翌日清晨,沐子歌一身俊俏短打装扮,轩辕宸只觉眼前一亮,之前大多都是素衣罗裙,要嘛就是浅色纱裙,今天这身俏丽亮粉,将她衬得更显年少,活脱脱就是刚一及笄少女般。再想想未易容前的自己,两人站一起,若说沐子歌是他晚辈,大概,没人会不信吧。
“轩辕宸?”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居然在发愣?”沐子歌好像发现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般,乐得眼睛都眯成半月状。
“咳咳,想得太入神了。”打死不会承认是因为看她而看呆了。
沐子歌狐疑看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大楼主想得那么入神。
“走吧,争取今天能找到入口。”顶着沐子歌查探的眼神,轩辕宸有点儿狼狈的开口催促沐子歌赶紧上路。
越瞧沐子歌越觉得轩辕宸不对劲,“轩辕宸,你真的没事吗?”
该不会是昨晚夜里她睡下之后,轩辕宸又接到什么不得不立即处理的事情,通宵熬夜幽灵楼的事都赶在今天出发之前给处理好,导致现在精神不济?
“没事,刚刚只是在想那阵法入神而已。”
沐子歌半信半疑,“没事就走吧。”
对悬崖底下或是悬崖半空中那阵法她也是极为好奇,跳崖时候已经是快昏迷状态,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几乎没了外在感官知觉,后来又因记忆有损,更是无法得知当时的自己是怎么穿过那阵法而掉落崖底,又是从哪里落水,随着水流飘到江婆婆那去。
侧头看了身边的轩辕宸一眼,笑了笑,真是要感谢委托找寻魔爪竹花的雇主,让她跟轩辕宸相遇。也庆幸轩辕宸凭着直觉认出没有易容的她,更是庆幸这一路走来,轩辕宸对她真的是无条件的好,无条件的纵容。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朗月,轩辕宸也会想尽办法弄到她跟前吧。
“轩辕宸,幽灵楼那边当真不打紧吗?”沐子歌问。
“不打紧。没人知道位置在哪里,也让人照看青莲山庄底下的产业了。”他没忘记那些都是红莲的“嫁妆”。
幽灵楼不是归藏楼,更不是青莲山庄那样明晃晃在世人眼皮底下,那些人想朝幽灵楼下手,也需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个能力承受来着幽灵楼的报复。
“唉,果然是拳头硬说了算。我还是回去归藏谷下地种田去合适。”沐子歌不高兴了,回去就把归藏楼过到沐冬青或是沐冬雪名下,她要回谷里种田去。
轩辕宸失笑,这什么跟什么呢?
“只要你想去,我随时带你去,可好?”建立幽灵楼也是为了她,为了给她报仇,也是为了有能力跟人力寻找她罢了。
“不怕我泄露幽灵位置?”
“呵呵,你想把幽灵楼给烧了都行。”
“轩辕宸,你个败家子。”
“给你败,无妨。”
“轩辕宸,我发现你特别会说哄人的话。”
挑挑眉,除了她,面对其他人,他根本就懒得开口说话,好吧。“你何时见我哄过旁人?”
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瞪他,“轩辕宸,我知道为什么在遇到我之前,你都是孤身一人了。”
“为何?”
“一点乐趣都没有。”
“这不好吗?沐冬青也不是一样?”
“虽然师姐一直喊他木头青,可是他偶尔也会跟其他人开玩笑啊。”虽然玩笑都是很冷的玩笑,一般只有红莲捧他场。
“小心看路。”沐子歌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时刻关注着她的轩辕宸急忙出手将她扶住,无奈的摇头嘱咐。
“休息一下,再走。”沐子歌蹲下身子,随手捡起一支树枝在地上找寻着方才从她脚边差点将她绊到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她收执树枝,这瞧瞧,那翻翻,“沐沐,你找什么呢?”
“找刚刚绊到我的东西啊。”
轩辕宸无奈,一把将她拉起,“不用找了,就是藤蔓,平路你能都把脚崴了,这满地蔓藤野草,你都不专心看路,能不被绊到吗?”
“啊?我还以为踩到什么机关开关。”沐子歌丢下手中的树枝,“那继续走吧。”
轩辕宸一愣,这个沐子歌真的是原来那个沐子歌?不是跟红莲换包的?
“轩辕宸,你怎么又发呆了?”沐子歌严重怀疑轩辕宸肯定有什么事。
回过神的轩辕宸环视四周环境一圈,“沐沐,先等会。”
“怎么了?”沐子歌闻言停住了脚步。
“你看看这四周的植物走向。”
沐子歌好奇的“咦”了一声,脚下步伐看似随意,实则是按着五行八卦方位走动。
阳光下,轩辕宸看到沐子歌额头已满是汗珠,很是心疼,却也知道此时再如何都不能打断她,只能默默在一旁守护了。
“呼~”沐子歌叹了一口,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苍白着脸拖着虚脱无力的脚步着回到轩辕宸身边,神情挫败的朝他摇摇头,“不行,这阵法进不去,想破,也破不了。”
无奈啊,她这都是什么运气啊?这两年遇到的阵法怎么都是多层叠阵,世人总认为归藏谷的阵法、术法举世无双,事实上并不。归藏谷见过的、使用的,都是现世的阵法、术法,像这种多层叠加的大阵,别说是她就算是她师傅天枢老人此生见过,估计也是寥寥无几。
“你先歇一会。”轩辕宸找了块看起来相对干净的石头扶着她坐下,从她发间将红伶拿下,往方才沐子歌放过的方位随手一扔,“看看能进去不?”
呃,还真这样做的?那她刚才折腾个啥啊?
瞪他,那意思很明显,方才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先把红伶给过去看看?
轩辕宸只是递过一枚红彤彤的果子给她,“吃吧,我方才试过了,没毒,你解解渴。”
接过那枚果子,继续瞪,别以为这一枚小果子就能哄她不生气了。
“别再瞪了,小心变成斗鸡眼了。”轩辕宸好笑的看着她,这气嘟嘟的小表情比皇甫灏皇甫泽都可爱。
“呦呵,堂堂幽灵楼楼主居然还会开玩笑?”还是不开心。
轩辕宸无奈,更多的欢喜,现在的沐子歌在他跟前是越来越轻松自在,也越来越孩子气般调皮了,不似之前那般拘谨、不自在。沐子歌这种变化,也说明了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即使是记忆有损,脑海深处还是他的吧。
“快看,红伶回来了。”看到红伶的沐子歌也顾不上继续跟轩辕宸继续计较了,“好像受伤了。”
红伶爬行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红彤彤的小身子好像隐隐有点水光。
“别动。”沐子歌刚想弯下腰身捞起红伶,轩辕宸连忙出声制止,红伶跟猿奴都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尤其是红伶,不主动回到他们身上的原因不是重伤就是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所以它才会停止在他们跟前不动。
轩辕宸不知道哪里掏一个玉石盒子,蹲下身放在红伶跟前,红伶乖巧爬了进去,合上盖子。在轩辕宸拿出那玉石盒子的时候,沐子歌明显感觉到周遭的温度有所下降。
“这是,寒冰玉?”沐子歌咋舌,这货怎么随手一掏就是各种价值连城,不对,应该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呢。
“万年寒冰玉。”轩辕宸纠正道。
吓,这身家,比皇甫家还要殷厚啊。一出手,怕是东秦首富也要都乖乖让位了。
“轩辕宸,上次说要让黑心莲去幽灵楼仓管挑东西的事,你还没跟他说吧?”沐子歌问道。
轩辕宸疑惑的看了沐子歌一眼,“没有啊,怎么了?”
“千万不能让他去,就算要挑,也得重新弄一个小仓库给他选。”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这才差不多。红伶怎么了?”方才它爬进盒子时候还特地忘了她一眼,小眼神可怜兮兮的,怪可怜的。
“受伤了,先让它在玉盒疗伤。”轩辕宸解释道。
“啊?很严重吗?”
“避过要害,三俩天就好了。”
“呼~那就好,那阵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是好东西。”轩辕宸神秘说道。“我们找找地方过夜,推算一下这些阵法。”
“好,”看着天色是快要下雨了,还是找找地方避避雨过夜先。
天色越来越暗,头顶的云层越积越厚,两人顶着风沙走石,跟着猿奴来到一个山洞中。两人刚一进山洞中,身后一道道蓝白色的闪电撕裂着天空,“咔嚓”一声巨雷响起,脚底下的大地似乎都打了个*,狂风卷着暴雨,冲刷着大地上的所有生灵。
“呼~猿奴,你真棒。”沐子歌整个人扑猿奴身上,暖呼呼的猿奴抱着真舒服。
轩辕宸嘴角抽了抽,忍住将猿奴丢出去淋雨的冲动。他敢肯定,他这会要是把猿奴赶出去,沐子歌肯定会跟他翻脸。无声叹了口气,认命的把猿奴捡回来的枯树枝拢一起,点火。
一阵白烟过后,从枯树枝堆里“噼里啪啦”冒出点点火星,随着火堆燃起,山洞亮堂了起来,四周温度也稍稍上升,沐子歌还是扒在猿奴身上舍不得离开。没办法,她还是那么怕冷,这种季节又不适合穿火蚕丝中衣,这一降雨,手冷脚冷的,还是扒着猿奴舒服。
“过来烤烤火,吃点东西。”轩辕宸是越来越无奈。
依依不舍的放开猿奴,挪到火堆旁,看着轩辕宸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野山鸡还有一窝鸡蛋,很配合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厚着脸皮盯着轩辕宸,“可以吃了么?好饿啊。”
“再等会,还没熟,我旁边有野山果,要不要先吃点?”用眼神示意身旁芭蕉叶上的一堆果子。
“好吧,先垫垫肚子还是好的。”起身挪到轩辕宸身旁,随手拿起一枚小果子直接塞轩辕宸嘴里,再拿起一颗搁自己嘴里,“哇,这里的野山果好像比其他地方的好吃耶。猿奴,我给你挑个大个又好吃。”说完还真的在那堆果子里挑选了起来。
被她动作惊住的轩辕宸回过神,道:“这里应该还隐藏一座风水大阵,我们没找到而已。”
“等雨停了,再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第一重阵眼了。”自从被沐子湛禁了武,她只能研究阵法打发时间了,将挑出来的大果子递过猿奴,“猿奴,给,你也吃。”
抬头活动下脖子,动作一滞,眼睛死死盯着上前方山壁的因久经岁月而显得模糊不清,光线也太暗了,沐子歌努力了好久依旧辨认不出来,“轩辕宸,你能看出来那是山壁上画的是什么吗?”
顺着沐子歌的手望去,轩辕宸只是皱着眉头,片刻后朝沐子歌摇摇头,“时间太久远了,连大概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先吃吧,等天亮了,光线好点,再仔细辨认。”
“嗯,也只能这样了。你说,会不会跟那些阵法有关的哇。”此时的沐子歌有点点小兴奋,凡是有可能是破阵线索的,她都不想错过。
“乖,先吃饱再说。”轩辕宸看了外边的水帘幕,“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等下整支火把,到后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闻言,沐子歌突然轻笑出声,“轩辕宸,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啊。”
挑了挑眉,“不好吗?之前不是说我跟沐冬青都是一言不发的假哑巴吗?”
“咳咳,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红伶偷偷告诉他的吧?“对了,红伶还好吧?”
“恢复得挺好的。”拿出玉盒,打开盖子,递到沐子歌跟前,却不让她碰触。
沐子歌嘟嘴瞪着他,她就想看看红伶而已,又不是要去碰玉盒。
“太冰了,你不能碰。”轩辕宸解释道。
沐子歌很是无奈,就因为旧伤未愈,各种被人盯着,被限制。好不容易摆脱了沐冬青沐冬雪的盯梢,换了个盯得更紧的轩辕宸,是不是太过分了。
瞧着像松鼠吃食般鼓着腮帮子瞪他的沐子歌,轩辕宸竟觉得也是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