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阿影三人如何游说、如何抗议,红莲跟沐冬青等人还是维持原来的决定,他们六人带上影一四人一同前去麒麟山脉,阿影三人留守山庄,与凌越等人做好随时支援接应准备。
寒露将至,入秋的*在不经意间已经由绿转为红黄,吵吵嚷嚷的夏蝉也早已噤声不语,过了花期的荷花只剩下一支支莲蓬伴着荷梗立于水中。
已将手头的账本事务都处理完毕的沐子歌携着轩辕宸在青莲山庄信步闲逛:“唉,从中秋前夕到现在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才得有空闲好好逛逛红莲跟冬青师兄的家啊。”
原以为这趟是出门只是游玩做客的,岂知她家冬雪师姐如此争分夺秒的连账本都给带出来给他们,真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秋风过处,木樨飘香,红、黄、绿三色相间的树叶在风中簌簌,倒是给这清冷的深秋增添了几分明亮俏丽的生动色彩。
“以后有的是时间。”轩辕宸道,语气中满满的宠溺,要是阿晨他们仨在难免又要一阵牙酸了。
两人迎风站在花亭二楼,看着天际边一片如烈火般的斜晖,沐子歌微微侧过头盯着轩辕宸的侧脸:“轩辕宸,我昨晚梦见我们被追杀,那晚的大火,附近的农户是不是也遭了殃?”这些日子以来,夜里的梦境越发真实,就像曾经发生过一般,更有可能就是她受损的那段记忆在梦里重现。
“我已着人厚葬他们了。”轩辕宸道。
沐子歌默默低下头:“是我们害了他们。”声音有些哽咽,“从麒麟山下来后带我去给他们上柱香,跟他们道声‘对不起’。”
“好。”对于沐子歌的提议,轩辕宸向来是有求必应,“先回去用完膳,加件披风再出来走走。”
沐子歌点点头,还未到寒露,她已经开始觉得冷了,白天还好,一旦起了风,她就要开始把自己裹成球了,夜里都已经需要点炭火取暖了。
中秋次日沐冬雪就发信回归藏楼给李掌柜,着人将众人过冬的衣裳及深入麒麟山脉所需的行装先行送到麒麟别苑,尤其是沐子歌的,估计李掌柜夫妻两人肯定又会给她准备上很多厚实的衣物。
休整一番,又即将出发,青莲山庄也终于有了管家跟管事,虽然还在考察期,有李奇跟阿影他们在,也起不了什么乱子。得知红莲的影卫已经先行前往麒麟别苑的阿影一脸“失宠了”的生无可恋。
在启程的前一晚,轩辕宸给沐子歌送来两套夹衣的时候,沐冬雪也在她房间,两人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见轩辕宸手中的衣物时候,沐冬雪在心里暗暗道:这人对旁人都是冷冷冰冰,惜字如金,对子歌倒是上心细致。摸了摸夹衣的布料,微微一愣,经她手的布料,不敢说有上千,至少也有好几百,轩辕宸送来的这两套的布料,倒是未曾见过,不禁好奇一问:“轩辕楼主,这是何布料?”像蚕丝,却又比普通蚕丝料稍微厚上一些些,拿手上还有些许温度,做成夹衣,冬天冬天穿着着实暖和,也不显臃肿累赘。
看样子是知道沐子歌的身体情况,特地给沐子歌准备的。
“火蚕丝。”轩辕宸回道。
“涨海之崖特有的火蚕丝?”沐子歌问道。
轩辕宸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沐冬雪啧啧赞道:“果然是实力雄厚啊。幽灵楼楼主这一出手,实在是震天撼地,凡人望尘莫及啊。”这两件夹衣,放在寻常人家是连听都未曾听闻过,江湖中也只是在传说中略有耳闻而已,就算是他们归藏谷也未曾有人见过火蚕,更别说什么饲养火蚕再收集火蚕丝了。
据归藏谷所收藏的书籍记载,火蚕对生存环境极为挑剔,只有在温度极高的地火山周边才得以看到其踪迹,每年能收集得到数量极其少,这两套夹衣,估计是把他们家所有的火蚕丝都用上了吧。
纤纤玉指细细*着夹衣,一股莫名的甜丝丝的情绪悄悄爬上心头,充斥满整个心房。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感觉到轩辕宸对她的点点滴滴,说不感动,没有感觉,那都是自欺欺人。
“师姐,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沐子歌问。
沐冬雪很想白她一眼,两个人都那么明显了,旁人都看得出“郎有情妹有意”了还来问这个问题,“那你对轩辕楼主是什么感觉?”
沐子歌偏着头,好像真的认真在思索,片刻后,目光清明,嘴角噙笑:“明白了。”
“明白什么?”沐冬雪也好奇了,这小妮子真是一会一想法不成。
“呵呵呵,不告诉你,自己跟凌宇好好探索探索去。”沐子歌卖关子。
“行行行,你自己偷着乐。不早了,我先挥舞去了。你呀,也赶紧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出发麒麟别苑。”起身细细检查了窗户,贴心给她合上门才离去。
微微叹了口,经过上次一战,沐子歌的身子表面上恢复得还不错,底子却是越来越虚弱了。寒露才过,沐子歌的房屋已经烧上银丝炭了,要不是有轩辕宸刚刚送来火蚕丝夹衣,沐子歌今年的冬天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亏得她一直开着窗还靠着窗坐,不然这会肯定是满身大汗,出屋一吹夜风,铁定着凉。
再次回到麒麟山脉,入眼皆是一片肃杀景象,越往山脉深处走越是寂寥苍凉,几只乌鸦站在枯枝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不时传来几声难听的“呱呱呱”声,偶尔几只飞鸟在空中掠过。
沐子歌气喘吁吁靠在树干上擦着汗,缓了缓气道:“这麒麟山脉深处居然这般模样,我还是*来这里。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从进入麒麟山脉中围,为了节省时间,凌宇、沐冬雪带着影一四人,沐冬青、红莲带着影卫,她则跟轩辕宸一起,分三个方向往麒麟山脉深处寻找麒麟灵草。
采货时,是严禁凌越等人到麒麟山脉深处,一般,他们没踏足的地方,是不可能让凌越等人去冒险,再着,麒麟山脉一头与魔鬼林山麓接壤,危险不可知。归藏楼的向来将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生意宁可不接,也不会让他们豁出性命。这也就是当初遇到黑衣人偷袭,沐子歌拼死也要护着众人。
“越往深处越难走也越冷,能坚持吗?”看着一脸苍白的沐子歌,轩辕宸忧心忡忡,他自是知道沐子歌的性子是有多么倔强。
当年邀她到涨海之崖做客,有天本打算带她到半崖腰看看日出、云海,这小妮子竟嚷嚷着要直接到崖顶上才有意思,丑时末就出发,为了看到日出,一路披星戴月磕磕绊绊的走了一个多时辰,中途不带休息喘气,直直往崖顶上冲去,还一直催促担心她跟不上而频频放慢脚步的自己。
“可以的,我歇一会就好了。”沐子歌道。
沐子歌有些虚弱的声音让轩辕宸不禁的微微皱眉,“别逞强,你身子不比以前。”
“没事啦,再等我一会会,再一会会就好了。”沐子歌讨好着,可怜兮兮的道:“轩辕宸,我饿了。”
轩辕宸无奈,“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转身离去看了缠在她发间的红伶一眼,意思很明显:保护好沐子歌。
“嗯嗯嗯嗯。”沐子歌连连点头。
相对沐子歌,沐冬青跟沐冬雪等人的情况可以称得上一路畅通无阻,麒麟山脉深处几乎无人踏足这片地方,依旧保持着原始山林模样,灌木荒草随着初冬的风已经由青转枯黄,倒也是为他们减少了不少麻烦,至少视野要比春夏时节宽阔,不少兽物也进入冬眠。
偶尔有几只出现,也被射杀当成他们的储备粮食。谁知道在这已入冬的荒山野岭中何时才能再遇到活物,他们已经在这麒麟山脉走了大半个月,果腹都是以猎到的兽物跟野果为主,从别苑带出来的的干粮也是能省则省。
就像红莲所说的一般,山里岁月虽艰苦,却也活得逍遥自在,没有世俗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亦无须人情世故。
“要不,咱们把所有资产都变卖了,然后搬到这麒麟山里头生活吧。”红莲状似认真的对着沐冬青道。
“你住不惯。”沐冬青道,红莲喜欢热闹,也爱跟闹腾,让他这深山老林呆一辈子,不是要了他的命,就是这里的活物都要被他霍霍干净。
“也是,这地方什么都没有,太枯燥了,偶尔来晃晃就好了。”还是外面好玩些,而且,等冬雪姐姐跟凌宇成婚后就有小包子可以玩。至于小病鸽,还是算了,那么尊煞神在,以后他们家大大小小的包子还是眼看手勿动为是。红莲此时的思维已经不知道扩散到哪里去了。
“快些走吧,四周气温有上升趋势,离麒麟灵草应该也不远了。”沐冬青跨步往温度来源迈去,红莲等人亦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