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朝初期的先贤大能,只有年月记录,没有留名,自称无名山人。”轩辕宸翻了翻手中的书册对沐子歌说道。
石室中的光线比山洞要明亮许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采的光线,就好像是从山壁两旁发出来的光亮一般。比之前山道的明月珠跟长明灯,沐子歌更想撬开山壁,看看是不是里边埋了什么东西。
“啊~”沐子歌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轩辕宸,我好困啊。”
放下手中书册,将石床上的被褥铺好,“你睡这,我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轩辕宸有点自责,从傍晚道现在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果然是山中无岁月啊,两人都忘记时间了,现在外面天应该快亮了。
“你确定?”让忙碌了一整晚的轩辕宸坐椅子上闭目眼神,好像有点说不过啊。可是,这就一张石床,咳,太尴尬了,也不适宜。
轩辕宸好笑的睨一脸血色的沐子歌,“好好睡你的觉去,我再四处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供躺下歇息的。猿奴在这陪着你。”说完便转身离去,他哪里会不知道沐子歌为何脸红。若是他不离开,沐子歌估计也不敢真睡下。
别看这小妮子江湖儿女性情,大大咧咧,实则脸皮很薄很薄,尤其是男女之间,每每跟他相处时候,都很是不自在,近些日子才好些,不似之前那边拘谨。让她当着他的面睡下,那简直是登天难度了。
有猿奴守着,他能放心去四下看看,一个晚上不会睡,对他来说没什么差不多,还是让沐子歌安安心心歇息,她身子要紧。
见轩辕宸真的转身离去,沐子歌心头有些涩涩的感觉,默默的退了鞋袜,脱了外衣,躺进轩辕宸为她铺好的被窝中,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也是累得慌,没多久,沐子歌就进入梦乡,呼吸平缓。
隐身在暗处的轩辕宸,见沐子歌已安然睡下,闪身回来山道中,仔细研究、摸索着山壁上是否也有机关,或是壁画隐藏的阵法。一路过来,他发现这些壁画的布排很是有趣,像是涨海之崖的秘籍所记载的失传的千华阵,以画中花草排阵,守铅华不变。而他能知晓千华阵,还是因为祖上机缘巧合之下,有幸一窥,记录下来的。
越看,轩辕宸越是心惊。虽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画着壁画的人,怕是“史无前人后无来者”,此处所用阵法皆为壁画画者所创。难怪他跟沐子歌这两个熟稔阵法之人对此处阵法束手无策,这些尚未现世的阵法,他们这些世俗人又岂有破解之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打断了轩辕宸思绪,缓缓转身,沐子歌已经站在他跟前了,正在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轩辕宸,你该不会一直都在这研究这些壁画吧?”
“闭目养神了一会才过来的。”
沐子歌半信半疑,“你要不要也去躺一会?”反正在这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进来多久,除了觉得犯困,倒是没觉得肚子饿或是口渴,真是奇也怪哉。
“不用了,回去石室找找看有没有能进得去悬崖底下阵法的法子?”轩辕宸问道。
沐子歌表示没有异议,她也是很好奇,特别想去看看,那悬崖底下到底什么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重神秘大阵护着。
两人折身返回石室,也不管书架是什么书,一人一书架,各自翻起了书册,希望能尽快找到些蛛丝马迹。
沐子歌突然“咦”一声。
“怎么了?”
“你看看,书册最后一页的竹叶纹,跟我们现在归藏谷的竹叶纹很相似,只不过这是紫竹,我们归藏谷用的是谷里特有的翠玉竹。”沐子歌道,“归藏谷里未曾有记载有其他谷中之人在外自立门户呀。”
“如果是比归藏谷创立更早的呢?”
“那谷中记事簿更应该有记载才对啊。”哪有会数典忘祖的,分分被踢出归藏谷。归藏谷之人必须尊师重道,上行下效。
“再继续找找,说不定这儿的主人跟你们归藏谷先人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轩辕宸道,如果是这样,沐子歌能穿过阵法落到悬崖底下那就能说得过去了。自家人自是进得了自家门。
“要是真的有什么渊源,我把这儿的所有东西都搬走,应该是没问题的。长辈嘛,不就是得送晚辈见面礼么?”虽然这些“见面礼”是她顶着比红莲还要厚脸皮自己动手搬的。
总说红莲黑心脸皮厚,估计也是被她沐子歌给教出来的。轩辕宸心中暗自说道,嘴上却是,“长辈确实需要送晚辈见面礼的。”
“嗯嗯,咱们再赶紧找找。”
石室中又恢复了安静,除了“沙沙”的翻书声,就是两人一猿的呼吸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猿奴在石室中突然不停的来回打转,轩辕宸抬头,疑惑的看了它一眼,只见它在石床上不停的抠着、拍打着,似乎要将石床击碎。
“轩辕宸,猿奴怎么了?”沐子歌放下手中书册问道。
“应该是感应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沐子歌,“找找看有没有机关?”这石室从他们一进来就已经查看过了,与山洞门口不同,这里没有任何阵法的存在,剩下的,只能是机关了。
沐子歌也跟着轩辕宸四下寻找起来,对于机关,她还真是无能为力,归藏谷中,除了天枢老人,只有她亲哥沐子湛、沐冬青、凌越仨人擅长机关,她因为没什么兴趣,也就未曾涉及过。
除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然她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别给轩辕宸添乱就很好了。这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还是继续翻她的书册去了。
她手上拿的刚好是有关机关的书册,翻没几页,突然喊了一声“轩辕宸,你看。”将自己看到的那两页书打开给轩辕宸看。
轩辕宸定眼一看,正是石室摆设的图画及解说,轩辕宸笑了笑,沐冬雪也说过,沐子湛一直说沐子歌运气很好,果然不假。这般都能被她碰到,沐子歌逆天的好运,一路走来,他是深有体会的。
“沐沐真是厉害,这样都能被你找到。”轩辕宸再次不吝惜的赞叹道。
沐子歌一脸得意,“那是自然的,老天爷向来眷顾我。”
“你一旁先歇着,我研究一下。”接过沐子歌手中的书,用眼神示意她到椅子上坐一会,休息一下,说不定等下找到机关之后,又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好~”随手又抽了一本书,坐到书桌前,眼睛望向还在不停折腾石床的猿奴,“猿奴,别再折腾了,等下轩辕宸就能把这机关给破了。”
听得懂她话的猿奴顺从的停下,默默站到她身后,眼睛却一直未曾离开过轩辕宸身上。
“猿奴真乖~”说完又继续低头看书了,反正查阅书册对她而言也算是一种歇息,何乐而不为呢。
“咔哒”,从石床底下传来一声犹如锁头开锁声音,沐子歌猛的一抬头,望向石床,原以为是与山洞一体的石床竟挪开一道大口子,
轩辕宸手上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石头,蹲在石室门口,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听到声响也抬头看向石床。
“这一趟真是受益匪浅。”站直身子走到石床前,看着底下的楼梯通道,轩辕宸诚心感叹道。
要不是重遇上沐子歌,要不是沐子歌信任他,要不是重走这一趟,怕是到死,他都没有机缘来到此地,更无法学到这位先贤大能的这些尚未现世的机关术法啊。
看了一眼随沐子歌来到石床前的猿奴,“你感应这么强烈,就先下去吧。”
得到轩辕宸的话,猿奴直接往底下通道冲了下去,那速度,是沐子歌之前没有见识过的快。“猿奴不会有事吧?”
“我们也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轩辕宸低身进入通道,伸手,示意沐子歌拉住他。
目前情况不明朗,沐子歌也不矫情,拉着轩辕宸手,两人小心翼翼下了通道,随着阶梯一弯一绕,猿奴不知在何时消失在两人眼前。
“小心点,”轩辕宸不停嘱咐道,通道光线不足,视线不是很好,担心沐子歌不小心磕着碰着。
沐子歌“嗯嗯”两声,又继续道:“这人建这阶梯,是为了方便通行还是为了把人绕晕啊?”她都感觉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弯弯绕绕的,到现在还没走到尽头。
“应该快到了,前面似乎有光线。”轩辕宸盯着前方说道。
“嗯”
大约又走了一炷香时间,两人终于到达通道出口了。
两人呆呆站在出口看着眼前的景色的,这里怕是备受上天眷顾的世外桃源之地吧。
目光所及之地,皆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花草间飞舞的银蝶,双翼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光彩,古书上记载的绝迹古树,在这里郁郁葱葱耸立着。不远处的小河上,烟雾缭绕,时不时有肥美的鱼儿跃出水面,甚是欢乐。看得沐子歌都觉得肚子饿了。
“轩辕宸,我们抓几条鱼来烤吧,我肚子突然好饿了。”之前在石室不知道呆了多久,都没有觉得肚子饿,到了这里,饥饿感甚是明显。
“好,我先找点野果子填腹。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这里没有人活动的痕迹,让沐子歌独自呆着还是相对安全的。
望着轩辕宸离去的背影,慢慢悠悠的踱步到河边,盯着跃出河面的鱼,肚子又打起鼓来了。思索着,他们从进入山洞避雨到现在,应该也过去好些天了吧。除了啃猿奴找来的野果,都没有吃到什么,呜呜呜,她好怀念师姐的鱼汤啊。
也不知道师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皇甫熠他们安全抵达京畿了没有?
沿着河岸边走边研究四周,倏地,前方几点反光吸引住她的注意,快步上前,蹲下仔细一瞧,沐子歌不敢置信。
那几点放光的来自于她出谷时候贴身佩戴的萤石手串,应该是因为当年跌落时候的勾到什么,绳子断了,萤石散落一地。
记忆有损的缘故,她记不起这萤石手串是在哪里遗失的。当初出谷历练前,她师傅一直嘱咐她这手串切不可随意取下,就算是沐浴安寝都不能。
说这手串是祖上留下的,传女不传男,历代归藏谷嫡系女孩外出历练都是贴身佩戴,安全归来之时再供回祠堂前。据说这手串有灵性,性命攸关时刻,能救一命。难不成因为这手串,她穿过这层层阵法,跌落到此,顺着水流飘到江婆婆那儿去的,然后被江婆婆所救?
轩辕宸一回来就看到蹲着盯着地面发呆的沐子歌,快步上前,将手中野果子在河水中洗净,递到她面前,顺着沐子歌的眼光看去,猛吸了一口,“这,是你的手串。”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这手串,他当年也是见过的。
沐子歌接过野果子,“嗯,这里应该就是我当年跳下的地方了。”
“看来此地跟归藏谷是颇有渊源啊。”他多次尝试过从悬崖上下来,却一直无法进入那半空中的阵法,悬崖底也找了无数次,也未曾找到路。
这次能找到路进来,多半功劳他是归功于沐子歌的。
沐子歌三五下解决手中的野果子,俯下身子,把散落一地的萤石珠子收集到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中。可怜兮兮的看着轩辕宸,“我饿了。”
轩辕宸轻笑出声,“好,我现在就去抓鱼,给你烤鱼吃。”
说完面向河水,见有几条鱼跃出面,立即提掌一抓,那几天肥美的鱼儿落到岸上,活蹦乱跳。
沐子歌一脸崇拜,这样捉鱼真是省时省力啊。下次让沐冬青还有红莲他们学学,多帅气多霸气啊。
“那边有枯枝,你先去升个火。”轩辕宸道,拿出随身的小刀子,蹲在河岸边利落的将鱼的内脏处理干净,刮鳞,看得沐子歌又是一阵惊叹,果然没有轩辕宸不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