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外
人:丁宁、薛忘虚、周三省、莫青宫、神都监官员若干
△ 接上集末。
△ 薛忘虚面露愠色,下意识靠近丁宁,将其挡在了身后。薛忘虚:我师徒二人方才归来,神督监便在此拦路抓人,还请莫大人先给个说法?
△ 莫青宫脸色垮了下来。
△ 哪知丁宁却自行一步向前,错开薛忘虚走向了莫青宫。丁 宁:得莫大人亲自来迎,岂有不去之理。
△ 薛忘虚和莫青宫皆是一怔,没有想到丁宁会自投罗网。△ 薛忘虚不解地看着丁宁。
薛忘虚:丁宁!
丁 宁:师父,莫大人在寒夜中等待如此之久,必有要事,恐怕容不得我们决定去不去。
△ 莫青宫审视着丁宁。
莫青宫:年纪轻轻,倒是有些胆色,薛洞主,请。
△ 莫青宫对着一架马车,做出请的手势。
△ 薛忘虚担忧至极,仍是跟着丁宁上了同一架马车。△ 莫青宫上了另一辆马车,离开。
△ 此地空留周三省一人和空空的白羊洞马车。
2。 时:夜
景:覃王宫-后宫-书房内
人:郑绣、容宫女
△ 郑绣拿着封千浊的信。
△ 容宫女站在书房台阶之下,看着郑绣有些疑惑。容宫女:封千浊真如此重要,甚至要娘娘亲自为他出头吗?
△ 郑绣脸色微嘲,玩弄着手里的信。
郑 绣:封千浊本就是安插监视那一方的棋子,赐他字画也只是让他自以为深受庙堂重视,更衷心为我效命罢了。
△ 郑绣微微一顿。
郑 绣:沉迷酒色,荒淫无度,定有终日,不过薛忘虚此番大闹,倒是正好为我想做的事找到了理由。
3。 时:夜
景:大覃-长陵-神督监外
人:丁宁、莫青宫、薛忘虚、神督监官员若干
△ 行至神督监外,马车突然缓缓停下,官员从外面掀开了车帘,莫青宫恭谨立在外面。
△ 丁宁皱眉,薛忘虚也意识到不对。
莫青宫:你,下来。
△ 丁宁一头雾水。
丁 宁:我?
△ 莫青宫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薛忘虚与丁宁相视一眼,欲起身同往,却被莫青宫拦下。
莫青宫:神督监只请丁宁一人,马车会送薛洞主回宗门。薛忘虚:若我偏要同往呢?
△ 薛忘虚将丁宁拦在身后,耍赖一般。
莫青宫:薛洞主是明白人,不会与神督监为难。
△ 一时无声,气氛紧张,莫青宫双目死死盯着薛忘虚。△ 丁宁拉了拉薛忘虚,轻摇了摇头。
△ 薛忘虚没有选择,耍赖的面容渐渐严肃,他手搭在丁宁肩上,终于让步。薛忘虚:自己当心。
△ 丁宁点头。
△ 莫青宫后退一步,丁宁下车。
△ 眼见丁宁进了神督监,薛忘虚严肃对车夫道。
薛忘虚:进宫,我要见王后。
4。 时:夜
景:大覃-长陵-神都监-大堂内
人:丁宁、莫青宫、李相、神都监官员若干
△ 丁宁被莫青宫等人带进神都监的大堂内。
△ 刚刚走进,大门便被迅速关上。
△ 莫青宫指着大堂正中位置,示意丁宁站在那里,自己则走向台阶,恭谨朝台阶上一个背对的身影行礼。
△ 站在正中的丁宁顺着莫青宫动作看见李相,心中大惊。△ 丁宁赶紧跪下。
丁 宁:草民拜见相国!
李 相:(浅笑)你认得我?
丁 宁:您的衣着并不是神督监官员,莫大人又对您躬身而礼,甚至不踏台阶一步,想来身份不凡,小的便往最大的官位猜,若真是相国召见,也算三生有幸。李 相:确如传闻一般机智聪颖。
丁 宁:相国谬赞。
△ 李相玩昧的打量着丁宁,似不经意的一问。
李 相:上回你小姨说久居长陵十分思念家乡,今年你家里稻米丰收,可打算回去看看?
△ 丁宁一愣,与李相对视,两人目光交锋间,丁宁突然咧嘴一笑。丁 宁:相国想是记错了,我家乡从不产稻米,据说今年粟米的收成也不大好。△ 李相微微一怔,和莫青宫相互看了一眼,微笑道。李 相:是我记错了,(很快转移话题)宋神书死那日雨夜,你不在酒铺,却在何处?
丁 宁:那日大雨,我去鱼市的婆婆家了,她家的房子经常漏雨,我想去帮她修葺。哦对了,婆婆家的船还丢了,夜司首曾查过,还传召过我。△ 丁宁对答如流,李相看向莫青宫。
莫青宫:确有此事。
△ 李相颔首,径自走下台阶,朝外去。
丁 宁:相国问完了,小的可以走了么?
李 相:恐怕还得多呆几日。
△ 李相略过丁宁,出了大堂。
△ 莫青宫手一挥,数名神都监的官员将丁宁带走。丁 宁:(诧异大喊)小的究竟所犯何事?冤枉啊!
5。 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外
人:长孙浅雪、周三省
△ 长孙浅雪缓步行至梧桐落,远远便见白羊洞空马车停在酒铺门外。△ 长孙浅雪浅笑,加快了步伐。
长孙浅雪:倒是回来得挺早。
△ 但随着靠近,长孙浅雪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 酒铺大门紧闭,白羊洞马车静静停着,长孙浅雪掀开车帘,其中空空如也。△ 长孙浅雪深深皱起了眉头。
△ 突然身后一声脚步,长孙浅雪拔剑直指来者。
△ 被剑锋指着的周三省朝后缩起了脖子。
长孙浅雪:周三省?
△ 长孙浅雪收了剑,轻轻行礼。
长孙浅雪:(急)丁宁呢,怎只有你一人?
△ 周三省有些慌张。
周三省:丁宁和薛洞主被神督监的人带走了!
长孙浅雪:神督监?
周三省:正是。
△ 长孙浅雪大惊。
6。 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后院
人:长孙浅雪、丁宁
△ 长孙浅雪看着花墙,耳边仿佛听到丁宁声音。
丁 宁:(O。S)我与你约定,今后你我之间无论何人被抓,另一人便用磨石剑法再行一案为对方洗清嫌疑。
△ 长孙浅雪心绪烦乱看着满墙的花朵,每朵花下标记的叶片数目便代表了这名叛徒的境界。
△ 最终长孙浅雪将目光停留在边缘一画有五片叶子的花朵上。长孙浅雪:(喃喃)南宫伤。
△ 长孙浅雪直接划掉了南宫伤的那朵花。
7。 时:夜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书房
人:郑绣、薛忘虚、容宫女
△ 郑绣静静的看着走来的薛忘虚,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薛忘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跪下行礼。薛忘虚:参见王后娘娘。
△ 郑绣淡淡的看着须发洁白的薛忘虚。
郑 绣:薛洞主求见所为何事?
△ 薛忘虚保持着谦卑的低首姿态。
薛忘虚:在下为夺回白羊洞宝物贸闯郑地,冲撞了百姓欣赏娘娘字画,特来领罪。郑 绣:只是如此?
薛忘虚:还有教徒无方,伤了封家长孙,害其修为尽废,我自知罪无可恕,愿自废修为。
△ 薛忘虚正说着,便要抬手朝自己的天灵盖拍下。郑 绣:慢着!
△ 郑绣惊讶,挥手将桌上一方竹简飞出,打断了薛忘虚。郑 绣:你虽有罪,却不至这样的重刑,修行谈何容易,怎可轻易废去?△ 郑绣示意容宫女将薛忘虚扶起,薛忘虚后退两步恭敬站好。薛忘虚:我知夺取定颜珠一事丁宁难逃罪责,他被请去神督监想来也是为此,世人皆知修行不易,可熬到这把年纪,我所盼的不过是爱徒平安。△ 郑绣不怒自威,严肃正声道。
郑 绣:这个丁宁究竟是谁?值得你如此付出?!
薛忘虚:他是难得的奇才,是我白羊洞的希望。若娘娘曾为人师,便会懂得,有朝一日遇到一个天才,您也会像我一样,不惜一切去成就他。△ 郑绣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忘虚。
郑 绣:他当真只是丁宁而已吗?
薛忘虚:(毫不犹豫地)怎么?娘娘还知道他别的什么身份?△ 郑绣凝视着薛忘虚,没有说话。
△ 薛忘虚微微一顿。
薛忘虚:哦,他还有一重身份,长孙家的后人。
△ 郑绣完美的双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特别的情绪,有些疑惑的问道。郑 绣:可像你这样的修行者,修为原本比命还重要,没有了修为,留着命要做什么?
薛忘虚:我想看看来年的岷山剑会……请王后恩准。
8。 时:夜
景:大覃-长陵-相府-书房
人:李相、连侯、厉侯
△ 李相静静看着眼前的连侯与厉侯,两人脸上皆是不安,李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
李 相:两位侯爷请回吧,那位叫丁宁的小子我已查过,虽有疑点却不足以证明他就是那人的传人。
连 侯:相国是要放了那小子?
李 相:不妨与二位直说,今日审查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丁宁不过是个普通的酒铺少年。
△ 连侯与厉侯对视一眼,急了。
厉 侯:不能放!
△ 厉侯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低了声响。
厉 侯:只是证据不足,谁都不能确保那个丁宁一定不是传人!李 相:王上不在意传人一事,厉侯又何必较真?
连 侯:这事关我大覃十三候安危,宁可错杀也不错放!△ 李相有些心烦,厉侯绕到李相跟前,语气软下来。厉 侯:传人一案悬而未决,那日殿上我等说的民心惶惶绝非儿戏,杀一个酒铺少年,既可以安抚民心,也好解了我十三侯的顾虑。
连 侯:请相国成全。
△ 两位侯爷诚恳且不安,李相无奈点了头。
9。 时:夜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书房
人:郑绣、薛忘虚、容宫女
△ 薛忘虚一直等待着郑绣的回应。
△ 郑绣许久才缓缓开口。
郑 绣:你做事自有分寸,长陵这么大,本宫难道会容不下一个你?△ 郑绣没有任何的犹豫,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郑 绣:你的要求,本宫可以答应,但却不想你用这种方式来换取,你帮本宫做件事情。
薛忘虚:(微异)何事?
△ 郑绣静静的看着他。
郑 绣:我为你保下丁宁,你替我去给梁联一个教训。△ 薛忘虚没有抬首,微微蹙眉。
薛忘虚:怎样的教训?
郑 绣:我既派你出手,自然是看中你七境的实力。
薛忘虚:在下明白了。
△ 郑绣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薛忘虚退下。
10。时:日
景:大覃-长陵-郊外-河畔冬林
人:南宫伤、长孙浅雪
△ 一名文士装扮的中年男子(南宫伤)沿着河畔的冬林急速前行。△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他身侧的冬林中响起。
长孙浅雪:你很着急么?赶着午时之前回去取孩童们的心头血炼丹?△ 听着这样的声音,南宫伤心中骤然生出极大的警惕和不祥之感。△ 长孙浅雪缓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南宫伤:你是什么人?
△ 长孙浅雪并未作答,只是冷冷道。
长孙浅雪:南宫伤,巴山剑场的弟子。
△ 南宫伤就像是骤然被蛇咬到一样,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往后一缩,喉咙也像是被捏住一样,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南宫伤:你是巴山剑场的余孽?
△ 萦绕在风雪里的长孙浅雪确定了他的身份,似乎根本不想和他废话,只是清冷而异常简单的说了五个字。
长孙浅雪:不是。
△ 南宫伤骤然愤怒了起来,厉声道。
南宫伤: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赶尽杀绝?!
△ 长孙浅雪似乎连他说这些话都提早知道,所以她没有半分的停顿,清冷的说道。
长孙浅雪:为了那些被你囚禁的孩子,从前也有人教训过你,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想靠着孩子的心头血求长生,实在狠毒。
△ 随着她这句话的声音响起,冬林里的风雪里突然弥漫起一股奇异的冷意。△ 南宫伤骇然的抬头。他看到外面的雪还在缓缓的飘落,根本没有变化。△ 然而所有落下的雪,在距离他和长孙浅雪头顶数丈之时,却好像落在地面上一样沉积下来,越积越厚,形成一条雪帘。
△ 南宫伤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但他却还有最后的希望,他厉声笑了起来。南宫伤:很强的法阵……但天地元气无法进入,你我同为六境,我未必会输。△ 长孙浅雪身外的风雪骤消,剑已出鞘,剑身发出的幽蓝色的光焰越来越浓,最终变成了蓝黑色的色泽。
南宫伤:九幽冥王剑!这柄剑根本没可能修成本命剑!
△ 南宫伤平日里骄傲的眼瞳只剩下了最深的惊恐,在惊嚎之中,他下意识的要出剑,将体内所有的真元尽数喷涌出来。
△ 九幽冥王剑和南宫伤的身体相距十余丈,然而下一瞬,长孙浅雪已连人带剑到了南宫伤面前。
△ 南宫伤不可置信看着胸口,布满了一圈一圈的剑痕,伤口处没有血,只有一层冰霜。
南宫伤:磨石剑法……你是公孙浅雪?!
△ 听着南宫伤的叫喊,长孙浅雪面容却更冷,她手中剑已然收起。△ 南宫伤的胸口正慢慢渗出血来,他感受到长孙浅雪的杀意。南宫伤:你公孙家明明与那个人有仇,为何你却用磨石剑法杀我?你究竟为了什么?
△ 因为极度的难以理解,所以南宫伤几乎是癫狂一般,再次连连的叫出声音。长孙浅雪:为了祭剑,为了无辜的孩子,还为了救我的亲人。△ 南宫伤当然无法理解,他已逝去在风雪里。
11。时:日
景:大覃-覃王宫-书房
人:覃王、太子苏
△ 覃王刚刚步入自己的书房,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来。太子苏:父王,丁宁不能杀!
△ 覃王转身看着匆匆来至的太子苏,显得有些意外。覃 王:苏儿何出此言?
太子苏:丁宁当下正被关押在神督监牢房之中,而长陵东郊外却再现一具尸体。死者叫南宫伤,正是死于磨石剑法。
△ 覃王认真听完,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缓缓道。覃 王:苏儿匆匆前来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太子苏:那个人的传人理当诛杀,但既然关押丁宁的同时长陵又现传人作案,说明丁宁便不是凶手,苏儿不忍大覃错失栋梁之才。
△ 覃王看着认真思考的扶苏点了点头。
覃 王:可若传人不止一人呢?
太子苏:不止一人……
△ 太子苏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覃 王:你有惜才之心是好事,可惜才却不能知人善任是为政之大忌,跟着你母后多看,多学。
△ 覃王挥了挥手,示意太子苏退下。
太子苏:孩儿领教。
△ 太子苏恭敬的作揖告退,边走边琢磨着丁宁一事。△ 覃王见太子苏思考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点满意的笑。
12。时:日
景:大覃-长陵-神督监-牢房-审讯室
人:丁宁、莫青宫、守卫士兵*2
△ 丁宁被绑在审讯室的木架上,身形憔悴。
△ 时审讯室外传来脚步声,丁宁疲惫抬起头。
△ 牢门打开,莫青宫阴沉着脸出现,一步步向丁宁走来。△ 丁宁脑中思绪万千,总觉谋划多时却一招前功尽弃。△ 丁宁抬头与莫青宫对视,半晌自嘲的笑了笑,有些绝望的问了句。丁 宁:我是不是要死了?
△ 莫青宫面无表情道。
莫青宫:放人。
△ 守卫听令,开始替丁宁松绑。
△ 丁宁木然看着自己被解绑,紧绷的心终于放松,长舒一口气,乱发遮掩下的嘴角释然一笑。
13。时:昏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后院
人:丁宁、长孙浅雪
△ 长孙浅雪一言不发地走向卧室的方向。
△ 丁宁在后面一路小跑追着。
丁 宁:小姨,我们这不是没事儿了吗?您别生气!
△ 哪知长孙浅雪忽然站住,回身狠狠扇了丁宁一巴掌。△ 丁宁完全愣住,没想到长孙浅雪会真的打自己。△ 长孙浅雪这才看得出是真的动怒了。
长孙浅雪:你听着,我花了这么大力气将你养大,你若嫌命长,不如让我亲手杀了你,以免辱没了你师父的名声,做他的传人,不会允许自己早夭,你该杀了仇人再死。
△ 丁宁从未见过长孙浅雪发这么大的火,眼中已经酸涩。
丁 宁:我记下了……
△ 长孙浅雪见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忍不住伸手为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丁 宁:难得小姨记得我们的约定。
△ 丁宁冲着长孙浅雪笑。
丁 宁:我若是被上面抓了去,小姨用磨石剑法暗杀一名叛徒,便能为我洗去嫌疑。
△ 长孙浅雪略有喜色,却隐藏了起来,拍了一下丁宁。长孙浅雪:大难不死,去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丁 宁:好!
13A。时:夜
景:大覃-长陵-大浮水牢门口
人:夜策冷、赵四、水牢士兵
△ 夜策冷穿着神督监官服,行至大浮水牢入口外。△ 两名士兵驻守大门,此二名士兵气势非凡,阴煞之气甚重,不同于普通士兵。
△ 两名士兵上前挡住入口,手中带柄长器的末端顿入地面,砸出裂痕。△ 士兵开口,其声如空谷嘶鸣,不知远近。
士 兵:狱令何在?
△ 夜策冷十分平静,出示令牌。
夜策冷:受陈监首之命入水牢审讯重犯。
△ 士兵取一手持油灯递给夜策冷,让路。
△ 夜策冷进入水牢,大门在身后合上。
13B。时:夜(20180307 第二版)
景:大覃-长陵-大浮水牢-圆台水道
人:夜策冷、陈玄、赵四
△ 一狱兵(陈玄)也提着油灯在前方带路。
△ 大浮水牢暗不见光,长而狭窄的走廊壁上偶尔点亮一柄烛光,石壁潮湿反射着悠悠的黄光。
△ 夜策冷手中油灯光芒微弱,仿佛随时就要淹没在氤氲的湿气中。△ 油灯略过前后一片黑暗,唯有一块块圆台勾连着水道。夜策冷:(V。O)关押军师之地竟空无一人么。
△ 时狱兵(陈玄)停下脚步,刚要开口,夜策冷会意道。夜策冷:这里是机关?
△ 狱兵颔首,继续带路。
△ 夜策冷谨慎地跟着狱兵或跳跃圆台,或连着走,显然是知道个中机关。△ 每间牢房均是位于水中,犯人们了无生气泡在发臭的黑水中。夜策冷:(V。O)暗无天日阴冷恶臭,被关十年是何等的酷刑。△ 夜策冷看着前面的狱兵有些狐疑,回身,只见身后一片漆黑。△ 夜策冷思考中,脚下稍有偏移,差点就踩了下去,只听得石台下吱嘎一声,有石块碎落的声音,回声听来下方似乎十分空旷。△ 夜策冷瞬间僵住身体,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 片刻之后,确定再无响动,夜策冷方才回过神来继续前行。△ 沿着圆台水道一直走,地势往低,最底层是一个水没过半腰的牢房,狱兵停了下来。
△ 狱兵开门,示意夜策冷进去。
夜策冷:应该就是此处了。
13C。时:夜(20180307 第二版)
景:大覃-长陵-大浮水牢-林煮酒牢房
人:夜策冷、赵四、陈玄
△ 夜策冷进入牢房,却见空无一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陈 玄:想不到夜司首也有谋逆的一日。
△ 身后狱兵将门一关,夜策冷转头,顿时一惊。
夜策冷:陈玄!
陈 玄:既然来了,今日不妨把话说清楚再走。
夜策冷: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 玄:(肃容)如果你回来是为了替师报仇我劝你马上离开,以免被上面发现了,落得和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 夜策冷被戳中心事,冷冷看着陈玄,嘴角一丝嘲讽。夜策冷:怎么你以为我回来真是为了效忠元武么?
陈 玄:你从前直爽快意,绝不会这样忍辱负重。巴山不复,王上又已入八境,无论你怎样拼命都是徒劳。
△ 夜策冷要走,被陈玄拦住,夜策冷有些不耐烦。夜策冷:你不要总说一些大道理来教训我,如果没有师父,根本就不会有我!陈 玄:他已经死了十年,就算你心里有他也该放下了!△ 陈玄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夜策冷微微失神,忆起当年。△ 【FB 第三集第 7 场】:夜策冷赶至覃王宫大殿前,目睹王惊梦用九死蚕神功自燃一幕。
△ 夜策冷捏紧了拳头,用力到关节发白。
夜策冷:我放不下!师父他一生效忠大覃,到头来却连名字都不能被人提起,大覃安稳了这么多年,都是他和巴山弟子用血换来的!可如今还有谁记得?没有!连一句公道的话也没有!那日我亲眼目睹师父在我眼前灰飞烟灭,最后一面也不得见,我情愿那时候死的是我,或是我和他一起死了,也好过这十年来夜夜难眠!△ 夜策冷泣不成声,陈玄不忍责备,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夜策冷心绪平复,嗓音嘶哑问道。
夜策冷:你告诉我,水牢中关的究竟是谁?
△ 陈玄看着夜策冷,思考了很久方才开口。
陈 玄:林煮酒。
△ 夜策冷双目明显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玄。
△ 陈玄缓缓地点了头。
14。时:晨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面铺外/内
人:丁宁、薛忘虚、环境人物
△ 两边的屋檐已经开始挂起小小的冰棱,依旧是那个面铺。△ 白色的水汽在棚子里回旋,虽然无法真正的驱除寒气,然而至少让人看着温暖。
△ 丁宁端着大碗本要去吃面,却远远看到薛忘虚好生在里面坐着,丁宁快步走了进去,看着薛忘虚面前果然没有碗,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丁 宁:老板,一碗红油辣子面。
薛忘虚:老板,一碗红油辣子面。
△ 面迅速地送来了,两人闷头吃完面,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有些微微冒汗的额头。
丁 宁:今天来这么早,又要准备到哪里去?
薛忘虚:今天要去虎狼军北军大营。
△ 丁宁沉默片刻。
丁 宁:去找谁?
薛忘虚:梁联大将军。
△ 丁宁的眉心微颤,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了腰侧的末花剑上。丁 宁:(V。O)难道这便是冥冥中有天意?不是我太急,而是时候真的已经到了?
△ 薛忘虚看着面色有些异样的他。
薛忘虚:怎么了?
△ 丁宁抬起了头,轻声问道。
丁 宁:是王后的意思?又或者说,是救下我的条件?△ 薛忘虚微微一怔,然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薛忘虚:因为我很期待你在岷山剑会上的表现,我也想若是你真的能够以第一胜出,那便是真正的风光无限。原本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没有一张老脸重要,但为了这……我必须去听听她的意思。
△ 微微顿了顿之后,薛忘虚温和的接着说道。
薛忘虚:原本她不想让你知道这是她的安排,对于我而言,我其实也不想让你知道这是她的安排,因为她说得的确不错,若是你对她,对朝堂里的那些人有恨意,对于你将来在长陵的成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我也知道你太过聪明,即便不和你说,你也能猜得出来。
△ 丁宁听着这些话语,没有发表任何对王后的看法。丁 宁:不管她因为什么原因对梁联不满,若梁联只是一名六境的修行者,她便根本不用费这样的周折。所以梁联肯定也已经到了第七境。你会死的,她是要我亲眼看着你如何死去……她的意思,大约还是想你找个借口,找个你必须要挑战梁联的理由,这样即便是我恨,最多也恨在梁联的身上。臣子之间互相憎恨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只是大覃王朝的刀剑,都是王上的私人财产,而且还可以互相牵制。更重要的是,她是在借此警告我,即便我再聪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死不由己。
△ 说完这些,丁宁显得悲伤而又难过。
丁 宁:我知道她冷酷,然而没有想到她如此冷酷。
△ 薛忘虚一直平静的听着,听到此处,他摇了摇头。薛忘虚:你还是太聪明了。说到对权术的认识,不只是竹山县那些山野之徒不如你,长陵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如你。但是你如果真正聪明,你便应该明白你最好假装看不到这些事情。
△ 他看着丁宁的双目,加重了语气,异常认真的告诫道。薛忘虚:即便你心中真的对她和朝堂产生了一丝恨意,你至少也要假装没有。因为这至少表明了一种低头服从的态度。
丁 宁:(声音微冷)现在的她和王上,不在意大覃的修行者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只在意我们在有些时候服不服从。一个强大的王朝,必定要舍弃有些人的利益和想法,我们毕竟只是极少数人。而且说实话,现在的大覃王朝人人安居乐业,王上的确是大覃有史以来最强大和最英明的人。
△ 薛忘虚微微的一笑。
薛忘虚:你能明白就好,即便她的想法很冷酷,但我们一开始要求的,能够看完岷山剑会的要求会达到,从这点而言,其实我们应该感激她。△ 丁宁沉默不语。
△ 薛忘虚却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一样,笑了起来,温和的说道。薛忘虚:其实你应该换个想法,真正惹恼了一个根本无法匹敌的对手,这个对手却还给我选择的余地,留给我充足的时间。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我不会痛苦的度过这段时间。这样想,你便不会觉得她要你亲眼看着我慢慢的死去是件特别残忍的事情。还有你至少能够亲眼看到真正七境之上的对决,这对你今后的修行或许会有些作用。
丁 宁:你说的不错。
△ 丁宁收起了两个碗,脸色恢复了平静,,然而他的心中却是异常的寒冷,慢慢的说着。
丁 宁:(V。O)只可惜她毕竟是这样的想法,只可惜没有这些事情,我也终究无法原谅她的冷酷。
15。时:日
景:大覃-长陵-虎狼军营-演武场
人:梁联、丁宁、薛忘虚、士兵若干
△ 晨光渐浓,然而长陵的天空却是越发阴霾,因为又一场风雪开始飘落。这次已然不是小雪,而是那种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梁联行走在虎狼军的演武场,看着不远处另外一片演武场上许多阵型有致,已然在一丝不苟的冲杀演练的虎狼军战车。
△ 然而就在此时,梁联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气息牵扯着无数飞舞的鹅毛大雪,竟然在天地之间,缓缓拉起了一面大旗。△ 感受着那面在空中结成的雪旗,梁联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此时只见漫天风雪中,缓缓飘来一把大黄油纸伞,伞下有一大一小两条身影,正是薛忘虚和丁宁。
薛忘虚:梁联大将军,我要挑战你。
△ 梁联沉默的看着伞下的薛忘虚和丁宁,冷寂的眼瞳里有些不解。梁 联:挑战我?
△ 祈泼墨微微凑近梁联的耳旁,低语。
祈泼墨:薛忘虚昨日曾入宫见过王后娘娘……
△ 梁联听到这句话,便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然后他握了拳。△ 所有从军营里的修行者在看到他这个手势的同时,便全部顿住。梁 联: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 丁宁看清了风雪里梁联。
△ 梁联的目光突然落在丁宁的身上。
梁 联:你的这名学生,有些意思。
薛忘虚:(微微一笑)今后还需梁大将军栽培。
△ 梁联没有回答,目光从丁宁的身上收回。
薛忘虚:(微笑)请大将军接剑。
△ 薛忘虚一出手便是漫天的剑气,将梁联重重包围。△ 梁联冷漠的面容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忽然出手,剑法极快,每一招都将薛忘虚的剑气挡了回去。
△ 丁宁看出了梁联所修的是什么样的功法。
丁 宁:无极剑身!
△ 而薛忘虚依旧是如密雨般的剑气,试图攻破梁联的快剑。△ 两人你来我往揪斗着。
△ 面对薛忘虚这坠落的千万剑,梁联依旧一动未动,他冷漠的面容上,反而浮现出了一层微讽的意味。
梁 联:你想以剑为牢困住我?
△ 薛忘虚没有回答,更加密集的细剑朝着梁联攻去。梁 联:你想要喘息的余地,想要这种有余暇的柔和方式战斗……可是你以为我就必须暴烈的战斗么?
△ 看着坠落在身体周围的千万柄剑,感受着那些剑组成的剑阵,梁联脸上的冷意迅速的扩大,梁联手中的剑忽然像是变大了一般,以剑为刀,狠狠向包裹着自己的剑阵猛地劈去。
16。时:日
景:大覃-长陵-角楼
人:李相、郑绣
△ 此刻,就如当日监天司司首夜策冷决战赵斩一样,在最靠近虎狼军北营的一座角楼上,李相和郑绣在观望着不远处的决斗。郑 绣:这是围堰剑经里最强的一式,决堤剑。
△ 郑绣的目光透过重重的风雪,看着梁联这一剑的剑式,轻声赞叹道。△ 李相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李 相:决堤剑势越积便越强,等到破口时,剑意决堤而出……梁联大将军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悍将,以这种剑势对付薛洞主,薛洞主恐怕只能被迫抢攻了。17。时:日
景:大覃-长陵-虎狼军营-演武场
人:梁联、丁宁、薛忘虚、士兵若干
△ 便在此时,风雪里出现了一点耀眼的光芒。
△ 薛忘虚的身影出现在风雪里。他的右手手心里生出一道耀眼的光线,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的明亮,甚至散发出圣洁的味道,是一把剑。丁 宁:(V。O)本命剑!
△ 薛忘虚手持着这柄剑,面容平和的朝着前方的堤刺出一剑。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羊角,这只白羊角最坚厚的角身,倚了上去,死死抵住梁联剑中的蕴藏的堤岸,消耗着堤岸的力量。
18。时:日
景:大覃-长陵-角楼
人:郑绣、李相
△ 看到这样的一剑,郑绣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郑 绣:妙极!
△ 她身后的李相也是眼睛里充满异彩,同时也忍不住赞叹。李 相:果真妙极!
19。时:日
景:大覃-长陵-虎狼军营-演武场
人:梁联、丁宁、薛忘虚、士兵若干
△ 梁联的瞳孔骤然剧烈的收缩。看到这一道如白羊角般的剑光压至,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左拳往前轰出。
△ 天地之间再次响起一声沉闷的爆响,梁联坚硬如铁的左拳轰击在了自己的剑身上,试图将薛忘虚的这一剑震开。
△ 一股极强的冲击力沿着剑身侵入薛忘虚的身体。△ 薛忘虚的身体里发出了许多轻微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灰尘从他的肌肤里震出。然而他却只是温和而傲然的微微一笑,手中的剑一寸未退。
△ 梁联一声闷哼,往后退出一步,发出一声愤怒的厉喝,再次一拳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剑身上。他的拳面和剑身相击的地方,也飞洒出无数滚烫的血珠。△ 梁联剑身上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击下被尽数往前迸发出去。△ 不远处的丁宁打着伞,始终平静的看着这一战。△ 在这一瞬间,丁宁的眉头微颤,嘴唇微颤,双手也微颤。△ 感受对方鲜活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恐怖力量,薛忘虚只是淡淡的傲然一笑,保持着剑势。
△ 忽然间,薛忘虚手中的本命剑折断,巨大的白羊角从中而折。粗厚的白色断角霍然得到解脱一般,继续往前撞击。
△ “喀嚓”一声,梁联的胸口微微塌陷了下去。他沉如铁的身体顷刻倒飞十余步,一口血雾从他的口中涌出。
△ 薛忘虚垂下手,满意的微笑,他的嘴角缓缓沁出血丝。△ 一直沉默等待着的丁宁却是已经到了薛忘虚的身侧,他看了薛忘虚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撑伞帮薛忘虚挡住落下的雪花,遮住风雪。
20。时:日
景:大覃-长陵-角楼
人:郑绣、李相
△ 角楼上的郑绣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郑 绣:结束了。
△ 郑绣缓缓离去,李相跟在后面。
21。时:日
景:大覃-长陵-虎狼军营-演武场
人:梁联、丁宁、薛忘虚、士兵若干
△ 看着默不作声,只是靠近自己身边帮自己撑伞遮住风雪的丁宁,薛忘虚宽慰的笑了笑。
△ 然后他轻轻的咳嗽着,看着脚下是血,手上是血,胸前也全部是血的梁联,有些骄傲的轻声说道。
薛忘虚:论年轻,论力气,我不如你,但论对于剑经的领悟,我还是比你强,所以最终还是我赢了。
△ 梁联沉默不语,顿时动弹不得。
△ 伞下的薛忘虚笑了起来。
薛忘虚:结束了。
△ 他轻声的对着身旁的丁宁说了这一句,然后转身回走。△ 丁宁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用力的撑着伞,尽可能的挡住风雪。△ 薛忘虚走了几步,脸上的神辉散去,似乎迅速的变得疲惫起来。薛忘虚:还是不成。
△ 他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伸出了胳膊,搭在了丁宁的肩上。△ 丁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让自己的身体更为靠近薛忘虚,用瘦弱的肩膀承担起了薛忘虚的大部分分量。
薛忘虚:真是好啊!
△ 薛忘虚看着周围的雪落,感受着身为修行者之后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刺骨寒冷和虚弱,他却是又笑了起来。
薛忘虚:当面击败虎狼北军大将军,今日可当真风光。△ 丁宁看了他一眼,声音微颤,然而却说不出的坚定。丁 宁:开心便好。
△ 风雪更浓。
22。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甬道
人:郑绣、李相、容宫女、环境人物
△ 郑绣和李相行走在长长地甬道上。
郑 绣:(感慨)薛忘虚今日的表现,足以令人觉得惊艳。跟着他的这名学生,也的确不俗。
△ 李相也忍不住真诚的赞叹道。
李 相:丁宁确实很有天赋,只是希望他能够安分守己,为我大覃所用。郑 绣:相比之下梁联正值巅峰,竟连薛忘虚这样的一名老人都对付不了,勇猛精进有余却不知刚柔并济的道理。
△ 郑绣完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冰冷的嘲弄之意,对着容宫女道。郑 绣:告诉他,不要再将力气花在别的地方,若是再惹出是非,他便只能去关外养老。
23。时:日
景:大覃-长陵-虎狼军营附近-楼阁
人:夜策冷
△ 风雪里,和军营相距更近的一座楼阁的顶端,身穿白衣的夜策冷也在看着离开的薛忘虚和丁宁。
夜策冷:(喃喃)薛忘虚最后这一剑,已经在他本身七境的修为之上了。只是可惜……
△ 夜策冷看着那一顶消失在风雪里的大伞,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沉默的思索着。
夜策冷:这丁宁究竟是何人?!
23A。时:日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卧室(内)/后院花墙(外)人:长孙浅雪
△ 长孙浅雪打坐于床榻,怀中青脂玉珀如呼吸般闪烁,九幽冥王剑横于双膝上。
△ 剑身渐渐凝结寒霜,长孙浅雪眉头紧锁,越发不适。△ 长孙浅雪渐渐失控,手臂上的寒霜渐渐爬向肩膀。△ 九幽冥王剑突然失控飞出窗外,长孙浅雪昏厥。△ 时空过,手上凝结的寒霜慢慢消失,长孙浅雪开始苏醒。景:酒铺花墙
△ 九幽冥王剑斜插在花墙前,雪花渐渐飘落,花墙前一派肃杀之意。
24。时:日
景:大覃-长陵-郊外
人:丁宁、薛忘虚、周三省
△ 丁宁持着的黄油纸伞上也落满了白雪,纯粹变成了白色。△ 虽然大半身体的分量都压在丁宁的肩上,但是薛忘虚还是觉得身体内外的每一根血肉都变得越来越酸痛,身体越来越冰冷。薛忘虚:终于体会到寻常老人真正风烛残年时是什么样的味道,这种味道很新鲜,对于我的人生而言,最后能够感觉到这样的味道,而不是直接在战斗里死去,我的人生便更为完整。
△ 薛忘虚艰难的喘着气,对着丁宁说道。
薛忘虚:只可惜从今天开始到岷山剑会,我便不能做你的靠山了。丁 宁:(摇了摇头)没有关系,从今天开始,我有了更大的靠山,在岷山剑会之前,更没有人敢动我。
△ 薛忘虚微微的一怔。
薛忘虚:我有点不懂。
丁 宁:你要看岷山剑会,王后既然应允,便一定会履行她的诺言,因为她要令
所有人知道她言而有信。王后的应允,不仅是对你,还有对我。除非我自己找死,否则我在岷山剑会之前,会活得好好的。她就是我在岷山剑会之前的最大靠山。△ 薛忘虚佩服的看着丁宁,真心的说道。
薛忘虚:你想的真的比我还要深远,可是你有没有想得更深远一些,让一辆马车来接我们?来的时候不用马车,但现在却真的很需要一辆马车。△ 丁宁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但薛忘虚却是再次怔住。△ 薛忘虚的前方,一辆马车在风雪里透出,朝着他和丁宁迎来。△ 驾车的人一袭灰袍,正是王太虚手下的周三省。薛忘虚:我真的很佩服你,就算你不能成为极强的修行者,你也必定可以成为最好的军师之一。
△ 薛忘虚看着前方,由衷赞叹。
25。时:夜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书房
人:覃王、郑绣
△ 几盏孤灯,覃王平静地坐在书几似无意翻看着卷籍,郑绣侧依在其身后的柱子旁。
△ 覃王把卷籍轻轻一放。
覃 王:王后何必如此为难薛忘虚。
△ 郑绣抬头看向覃王,轻扭腰身换了个姿势。
郑 绣:王上觉得做得过了?
△ 覃王并未回头看郑绣。
覃 王:薛忘虚怎么说也是长陵不多得的七境宗师,王后此举,终伤的是我大覃。△ 郑绣起身,手伸过覃王腋下,将其环搂在怀中。郑 绣:不能为王上所用之人,纵是七境又如何?薛忘虚近来所为实在有些僭越,臣妾不过是搓搓他锐气,也借此告诫一下长陵其他修士,(魅)臣妾一心为了我王……错了么?
△ 覃王顿了许久,抬手。
覃 王:不愧为寡人的王后,甚合心意。
△ 郑绣一笑。
25A。时:日
景:大覃-长陵-大浮水牢-林煮酒牢房
人:郑绣、林煮酒
△ 牢房开门的声响传来,泡在黑色污水中的林煮酒抬了抬眼,散乱的长发下,一双精明深邃的眼睛格外晶亮。
△ 郑绣一袭华丽的衣裙与脏污的牢房格格不入,正冷冷看着林煮酒。△ 林煮酒仿佛见到老朋友一般笑了。
林煮酒:王后的修为似乎又有精进,可惜,可惜。
郑 绣:可惜就是到不了八境是么,老生常谈,你很无趣。△ 林煮酒不在意的笑笑,转了转头把自己眼前的乱发甩开,露出不堪重刑的疲态的一张脸。
林煮酒:太久了,笑话都用完了,不如王后放我出去听听新鲜事再回来说与你听?郑 绣:好啊,你交出孤山剑藏。
△ 林煮酒被吊起的手有限的挪了挪,指了指郑绣,摇头笑道。林煮酒:老生常谈,你也很无趣。
郑 绣:王惊梦的传人回来了,用磨石剑法杀了独孤侯。△ 林煮酒笑容敛住,随即又摇了摇头笑道。
林煮酒:这个笑话有新意,但不好笑。
郑 绣:还用九死蚕神功杀了宋神书。
△ 林煮酒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林煮酒:九死蚕从不外传。
郑 绣:我现在还不能放你出去,不过只要你告诉我孤山剑藏的秘密,等我足够强大,那时你便自由了。
△ 郑绣眼里满是野心,丝毫不在林煮酒面前遮掩。郑 绣:你是巴山剑场的军师,是智囊,他的传人或许正需要你,你好好考虑。△ 林煮酒定定的看着郑绣不说话。
26。时:日
景:大覃-长陵-渭河港口
人:空境
△ 一列由大覃王朝独有的铁甲巨船组成的庞大船队正冒着风雪,从长陵城外的渭河港口驶出。
27。时:日
景:大覃-长陵-城外某高丘
人:夜策冷、陈玄、聋哑老仆
△ 一辆马车停在城外的某个高丘顶端,隐匿在风雪里。△ 陈玄依旧一脸颓废的样子,掀开着车帘子,遥望着从港口中驶出的这列船队。
△ 马车后方的雪道上,夜策冷款款走来。
夜策冷:统御船队出海的是礼司徐司首。
△ 夜策冷眉头微蹙,也沉默的遥望着那列在风雪中破浪前行,看上去非外森冷和威武的铁甲船队。
陈 玄:远征海外寻九境长生之道,自先王起便有之,所以我大覃王朝才有别朝没有的如此庞大的铁甲战船。
△ 陈玄却是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了下去。
陈 玄:只是王上自从第七境破境之时开始,寻道之心便分外迫切。让你征伐沿海诸岛国,开辟出许多航线,已然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此次更是令徐司首如此率军出海,更是匪夷所思。
△ 夜策冷看了片刻,眉头微皱道。
夜策冷:船只吃水极深,带了大量随行之物,即便是带了上千学生和数千甲士,一时也消耗不完。
△ 陈玄眉头微跳,阴霾道。
陈 玄:如此看来,这列船队一时之间是不会回来了。夜策冷:(缓缓点头)徐司首原本便是王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陈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轻声道。
陈 玄:你的意思,应该是王上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对于破境需求更为迫切。
夜策冷:(摇头)鹿山会盟在即,他的八境实力已足够令三朝再续盟约。在鹿山会盟之前,他只会采取最稳妥的修行手段,怎么都不可能冒险。所以他的修行不会出什么问题。
△ 陈玄垂头沉吟了许久,眼睛里却是慢慢的闪现出了异样的幽光。陈 玄:那只能说明他此时的境界和身体不会出问题。△ 陈玄抬起了头,看着夜策冷。
陈 玄:但对于下一个境界感觉出了问题。
△ 夜策冷美目微微眯起。
夜策冷:那便真的是最大的问题。
△ 夜策冷和陈玄一时都陷入了最深的沉默里。
△ 许久之后,当那列威武雄壮的铁甲船队都已然彻底的消失在风雪里,陈玄才有首先出声。
陈 玄:在薛忘虚和梁联那一战之前,长陵还死了一名修行者,他是内史司的南宫伤。
△ 夜策冷的眉头顿时深深皱起。
陈 玄:杀死他的是磨石剑法。
△ 陈玄看了夜策冷一眼。
△ 夜策冷一怔,双眸中流淌出很古怪的情绪。
△ 陈玄垂首,看着自己微黄的指甲,轻声道。
陈 玄:对于那人的传人,你们监天司有没有什么线索?△ 夜策冷转身,看着他,微冷的说道。
夜策冷:若是有,我自然已经告诉你……你为何有这样的问题?△ 陈玄抬起头,迎着夜策冷直视的目光,有些艰涩的说道。陈 玄:以往在长陵任何人的眼里,包括在王上和王后的眼里,我们都是无法调和的死敌。让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更容易被掌控和对付,我们才能在长陵更好的活下去。但我比别人更了解你,每每牵扯到那人,你多少会有些掩饰不住。
夜策冷: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情,将你也拖下水么?你完全不需要有这样的忧思,一切都已经太过遥远,这已是大覃王朝元武十一年。
△ 夜策冷看着陈玄,微冷的说了这两句。然后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 陈玄看着她留下的那一长串在风雪里慢慢消失的脚印,神情更是落寞和颓废,缓缓摇头叹息了一声。
陈 玄: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人已经死了太久,按理一切都已经定论。前朝的很多道理,到现在根本行不通了,然而谁都知道,许多东西,该在的都还在。
28。时:日
景:大覃-长陵-郊外-竹林
人:丁宁、薛忘虚、周三省
△ 马车行至一片竹林时,缓缓停了下来。
△ 丁宁扶着薛忘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 薛忘虚疑惑地看着丁宁。
薛忘虚:为何在此处停下?
丁 宁:(认真地)有些事,我必须要在在这里说。
△ 丁宁忽然向薛忘虚跪下。
△ 薛忘虚一惊。
△ 未待薛忘虚说话,丁宁已经拔出自己的残剑。
丁 宁:师父在上,丁宁今日以剑为誓,以手中之剑屠尽令你修为尽丧之人!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