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饶俊、陈景怡、龚一洲2022-05-19 17:5515,583

  1。 时:日

  景:长平战场

  人:王惊梦、覃王、郑绣、赵斩、覃军*100、赵军*300、巴山剑场弟子*20

  △ 长平战场上,覃王领着覃军与赵军对垒厮杀。

  覃 王:杀!

  △ 覃王一马当先,杀向赵军阵地。

  △ 哪知四下里,赵军从四面八方将覃王的人马包围在其中。△ 一时间,覃军死伤惨重,赵军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 覃王一柄长剑釜战着,赵军首领赵斩持剑杀向覃王,身后赵军即将万箭齐发,将覃军悉数歼灭。

  △ 赵斩的剑即将刺向覃王,时一身长衫,一柄短剑的王惊梦领着二十位巴山剑场的弟子赶至。

  △ 王惊梦和郑绣双剑合并,将赵斩连人带剑掀飞,其余弟子悉数将射箭的赵军斩杀。

  王惊梦:保护王上!

  △ 正在厮杀的覃王看见王惊梦,露出笑容。

  △ 覃军看到王惊梦及其弟子们朝这边增援赶至,原本绝望的众人,眼中流露出希望。

  覃军甲:巴山剑首王惊梦来驰援了!

  △ 覃军闻声振奋,立即提起了精神头,与赵军厮杀在一起。

  △ 而郑绣与王惊梦渐渐汇合在一起,见人马齐聚,王惊梦一个眼神示意,跟随而来的二十多位巴山弟子立即会意。

  △ 二十位巴山弟子走位成阵,一时数柄剑锋交织,一股无形力量由剑阵中心发出,赵军被击散,溃不成军。

  △ 赵斩见状,立即下令。

  赵 斩:撤!

  △ 余下负伤的赵军闻令,唯有撤退。

  △ 少时,郑绣、王惊梦与覃王已经汇在一处,覃王见到王惊梦与郑绣,露出得意的笑容。

  覃 王:寡人以为今日会败于长平了!

  王惊梦:我活着一天,你便不会败!

  △ 王惊梦手中的剑气更胜,杀得周围赵军几无还手之力。

  2。 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城楼上

  人:王惊梦、覃王、郑绣

  △ 王惊梦、覃王与郑绣三人立于城楼之上,王惊梦站在最中间,覃王站在他的右手边,郑绣则站在王惊梦的左手边。

  △ 王惊梦望着远方,又侧头看着旁边的覃王。

  王惊梦:(意气风发地)王上,赵国我已为你拿下。用不了十年,我便可助你拿下剩余五国,您终将前无古人,建立属于您的一统江山。

  覃 王:(心思复杂)这也是你的江山。

  △ 王惊梦却笑笑,看着旁边的郑绣,拉着她的手。王惊梦:我只要她和巴山剑场便足矣。

  △ 郑绣温婉地对王惊梦笑笑,眼中充满了柔情。

  △ 而覃王却偷偷凝视着动人的郑绣。

  覃 王:(喃喃)世事无永恒,你又怎知将来人心不会变呢?

  3。 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甬道

  人:慕梓(梁联)、宋神书、林煮酒、巴山剑场弟子*20、宦官、环境人物

  △ 覃王宫甬道,众人静候。

  △ 宋神书与慕梓十分兴奋。

  慕 梓:今日真是痛快。

  宋神书:是啊,不光救了王上,还替大覃拿下了赵国。△ 一旁的林煮酒却神思忧虑。

  林煮酒: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 时一名老宦来至。

  宦 官:王上有请巴山弟子进宫领赏。

  △ 众人闻令进宫,神色喜悦。

  4。 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大殿

  人:覃王、郑绣、王惊梦、慕梓(梁联)、宋神书、林煮酒、巴山剑场弟子*10、覃军

  △ 大殿内觥筹交错,气氛正好。

  △ 酒意正酣之际,几名巴山剑场的弟子笑着起身。

  巴山弟子甲:敬我们巴山剑首王惊梦。

  巴山弟子乙:此战若无剑首,大覃真要败于赵国。

  △ 众人起身敬酒,王惊梦笑着回敬。

  △ 殿上覃王神色阴郁,看着被众人围住的王惊梦,眼神晦暗。△ 半晌覃王起身,拿了酒杯道。

  覃 王:寡人也来敬你一杯。

  △ 王惊梦忙举杯笑迎,但紧接着覃王的话却让他的笑意逐渐收敛。

  覃 王: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没有王惊梦,就没有覃国,没有覃国,又何来寡人这个覃王?江山都是你王惊梦打下的,寡人要谢你成全。

  △ 殿中鸦雀无声,王惊梦有些不悦覃王说这些言重的话,无声看着覃王。

  △ 时郑绣一声娇笑起身,将一杯酒塞进王惊梦手里,自己亦拿起一杯。

  郑 绣:王上说笑了,没有王上,就没有覃国的强大,没有大覃的强大,又何来巴山剑场的王惊梦?我与惊梦敬王上一杯。

  △ 王惊梦沉默不语,郑绣轻推了他一把,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索性举杯。

  △ 郑绣仰头一饮而尽,直接俯身用嘴将酒喂给王惊梦。

  郑 绣:我王万年,大覃万年。

  △ 郑绣盈盈拜倒在覃王跟前,覃王微微抬手。

  △ 郑绣妩媚一笑,起身,竟上前坐到了覃王身边。

  王惊梦:(惊讶)郑绣!

  △ 覃王嘴角一勾,伸手将郑绣揽入怀中。

  △ 一时众人惊讶,王惊梦起身,却觉心口堵塞,方知酒有毒。

  △ 王惊梦不解看着殿上的覃王与郑绣,踉跄走向他们。

  △ 巴山弟子见状发现势头不对,一个个起身欲助王惊梦,却发现身形不稳,原来一个个都中了毒。

  △ 王惊梦一步步靠近,余光却瞥见身后巴山弟子却一个个中毒倒下。

  △ 四名七境高手带领一众覃军破门而入,包围在覃王与郑绣身前,阻挡王惊梦靠近覃王的路。

  △ 王惊梦用力唤出本命剑,对准了覃王欲拼死一搏。

  郑 绣:放弃吧,我已是王上的人,只有你死,巴山弟子方可活。

  △ 王惊梦闻声凄然笑着,一手抓着剑冲向覃王。

  △ 慕梓闻言,神色犹疑,有些不安。

  △ 时四名七境高手连同覃军出剑,巴山弟子悉数倒下,王惊梦亦身中数剑。

  △ 王惊梦已然冲到覃王面前,即将刺中覃王之际,郑绣却淡然向前一步,挡在覃王跟前。

  郑 绣:你要杀王上就先杀我!

  △ 王惊梦诧异,及时收手不愿伤及郑绣。

  王惊梦:我曾说过,永不伤你,可是为何?

  △ 王惊梦犹豫的刹那,身后突然一痛。

  △ 王惊梦转头,惊讶刺中自己的竟是身后的巴山弟子,其中有慕梓、宋神书、林煮酒。

  △ 王惊梦来不及想是谁,时覃王拨开郑绣,一掌击向王惊梦,将其推至大殿中间。

  覃 王:今日有你,就没有寡人。

  王惊梦:既如此,你我兄弟不再。

  △ 王惊梦瞬间抓住覃王的手,唤出九死蚕神功。

  △ 白色的蚕丝将覃王与王惊梦的手层层缠绕,瞬间蚕丝蔓延,欲将两人包裹。△ 覃王眼神一凛。

  覃 王:九死蚕神功!

  △ 王惊梦表情决绝。

  △ 覃王立即用另一只手挥掌击中王惊梦额头,将其击飞至殿外。

  4A。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大殿外

  人:王惊梦、环境人物

  △ 王惊梦被击飞落地,发髻散乱。

  △ 眼神死死盯着殿内覃王与郑绣,半晌嘴角一丝嘲讽冷笑。△ 蚕丝一层层继续将其包裹,白色的蚕丝不断蔓延,欲把整个覃王宫大殿覆盖。

  △ 突然间蚕茧边缘一丝火星,开始自燃起来。

  5。 时:日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大殿

  人:覃王、郑绣、王惊梦、慕梓(梁联)、宋神书、林煮酒、巴山剑场弟子*10、覃军

  △ 众人眼见殿外自燃的王惊梦,一时被震惊。

  △ 覃王神色复杂,心下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 郑绣走至殿中,对着一众巴山弟子,冷声道。

  郑 绣:王惊梦因刺杀覃王而死,如今巴山罪首已伏诛,王上有令,凡巴山剑场徒众,愿归顺我王者,封官进爵;逆者,杀无赦;窝藏大逆者,受连坐之刑。

  6。 时:夜转日(雨)

  景:大覃-长陵-街巷

  人:监天司官员若干、巴山剑场弟子若干

  △ 一组镜头:

  △ 深夜的街头巷落。

  △ 监天司官员围剿巴山剑场弟子。

  △ 而到了白天,城墙上,巷落口,皆是巴山弟子的鲜血。△ 忽然间,整个长陵下起了暴雨。

  7。 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四方城内

  人:夜策冷(16 岁)、覃兵若干、巴山弟子若干

  △ 暴雨中的四方城,城墙上,依旧挂着已经身死的数名巴山弟子。△ 年轻的夜策冷赶到,目睹此景。

  △ 雨越下越大。

  8。 时:日

  景:大覃-长陵郊外-桑林

  人:空境

  △ 雨终于停了。

  △ 长陵郊外的一片桑林,桑叶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时分新鲜。△ 裹在桑叶上的蚕蛹忽然破壳,一只小虫子从里面慢慢地蠕动了出来,一点点爬向未知方向。

  △ 微风拂过,幼蚕在桑叶上摇摇欲坠。

  △ 出片头:《剑王朝》

  9。 时:日

  景:大覃-长陵

  人:空镜

  △ 字幕:十年后 大覃王朝元武十一年秋

  △ 恢宏无比的长陵城。

  △ 一场罕见的暴雨席卷了整个长陵,如铅般沉重的乌云伴随着恐怖的雷鸣,让这座大覃王朝的都城恍如堕入魔界。

  9A。时:日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卧室

  人:长孙浅雪

  △ 一道阳光射入梧桐落酒铺的窗户。

  △ 长孙浅雪脸上一层薄冰慢慢融化。

  △ 长孙浅雪如梦初醒,打量屋内,只有自己一人。△ 床上两个枕头,仿佛有人刚刚离开。

  10。时:日

  景:大覃-长陵-鱼市

  人:丁宁、商大小姐、孙病、环境人物若干

  △ 长陵鱼市,就位于城东渭河,两岸便是由棚户组建而成。△ 这些棚户的屋顶和招牌遮天蔽日,里面高高低低隐藏着无数通道。△ 一名提着油瓶的少年(丁宁),手中拿着一把黑伞,十八岁的样子,沾满灰尘的稚嫩面容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从容。

  △ 丁宁轻车熟路的到了鱼市的深处。

  △ 镜头升起,越过棚户,落至鱼市深处某院落,一红衣女子(侧脸)和拄拐杖的老头正在对话。

  商大小姐:听说那人的传人回来了!

  孙 病:真假尚难得知,十年了,当年巴山剑场的那些人,叛变的叛变,稍有点儿骨气的人也都被……

  △ 商大小姐面色平静。

  商大小姐:怎么?害怕?神都监和监天司的人早晚会查到。

  11。时:日

  景:渭河-甲板

  人:夜策冷

  △ 虽是白日,却因为暴雨将至的缘故,整个天黑压压的,渭河河面也变得惊涛骇浪。

  △ 一艘铁甲船乘风破浪而来。

  △ 更令人咋舌的是,一名很有书卷气的秀丽女子(夜策冷),身着一身白裙,黑斗篷,立于甲板上,竟然如履平地,岿然不动。

  △ 字幕:监天司司首·夜策冷。

  △ 夜策冷凝视着不远处的长陵城,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11A。时:日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酒铺

  人:长孙浅雪

  △ 一袭白衣的长孙浅雪出门。

  12。时:日

  景:渭河-港口/甲板

  人:白供奉、老仆、监天司官员*4、军士若干

  △ 无数身穿黑色官服的监天司官员和军士密密麻麻的凝立着。△ 滔天浊浪中,一艘铁甲巨船突然驶来。

  △ 一道横亘天际的闪电在此刻垂落,将巨船照耀得一片雪白。△ 所有凝立港口边缘的官员和军士全部骇然变色,这艘铁甲巨船的撞首,竟是一颗真正的鳌龙首。

  △ 吱嘎一声,数个带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白供奉走向前去,微微鞠躬。

  白供奉:监天司恭迎夜司首,王后体恤夜司首一路辛苦,特派我等在此迎接。△ 话毕半天不见响应,为首的白供奉蹙眉,再次开口。

  白供奉:监天司恭迎夜司首大人,还请夜司首出来相见。△ 船舱处一片寂静,夜策冷依旧无响应。

  △ 白供奉面露不悦,将手中佩剑飞向船舱。

  △ 佩剑直接将舱门破开,然内里空无一人,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 时一名身披蓑衣,老仆模样的老人幽灵般出现,踉跄上前。

  老 仆:启禀各位大人,夜司首让老奴代为转达,诛杀大逆刻不容缓,她已先行一步。

  白供奉:(面色一凛)速赶去赵斩处!

  △ 白供奉收起佩剑,与其余五位供奉飞奔离开。

  13。时:日

  景:大覃-长陵-鱼市-印泥店内

  人:丁宁、印泥婆婆

  △ 丁宁步入一家鱼市中很小的印泥店内。

  △ 店主人是已过六旬的孤寡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 老妇人见本来正端着一个粗陋的瓷杯在喝茶,见丁宁进来,布满皱纹的脸颊上忽然泛起温暖的笑容,转身从门口旁的一个壁柜里拿出了一碟干果等着。

  婆 婆:都快变天了你怎么还过来?

  △ 看着走到面前的丁宁只是湿了双草鞋,老妇人取了双干净的旧草鞋示意丁宁换上。

  △ 丁宁微微一笑,也不拒绝,抬头左右打量着这间吊角楼的屋顶和墙面,确认破损不严重后,放心地在老妇人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丁 宁:就是因为快变天了,才担心你的屋子有问题,想过来看看的。婆 婆:你每隔一阵就把我这间屋子敲补一下,比那些船工补船还用心,我看雨哪怕再大一点,我这都还不会漏。

  △ 看着她的笑容,丁宁的心情也更加好,随手抓了几颗干果,一边嚼着,一边问起。

  丁 宁:最近缺什么东西么,我帮你买回来?

  △ 老妇人摇了摇头。

  婆 婆:柴米油盐都还有,你只管歇着就好。

  △ 丁宁复又笑笑。

  丁 宁:我不需要歇息。

  △ 可婆婆看着丁宁略显苍白的面容,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充满爱怜。

  婆 婆:别不会爱惜自己,是人都得歇息,中饭吃过了么?

  丁 宁:吃过了,酸菜鱼面。

  △ 老妇人有些不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婆 婆:那晚饭留在我这儿吃吧。

  △ 丁宁点头。

  丁 宁:好,但今晚不行,明晚吧,我想吃油煎饼。

  △ 老妇人责怪般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却涌起更多的意味。

  婆 婆:油煎饼有那么好吃么?当年你年纪还小,正好走到这里,我给你做一个油饼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结果你到现在还记着那一个油饼的事情,只是因为当年一个油饼,结果却帮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若是做生意,你可就亏大了。△ 丁宁又笑了。

  丁 宁:哪里有亏本。只是做些顺手的事情,大多只是陪你说说话,听听故事,

  倒是免费的饭菜吃了不少。

  △ 老妇人摇了摇头,眼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婆 婆:说说话,聊聊天,对婆婆这样一个没有子侄的孤老来说,可是最大的恩赐了。当年长陵死了这么多人,像我这样年纪的人也多,但是很少有人有我这样的福气。

  △ FB 第一集第 7 场,巴山弟子死伤画面。

  △ 切回现实景。

  △ 丁宁一时没有说什么,垂下头像个松鼠一样啃着干果。△ 丁宁长叹一声,看了看婆婆身后架子上的漏刻,起身。

  丁 宁:婆婆,我该走了。

  △ 丁宁站起身来。

  △ 婆婆却没有跟他客气。

  婆 婆:好,记得回来吃饭就行。

  △ 丁宁笑笑,一手油瓶,一手伞,径直走了出去。

  14。时:日

  景:大覃-长陵-鱼市-码头/船舱

  人:宋神书、丁宁、环境人物若干

  △ 一辆寻常的马车停靠在鱼市的一处入口处,戴着一个斗笠,穿着长陵最普通的粗布麻衣的宋神书下车,不急不缓的走向鱼市最深处。△ 宋神书年过四旬,鬓角都已经斑白,但面色却十分红润,眼角没有一丝的皱纹。

  △ 字幕:经史库·宋神书

  △ 宋神书在一路默然的走到鱼市最底部之后,他依旧没有除下头上戴着的斗笠,来到一个码头。

  △ 有一条乌篷小船,停靠在这个码头上。

  △ 宋神书掀开乌篷上的帘子,一步跨入了船舱。

  △ 而站在船艄的船家却扶了扶斗笠,竟是丁宁。

  △ 丁宁不动声色,用竹竿将船撑向河面驶去。

  △ 宋神书等到身后的帘子垂落,才轻嘘了一口气,摘下了头上的斗笠,开始闭目养神。

  15。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赵斩住处-院中

  人:夜策冷、赵斩

  △ 长陵的一处陋巷里,有一处普通的方院。

  △ 一身粗布的赵斩,散乱的头发用一根草绳扎起,打扮十分随意。△ 字幕:赵国·剑炉·赵斩

  △ 室内案台上置有四盏长明灯,赵斩将一盏点燃,小心擦拭其后的灵牌。△ 一顶黑雨伞在小院门口停下来。

  △ 一只雪白的官靴从其中的一顶黑雨伞下方伸出,在黑重的色彩中,显得异常夺目。

  △ 夜策冷从黑伞下走出,走近院中,任凭秋雨淋湿她的青丝,脚步轻盈的走进中年男子的方院,然后对着中年男子盈盈一礼。

  夜策冷:夜策冷见过赵七先生。

  赵 斩:先生不敢当,剑炉第七徒赵斩而已,进屋坐?

  夜司首:不了,赵七先生。

  △ 赵斩最终点了点头。

  赵 斩:那还请你等等。

  △ 赵斩继续点灯,夜策冷借着烛光看见灵牌上书着赵斩自己的名字。△ 赵斩擦拭完灵牌,起身继续点燃下一盏,是天下剑首王惊梦。△ 赵斩擦拭完后点燃三柱清香,跪下三叩首后微笑转身。赵 斩:我为你师父也点了一盏,当年的天下剑首下场不该如此,你是他的弟子,应该过来给他上三柱清香。

  △ 夜策冷眼中有所触动。

  △ 雨开始下大,屋檐上水珠不断落下,愈加密集。

  16。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鱼市-船上

  人:宋神书、丁宁

  △ 大雨激得河面不断冒泡。

  △ 宋神书睁眼,忽然觉得这条小船的行进路线,似乎和平时略有不同。△ 宋神书从帘子的缝隙里往外看去,看着船头那个身穿着蓑衣撑船的小厮的背影,有些不敢肯定。

  宋神书:(寒声道)可是因为水位的关系,今天的路线与平日里似乎不大相同?△ 船头上身穿蓑衣的丁宁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乌篷里的宋神书。丁 宁:确是不同,只不过并非因为暴雨的关系。

  △ 丁宁的声音很平静,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快意。

  △ 宋神书掀开帘子,看着眼前的少年。

  △ 宋神书主观视角:这名少年面目清秀,但是语气却是让他觉得十分怪异,就像是相隔了许久,终于在他乡和故人见面一样的神气。△ 宋神书尽量保持平静。

  宋神书:你是谁?

  △ 丁宁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丁 宁:宋神书,鱼市不是规定官员不准入内么?

  △ 这是宋神书最不愿想起和提及的旧事,这些旧事只有他平时最为亲近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 宋神书强行压下心中越来越浓的恐惧。

  宋神书:你认识我?你想要做什么?

  丁 宁:不过是你的一个债主,问你来讨十年前的旧债。△ 宋神书的手脚变得冰冷。

  宋神书:你是王惊梦的什么人?

  16A。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郊外

  人:长孙浅雪、白供奉、监天司官员*4、独孤侯、马夫△ 白供奉为首的监天司官员快马加鞭赶往赵斩处。△ 一辆马车与白供奉等人擦肩。

  △ 马车上,年逾四十,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微微掀开车窗帘。

  △ 字幕:十三候之一·独孤侯

  独孤侯:方才经过的是何人?

  马 夫:是监天司的官员,听闻王后今日召了夜司首回来。独孤侯:既然监天司有动作,那神督监的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长陵安静了十年,或许风云将再起。

  △ 时马儿一声嘶鸣,一把长剑穿过雨幕,长孙浅雪一身杀气出现在马车前。

  17。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赵斩住处-院中

  人:夜策冷、赵斩、白供奉、慕容城、监天司官员*4

  赵 斩:长陵看久了真的很无趣,就和你们的剑和为人一样,直来直去,横是横竖是竖,四平八稳,连街面墙面都不是灰就是黑,毫无美感。今日看夜司首的风姿,却是让我眼前一亮,和这长陵似乎很不合。

  △ 时白供奉等人赶至,一同而来的还有神督监的慕容城。△ 赵斩的话风淡云清,然而这几句话一出口,所有官员却都是面容骤寒。△ 一声冰冷的厉喝,突然从停驻远处的一柄黑伞下响起。慕容城:大胆!剑炉余孽赵斩!夜司首亲至,你不束手就擒,竟然还敢说此诛心之语!

  赵 斩:哦?

  △ 赵斩微皱的眉头散开,一脸释然。

  赵 斩:怪不得比起其他人气息弱了太多……原来你并非是监天司五大供奉之一,这么说来,你应该是神都监的官员了。

  慕容城:在下神都监慕容城。

  △ 这名面容俊美的神都监年轻官员慕容城听到赵斩说他气息比后方几名持伞者弱了太多,他的眼中顿时燃起一些怒意,但呼吸却不由得更加急促了些。

  △ 赵斩的目光落在了白裙女子身上,他对白裙女子微微一笑。赵 斩: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半步跨过了第四境,他在你们王朝也应该算是少见的才俊了。

  夜策冷:先生说的不错。

  △ 赵斩意味深长的看着夜策冷。

  赵 斩:他应该只是仰慕你,想要给你留下些印象而已。会不会有些可惜?△ 慕容城心中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慕容城:你……什么意思?

  △ 夜策冷转头看了他,微微一笑,给人的感觉她似乎对这位英俊的年轻并无恶感,然而她迅速拔剑。

  △ 剑锋劈开雨线,瞬间又收回剑鞘。

  △ “嗤”的一声轻响。

  △ 黑伞内里被血浆糊满,面容俊美的年轻官员慕容城的头颅脱离了颈项,和飘飞的黑伞一齐落地,一双眼眸死死的睁着,兀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供奉等五人微微一惊,却丝毫未动。

  赵 斩:好!

  △ 赵斩击掌欢呼。

  赵 斩:居然连监视你们行动的神都监的人都直接一剑杀了,夜司首果然好气魄。△ 夜策冷微嘲,并不答话。

  △ 赵斩认真的深深一揖,肃然问道。

  赵 斩:虽主修有不同,但天下修行者按实力境界都分九境,每境又分三品,你们的王上,他现在到底到了哪一境?

  夜策冷:圣上五年前已至七境上品,这五年间未再出手,不知这个回答先生是否满意?

  △ 赵斩的眉宇之中出现了一缕深深的失意和哀愁。

  赵 斩:五年前就已经到了七境上品,五年的时光用于破镜,应该也足够了吧。这么说,真的可能已到了第八境?

  △ 赵斩言罢,所有的失意和哀愁却都全部消失,全部化为锋利的剑意。

  赵 斩:请!

  △ 赵斩深吸了一口气,他眼中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对面的夜策冷。

  赵 斩:剑炉第七徒赵斩,领教夜司首秋水剑!

  17A。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鱼市-船上

  人:宋神书、丁宁

  △ 丁宁看似瘦弱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沛然的力量,船头猛然下坠,船尾往上翘了起来,瞬间悬空。

  △ 丁宁的身体从灵巧的从蓑衣下钻出,瞬间欺入狭窄的舱内,因为速度太快,那一件如金蝉脱壳般的蓑衣还空空的悬在空中,没有掉落。△ 宋神书的呼吸骤顿,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余三指微曲,一股红色真元从食指和中指尖涌出,在丁宁的手掌接触到他的身体之前,这股真元便以极其温柔的态势,从丁宁的肋部冲入。

  宋神书:(狠戾地)我可即将踏入四境,你真是不自量力。△ 宋神书暴烈的送入一股真元至丁宁的体内,试图对其进行致命一击。△ 然而让宋神书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丁宁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声闷哼,身体的动作竟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顿。

  △ 丁宁的左手几乎是和宋神书一样的动作,食指和中指并指为剑,狠狠刺在了宋神书胸腹间的章门穴上。

  宋神书:(嘲讽地)以卵击石!

  △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在下一瞬间,他的整个身体骤然一僵。△ 啪的一声轻响,翘起的船尾同时落下,拍起一圈水花。△ 宋神书立即变得动弹不得,吃惊地看着眼前之人。宋神书:你怎会知道我这门功法的缺陷所在?你究竟是何人!△ 这次换作丁宁嘲讽地看着宋神书。

  丁 宁:赤阳神诀严格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门绝佳的修行功法。只要有一些火毒之物入药为辅,修行的速度就能大大加快,所以一般修行者从第一境到第三境上品至少要花去二十余年时光,但你借着官禄购置上好的辅药,不过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已达到。

  △ 丁宁轻微的喘着气,趁着宋神书不能动弹,以指为剑,迅速戳在宋神书的周身几处大穴。

  丁 宁:只是这门功法本身有着极大的缺陷,只要让体内肾水之气过度激发,便会导致真元彻底散乱。

  △ 丁宁不断的轻声说着,同时他的双手指肚和宋神书身上接触的部位也不断发出奇怪的响声,这种响声,就像是有无数的蚕在吞食着桑叶。

  宋神书:(惊恐地)九死蚕神功!

  △ 宋神书终于像发现了这世上比他此刻的处境还要更可怕的事情,喉咙内里的血肉都像是要撕裂般,惊骇欲绝的发出了嘶哑至极的声音。

  宋神书:(惊恐地)你是他的传人!

  17B。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郊外

  人:长孙浅雪、独孤侯、马夫

  △ 长孙浅雪用磨石剑法将马夫斩杀,每一道伤口很长、很细。△ 几枚毒镖从车门射出,长孙浅雪闪身躲开跳到树上。△ 时独孤侯破车门而出,惊诧。

  独孤侯:磨石剑法!你是他的传人?!

  长孙浅雪:(冷冷一笑)长陵安静了十年,你也安稳了十年,是时候还债了。△ 长孙浅雪言毕出剑,独孤侯同时放出数枚毒镖。△ 长孙浅雪脚尖轻点,跃过数枚毒镖,手中长剑激烈旋转起来,随着急剧旋转,甩出的雨滴射出无数条劲气。

  △ 绵密的劲气组成密不透风的墙,将独孤侯射出的飞镖卷起,一齐打还给他。△ 独孤侯来不及反应,中镖倒地。

  △ 尚未毒发之际,长孙浅雪用剑快速略过独孤侯面庞。△ 原本干净惨白的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逐渐浮现。△ 独孤侯狰狞死去。

  17C。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赵斩住处-院中

  人:夜策冷、赵斩、白供奉、监天司官员*4

  △ 简陋的院子突然一声巨响,无数条劲气向外飞出,院外的白供奉和四名黑伞官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

  △ 整个小院好像纸糊的一样往外鼓胀起来,瞬间炸成无数燃烧的碎片。△ 院子外墙慢慢剥落,透过破墙看到院内,这些燃烧的碎片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就像在天地之间陡然竖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洪炉。△ 洪炉的中心,赵斩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赤红色的小剑。这柄剑长不过两尺有余,但剑身和剑尖上外放剑气,却令人心寒。△ 夜策冷手握秋水剑不敢怠慢。

  夜策冷:果然不能低估剑炉的实力。

  △ 夜策冷出手。

  18。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鱼市-船上

  人:丁宁、宋神书

  △ 赵斩处巨大的爆炸声一路传到鱼市,水面被激荡出层层涟漪。△ 丁宁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指尖如同在抚平宋神书衣衫上的褶皱一样。△ 伴随着无数春蚕食桑般的细微声音,一条条赤红色的真元在丁宁的指尖下消失。

  △ 宋神书半个身子被逼得探出船外,看着水面激荡的涟漪,发出害怕的惨叫。

  丁 宁:害怕了么?卖友求荣的滋味到底怎么样?

  △ 宋神书终于确信自己的推断,他的恐惧终于回归到自身的处境。

  宋神书:不要杀我!

  △ 丁宁浑身汗如雨下,震动着已经僵硬的喉部肌肉,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丁 宁:欠债就要还。

  宋神书: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一些比我的命更为重要的秘密,你能让我活下去么?

  △ 丁宁微微一笑。

  丁 宁:可以。

  △ 宋神书的眼睛里油然生出希望的光焰,眼睛亮了起来。宋神书:该还债的应该是慕梓!是他给了那人背后一剑,现在慕梓改名叫梁联。

  丁 宁:梁联?虎狼军的大将军?

  △ 丁宁抬起头,冷漠的看着他。

  丁 宁:只有这些?你应该明白,只要你说这些是真的,不用你说,我将来也会查得出来。

  △ 宋神书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丁宁,嘶声说道。

  宋神书:林煮酒还或活着。

  △ 丁宁的身体一震,他的面容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丁 宁:(惊声道)你说什么!

  △ 宋神书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宋神书:他就被关在大浮水牢最深处的那间牢房里。覃王想要从他的身上获取到一些修行的秘密,所以一直没有杀死他……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就连李相和夜司首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 丁宁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片刻,认真问起。丁 宁:那你为何知道?

  △ 宋神书不敢看丁宁的眼睛。

  宋神书:因为从他的嘴里挖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想过一些方法……王上曾让人施计假劫狱,劫狱的人里面,有一些便是林煮酒以前认识的人。△ 丁宁的面容一味的平静。

  丁 宁:后来呢?

  △ 宋神书艰难的说道。

  宋神书:不知哪个地方出了错漏,林煮酒根本就不上当。

  丁 宁:林煮酒心思缜密,那些小手段哪能骗得过他。△ 宋神书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没有出声。

  △ 丁宁没有看他,却是又轻声道。

  丁 宁:没有了?

  △ 宋神书听出对方还不满意,的心脏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宋神书:我……传说中的孤山剑藏应该存在,而且大多数线索,可能在云水宫白山水的手中。

  丁 宁:所以若是能找到白山水,便可获得孤山剑藏?△ 宋神书松了口气,有些释然。

  宋神书:我想你应该满意了吧。

  丁 宁:很好。

  △ 宋神书长舒一口气,以为可以活命了,乞求的笑着。△ 丁宁看着他的脸色,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俯下身体,凑到他的耳边。

  丁 宁:既然这样,你可以去死了。

  △ 一股劲气在此时轻而易举的刺入了他的心脉,从他身体中生散出无数细细的蚕丝,复又穿透他的身体,切断了他生命最为重要的数根经脉。

  宋神书:你……

  △ 宋神书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生命就将结束,一只僵硬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丁宁的衣角。

  △ 丁宁看着他渐渐放大的双瞳,轻声道。

  丁 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可不满的,你欠他的债已经还清了,但巴山剑场这么多条人命,你还不清。

  △ 宋神书感到被欺骗的愤怒,但是在下一瞬间,他只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气绝身亡。

  △ 丁宁便再次并指为剑,在船舱的底部刺了刺。

  △ 木板上出现了一个洞,浑浊的泥水迅速的从破洞涌入,进入船舱。△ 丁宁弓着身体退出乌篷,双足轻轻一点,落在一侧不远处一半淹没,一半还在水面上的木道。

  △ 在丁宁的身后的阴影里,一条乌篷船缓缓的沉入水底。

  19。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赵斩住处-院中

  人:夜策冷、赵斩、白供奉、监天司官员*4

  △ 一滴雨滴落在赵斩肩头,炸成水花还未落下。

  △ 瞬间,夜司首已破开雨幕,直刺赵斩面门,赵斩顺势格挡——两刃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 夜策冷的剑法变得愈加凌厉。

  △ 而赵斩此时已经找不到突破口,周身被夜策冷的剑气所裹挟。△ 赵斩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赵 斩:不愧是巴山剑首王惊梦的弟子。

  △ 夜策冷闻声,手中的剑一顿。

  △ 但旋即,夜策冷又恢复了理智,手中的剑径直刺向赵斩心脏的位置。△ 赵斩横刀格挡,刀刃相抵,咯咯作响,二人目光相距不过十寸。△ 风中,带起冰凉血丝意味,赵斩伤口曝于夜策冷面前。△ 白供奉带着四名官员趁机逼近,夜策冷挥剑劈开雨水,水花溅落在五人身前。

  夜策冷:退下!

  △ 五人无奈退后,赵斩大笑。

  赵 斩:今日若真命丧你手,赵斩不悔。

  △ 二人相互借力退至两方,远离对方五尺开外,面对面站着。赵 斩:爽快!

  △ 二人默契地相顾致意,脚下同时踏开一圈水纹,举剑齐肩朝着对方突进而去。

  △ 就在剑锋即将相接的一瞬间,夜策冷目光突然暗淡,轻声道出一句。

  夜策冷:对不起了。

  △ 夜策冷将手中长剑推出,直刺赵斩面门而去,自己却脚尖着地,瞬间突进到赵斩身后。

  △ 赵斩为了避开直冲面门而来的剑,而无暇顾忌身后的夜策冷。△ 夜策冷后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借势下蹲旋转身体,手臂在赵斩膝盖后划出一道横迹,寒光一闪赵斩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剑撑住了身体,鲜血潺潺地从膝盖后流出。

  △ 赵斩跪地,面朝巷口。

  △ 夜策冷在赵斩身后站起身来,捡起了长剑,颤抖着握住剑柄走至赵斩面前,将剑立于胸口,向赵斩致了敬,轻声说了句。

  夜策冷:先生好走。

  △ 夜策冷高举起秋水剑,剑刃刺入赵斩身体,一抹血雾喷出,赵斩口中也渗出一丝鲜血,不过赵斩却紧闭双唇,将鲜血咽了回去。

  夜策冷:厚葬他。

  △ 夜策冷言毕走出院落。

  20。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鱼市-河底

  人:宋神书

  △ 身上布满白色蚕丝的宋神书被躺在沉船上。

  20A。时:日(雨)

  景:大覃-长陵-郊外

  人:独孤侯、马夫

  △ 独孤侯与马夫横尸在马车前任雨水拍打。

  21。时:日

  景:大覃-长陵-赵斩住处-油铺前

  人:夜策冷、丁宁、白供奉、监天司官员*4

  △ 一声倒地的闷响过后,夜策冷自院中走出来。

  △ 夜策冷浑身的衣裙已经湿透,她似乎疲倦到了极点,在几柄黑色油伞聚拢

  上来,帮她挡住上方飘落的雨丝,护送她上了马车。△ 丁宁拎着油瓶走近油铺,目光却始终目不斜视的看着夜策冷。

  丁 宁:真是漂亮。

  △ 夜策冷回眸与丁宁目光交视,但并未多想,便上了马车。△ 白供奉留意到丁宁与夜策冷的交视,然马蹄声起,载着大覃王朝女司首的马车瞬间穿入烟雨之中,白供奉和余下的监天司官员亦快速跟上。△ 在雨丝中迷离的街巷终于彻底惊醒,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想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丁宁趁机隐入人群中。

  22。时:昏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

  人:空境

  △ 大雨过后,湿润的空气让覃王宫看起来更加朦胧不清。

  23。时:昏

  景:大覃-长陵-覃王宫-郑绣书房

  人:郑绣、李相、陈玄

  △ 书房内熏香的烟气缭绕,李相躬身立在一张屏风前,屏风后依稀可见郑绣端坐椅上的倩影。

  李 相:(尊敬的说)王后,夜司首既然能够单独诛杀赵斩,便说明她至少已经踏过七境中品的门槛,只是微臣不解,此刻的长陵……除了夜司首之外,还是有人能够单独杀死赵斩,为什么一定要远在海外修行的夜司首回来?△ 郑绣微微一笑,摆弄了摆动指甲。

  郑 绣:(徐徐道)但你应该知道,这个城,是天下唯一一个没有外城墙的都城。之所以不需要护城城墙,是因为我们每一名覃人的剑,就是城墙。△ 李相面目渐肃,沉默不语。

  郑 绣:召夜司首回来,有两层用意。一层是夜司首一剑刺杀赵斩,将会是秋日里最响的惊雷,我长陵无形的城墙,就又厚了一分。另外一层用意则是,夜司首已在海外修炼数年之久,总有人觉得那相当于被放逐,现在她突然回归除孽,这便说明陛下和夜司首的联系一直都十分密切,流言和疑虑不攻自破。△ 郑绣言毕看了眼一旁的陈玄,微笑道。

  郑 绣:本宫听闻还死了个神督监的官员?

  陈 玄:禀娘娘,神督监负责监察朝廷官员,此次慕容城之死臣定会秉公执法。

  △ 郑绣却摇了摇头,李相会意。

  李 相:慕容城是神督监的人,但也是方侯的人,他的死,方侯自不会坐视不理,神督监与监天司同为大覃效力,夜司首既刚回来,有些不必要的矛盾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郑 绣:你与夜策冷深受我王信任,当勠力同心为大覃扫清障碍。陈 玄:臣遵命。

  24。时:昏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

  人:丁宁、环境人物若干

  △ 罕见的暴雨暂时看不到停歇的意味,整座长陵的街面,积起一层薄水。△ 丁宁走到一小酒铺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收了沉重的雨伞,刻意回头,甩了甩已经有些发酸的双臂,见没有可疑之人尾随,便走了进去。

  25。时:昏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大堂内

  人:丁宁、长孙浅雪

  △ 酒铺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酒客。

  △ 倒不是平日的生意就清冷,光是看看被衣袖磨得圆润发亮的桌角椅角,就知道这些桌椅平时一日里要被人摩挲多少遍。

  △ 丁宁走进酒铺,习惯性的将脚底下的泥蹭在门槛上。△ 一声明显不悦的女子喝斥从内院响起。

  长孙浅雪:(O。S)你就不能在外面石阶上蹭掉鞋泥,非要蹭在门坎上?△ 丁宁满不在乎的一笑。

  丁 宁:反正你也不想好好做生意,就连原本十几道基本的酿酒工序,你都会随便减去几道,还怕门坎上多点泥?

  △ 院内沉默了数秒的时间,接着有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和内院相隔的布帘被人掀开。

  长孙浅雪:若早知在这种地方开酒铺都有那么多闲人来,我绝不会听你的主意。△ 长孙浅雪冷冷的声音里蕴含着浓浓的怒意。

  长孙浅雪:更何况门口有没有污泥,这事关个人的感受,和生意无关。△ 丁宁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丁 宁:有关个人感受的部分,我可以道歉,但生意太好,闲人太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你长得太美。况且开酒铺总比你一开始想要栖身花街柳巷打听

  消息要稳妥一些。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生活还过得去的良家女子想主动投身花楼的?要么是天生的荡妇淫娃,但荡妇淫娃又卖艺不卖身,这样的不寻常……你当监天司和神都监的人都是傻子么?

  △ 长孙浅雪的年纪不算太小,一件普通的麻衣穿在她的身上,都像是世间最清丽,又最贵重的衣衫。

  △ 酒铺里一时宁静,显得清冷,丁宁的脸色渐肃。丁 宁:赵斩死了,夜策冷回来了。

  △ 长时间的安静,无一处不美的长孙浅雪微微蹙眉。长孙浅雪:(冷漠的)夜策冷一个人出的手?

  △ 丁宁猜出了女子的心思。

  丁 宁:是她一个人,不过夜策冷也受了伤。

  △ 长孙浅雪眉头微蹙。

  长孙浅雪:她受了伤?

  △ 丁宁看着长孙的双眸。

  丁 宁:看不出受伤轻重,但绝对是受了伤。夜策冷出身于天一剑阁,主修离水神诀,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她比平时要强得多,所以虽然她单独击杀了赵斩,但既然是受了伤,那只能说明她的修为其实和赵斩相差无几。△ 长孙浅雪想了想。

  长孙浅雪:那就是七境下品。

  △ 她和丁宁此时对话的语气已经十分平静,就像是平时的闲聊。△ 有风吹进酒铺,吹乱了长孙浅雪的长发,她随意的拢了拢散乱的发丝,认真而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丁宁。

  长孙浅雪:你去冲洗一下,然后上床等我,我来关铺门。△ 丁宁都明显一呆,随后假装苦了脸。

  丁 宁:(痞痞地)现在就……这也太早了些吧?

  △ 长孙浅雪瞪了他一眼,冷漠转身。

  长孙浅雪:可能这场暴雨的寒气有些过重,我的真元有些不稳。△ 丁宁脸上轻松的神色尽消。

  丁 宁:(凝重道)这可是非常紧要的事情。

  26。时:昏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厢房内

  人:丁宁

  △ 丁宁在厢房内的浴桶中迅速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 丁宁脸上透着掩藏不住地疲惫。

  △ 丁宁微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木桶的边缘。

  27。时:夜

  景:大覃-长陵

  人:空境

  △ 夜幕降临。

  28。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

  人:空境

  △ 空荡荡的酒铺一片漆黑。

  △ 一点幽幽的烛光闪烁着,从一间卧房内透出。

  29。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卧房内

  人:丁宁、长孙浅雪

  △ 简陋的卧房里有两张床,中间隔着一道灰色布帘。△ 带上卧房的大门后,丁宁略过自己的床榻,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长孙浅雪的床前。

  △ 丁宁动作快速麻利的脱去了外衣,安静的在靠墙的里侧躺下,长孙浅雪的身影穿过黑暗来到床前,和衣在他身旁躺下。

  长孙浅雪:开始吧。

  △ 长孙浅雪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真实的寒冷气息。△ 在黑暗中,丁宁凝视着她,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部轮廓,他的眼底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苦笑,但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双眸中的情绪尽消,变得清亮无比,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肃穆和凝重。△ 长孙浅雪似乎很快陷入了熟睡,呼吸变得缓慢而悠长。然而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寒冷,床褥上开始缓缓的出现白霜。

  △ 丁宁有些担忧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表面也结出了一层冰霜,然而他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红,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好像变成了一个有独特吸引力的容器。

  △ 咔嚓咔嚓的细微轻响声在这张床榻上不断响起,被褥上的一朵朵冰花开始碎裂,其中肉眼可见的湛蓝色元气,开始缓慢的渗入他的身体。

  △ 在黑暗里,丁宁看到长孙浅雪的身体表面,已经结出了一层坚硬的冰壳。△ 丁宁的眼中瞬间充满震惊的情绪,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抱住了长孙浅雪。

  △ 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凛冽的寒气便令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丁宁紧紧抱住已成冰块的长孙浅雪,无意识的越抱越紧。△ 丁宁的肌肤开始发烫,发红。喀的一响,长孙浅雪身上坚硬的冰壳破了。△ 无数的冰片没有径自的洒落在被褥上,而是被两人之间的某种力量震成了无数比面粉还要细碎的粉末,飘洒出去。

  30。时:夜

  景:大覃-长陵-监天司-书房

  人:夜策冷、白供奉

  夜策冷:赵剑炉真传弟子尚余三名,背后又不知道有多少赵国余孽存在,你多派些人去看守赵斩墓地,若剑炉余孽来祭拜便可一网打尽。△ 白供奉呈上一方竹简与夜策冷。

  白供奉:赵斩附近所居之人并无可疑,除了今日油铺外那名少年,这是他的卷宗,只是属下觉得此人断无可能是赵剑炉的党羽。

  夜策冷:此话怎讲?

  白供奉:此人名唤丁宁,在梧桐落酒铺卖酒为生,虽然资质极佳,然而却是罕见的阳亢难返之身。

  △ 夜策冷情不禁蹙眉。

  夜策冷:何谓阳亢难返之身?

  白供奉:一种阳气过旺的体质。此种体质体内五脏之气比一般人旺盛无数倍,然而如薪火燃烧得太过猛烈,此种体质在寻常人尚且壮年时期,体内就已经五衰。夜策冷:所以他既然不可能成为修行者,便代表他不可能成为赵剑炉的党羽。△ 白供奉点头,然眉宇间却仍有担忧。

  白供奉:大人,属下更担心的是慕容城的死。

  △ 夜策冷顿时微微眯眼,不解。

  夜策冷:慕容城虽然平时和我们并不算熟,但他的家世我们也清楚得很,能有什么问题?

  白供奉:他的出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前些时日刚刚和许侯府定下亲事,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冬天他大约就会入赘许侯府。

  △ 夜策冷面色平静,并不在乎。

  夜策冷:既然这件事已经牵扯到许侯府这个层面,那担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30。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卧房内

  人:丁宁、长孙浅雪

  △ 长孙浅雪睁眼,看见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丁宁,眼神瞬时充满了凛冽的杀意,她的手掌微微抬起,就要落在丁宁的头颅。

  △ 丁宁睡得极其香甜,完全不曾感到死亡临近。

  △ 长孙浅雪脸色越来越冰寒,但是看着丁宁过分苍白的面容和安心的神色,她的手掌变得越来越迟缓。

  △ 最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是轻抚了丁宁的额头。△ 长孙浅雪推开丁宁的双手,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 丁宁感受到动静醒来。

  长孙浅雪:你昨夜太过放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丁宁看着她美丽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改变。丁 宁:你应该明白我的修为和你相差太多,要救你,我便只有那一种方法。而且就昨夜的情形来看,九幽剑诀的厉害程度还远在我想象之上,你的修行必须更加耐心一些。

  △ 长孙浅雪转身,平静地看着刚刚起身的他。

  长孙浅雪: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可笑。

  △ 丁宁眉头微皱。

  丁 宁:哪里可笑?

  长孙浅雪:如果你不觉得有些事情比生死更为重要,你何必找上我,何必暗中图谋反对覃王?

  △ 丁宁摇了摇头,认真的。

  丁 宁:这不一样。

  长孙浅雪:(冷嘲道)没有什么不同。对于你而言,替师报仇比生死都更为重要,对于我而言,这种事情比我的生死也更为重要。我只想再提醒你一遍,你是那个人的弟子的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杀死你。我不杀你,只因为你的存在能让我的修行更快一些。

  △ 丁宁安静了数息的时间,他抬起头来,看着忿怒的她。丁 宁:(认真地)你真的那么憎恨他?

  长孙浅雪:(面无表情地)这个世上有人不憎恶他么?就连你们覃人自己都憎恶他。

  △ 丁宁看着她那无比美丽的双眸,更加认真地。

  丁 宁: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来到长陵?

  △ 长孙浅雪看了他一眼,忿怒的神色缓缓消失,脸容再次冷而平静。长孙浅雪:你认为我在长陵是因为和他的旧情?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只是觉得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落到这样的下场,我觉得不公平,所以我才想要杀死覃王。

  △ 丁宁安静了下来,他不再辩驳什么。

  △ 丁宁掌了一盏油灯,径直向外面走去。

  31。时:夜

  景:大覃-长陵-梧桐落街巷-酒铺-后院

  人:丁宁、长孙浅雪

  △ 丁宁走向后院的一面墙,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墙壁。△ 这面墙壁上画着许多种类的花朵,看上去就像是有人闲着无聊,没事就拿笔画一朵花上去。似乎画了很多年,很多花朵爬满了整个墙面。△ 丁宁用一根木炭涂掉了其中两朵花朵,长孙浅雪蹙眉。长孙浅雪:这一朵是宋神书,另一朵是谁?

  丁 宁:你不是已经完成杀死独孤侯的任务了么。

  长孙浅雪:(不悦)你监视我?

  △ 丁宁一副了然的样子,微微一笑。

  丁 宁:我猜的。

  △ 长孙浅雪一脸不可置信,丁宁缓缓道。

  丁 宁:你今日走火入魔得很不寻常,想必是白日里耗费了不少精神,在家酿酒是用不了多少精力的,自然就只有杀人了。

  △ 长孙浅雪不置可否,却疑惑地看着丁宁。

  长孙浅雪:那你呢?你是如何将一个三境上品的宋神书杀死的?△ 丁宁很顺口的轻声回应。

  丁 宁:四境之下无区别。

  长孙浅雪:四境之下无区别?也只有他才敢说这种话。但别人真这么以为,却只会送命。

  △ 丁宁沉默了片刻。

  丁 宁:今日已有三人送命,监天司和神督监可有得忙了。△ 然后丁宁又认真的,画上了一朵花。

  △ FB 第一集第 21 场:丁宁与夜策冷擦肩而过。

  △ 丁宁沉默的看着这一面墙,尤其看着新画上去的那朵花。长孙浅雪:明天之后你有什么计划?

  丁 宁:(喃喃)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唯有等。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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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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