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兮这话一出,同时引来太后、容慕儿、月千寻的侧目。
太后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既然是审讯,当事人又是两个,自然一个人的说辞无法定夺,两个人对峙的话,一来不失公正,二来,若是证据充足的话,定罪之后,谁也不敢有非议。
容慕儿因为心虚,自然觉得夜洛兮在争对她,翠烟若是再无法为自己辩驳的话,自然是要寻求她的帮助。
若是她继续袖手旁观,难保翠烟会因为激动乱说话,若是将她吩咐过的话说出,太后就算不信,只怕对她的好感会直线下降。
若是她出面保护翠烟的话,她自问没那么大的把握,搞不好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该死的夜洛兮,摆明要与她斗到底了。
而一直低垂头颅等着事情落幕的月千寻,此时也不得不朝夜洛兮瞪眼了,她可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虽说她很想看容慕儿出丑,甚至想看她极力塑造的温婉识大体的形象,在太后面前崩塌,但,不是时候。
她今日的目标只是想斩断翠烟这个翅膀,让容慕儿失去一个得力的帮凶。
翠烟摆明是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她所为,就算容慕儿怀疑她,也绝找不到证据。
虽然今日的事会让容慕儿如鲠在喉,但,失去了翠烟,她在短时间内兴许也不会再兴风作浪。
她深知,只要一日还在这宫里,容慕儿何时看她不顺眼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对付她。
而且,就凭她此时的奴婢身份,也是狠不过容慕儿的,要想彻底摆脱这宫里的阴谋诡计,唯有离开此地。
可如今,她可没那实力出外闯荡。
若是夜洛兮今日能把容慕儿给置于死地的话,她没意见,还会非常感谢他的帮助。
但是,如今这点罪责,不但做不到一击即中,还会加深她对自己的迁怒,想出更恶毒的法子。
兴许下一次她会比这次还狠,还谨慎,让她防不胜防。
看来,还得用魂力才能解除这次危机了。
夜洛兮自然不知道月千寻此时心中所想,知道她在看他,只当她是在感谢他,骄傲的头颅扬起,一脸的自信满满。
殊不知,这样的表情让得月千寻抓狂不已,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海扁他一顿,打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
各怀心思的人,就这么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沉吟的半晌后,太后开口道:“孙儿所言,自然也有理,就让她自辩。”
“唔唔唔!”翠烟满眼感激的看向太后,眼底的激动那么急切。
“奴婢谢过太后娘娘。”布条拿出的第一时间,她便急急的磕头致谢。
“哀家给你二人一个机会,若真能证明你们确实是被诬陷的,哀家自会命人将陷害你二人的人给抓出来,若是无法证明,反倒是你们串通一气戏耍哀家的话,那你二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生不如死!”太后的话透着威严,凌冽而森寒。
“奴婢断不敢妄言。”翠烟立马俯身,以示诚意。
虽然她没把握找出被陷害的证据,但她还有小姐可以求助,小姐一定会救她的。
“你呢?”太后将视线转向许发。
“奴才…”他刚要开口,却蓦地身形一怔,眼神呆滞的看向地面。
“大胆奴才,太后娘娘问你话,你为何不作答?”萧风厉声喝斥道。
不是他不答,他此时已经被月千寻的魂力控制了。
“奴才并非要对太后不敬,奴才只是想道出事实,不想继续看着翠烟错下去。”
“这话是何意?”
太后有些不明白了,听起来,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隐情。
同样心存疑惑的还有容慕儿,她一点也不想翠烟求助于她,她已经决定舍弃她自保了,如今这侍卫却说出这么惹人猜测的话,究竟又在搞什么鬼了?
至于夜洛兮,早就惊得瞪大眼睛了,看这奴才的样子,像是要舍己为人了,如此一来,他还如何争对容慕儿了?
“今日翠烟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她对奴才的爱慕之情,奴才一直都知道,但一直没有回应,甚至还处处避让,她如今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引诱奴才,只怕是求而不得的报复,根本就没有陷害一说。”
“是奴才辜负了他,今日有了这样的报应,也都是自作自受,奴才甘愿受罚,不再辩解。”
许发说到最后,沮丧的低垂着脑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将那种既无奈又悲痛的情绪,演到了极致。
“胡说,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奴婢…奴婢绝不会对他有这样的心思,请太后明鉴。”
翠烟此时不止是震惊,还很不解,为何他要这么污蔑她。
情急之下,求了太后之后,她又急急的转身,跪对着容慕儿,道:“请小姐明鉴,小姐知道翠烟的心思,翠烟一心一意只想伺候小姐,并无他想,小姐,你一定要为奴婢作证啊小姐!”
说到心急之处,翠烟跪伏着来到她的脚边,不住的磕头求助。
“你别这样,太后面前成何体统!”容慕儿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也带着不耐。
这样的表现,让翠烟的动作怔愣在原地,眼底涌上失望的神色。
“小姐,你为何…”翠烟蓦地怔住,眼神呆滞。
不过半瞬,她继续道:“奴婢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啊,小姐,事到如今,你为何要见死不救,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
“放肆,大但奴婢,胆敢血口喷人,自己做了不堪的事,还敢诬陷本小姐,夏香,给我掌嘴!”
容慕儿心底已经乱作一团,气急败坏之余也极力的掩饰着心虚。
“是,小姐。”夏香说着就要执行命令。
“且慢!让她说完。”太后抬手示意道。
原本,她只觉得这件事只是宫人之间私相授受,可随着二人的对峙,似乎没那么简单,尤其这其中还牵涉了容慕儿,她怎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