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以为你会直接离开呢？就不怕青竹帮，不怕吴兴龙？”
我玩味的扫了她一眼问道。
这女人先前全程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一句。
现在竟然跟了上来，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老大已经记下我了，孙三思，你把我害死了。”
“即便吴帮主不对付我，你觉得狗哥和豹哥会放过我吗？”
她一脸纠结的看着我，脸色也在不停变幻。
一时恐惧，一时放松，一时人命的平淡。
这到让我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这般害我。”
“对，我的确坑了你五百块钱，也的确想从你身上捞到更多的钱。但我罪不至死吧？”
“现在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等死吗？”
冰冰忽然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咬牙问道。
这话真把我问住了，我找她来玄武酒店，原本只是为了进入酒店。
也曾经多次告诫她，给了她很多次机会。
但那时候，她的贪婪和愚蠢，让她只能看到酒店里蕴含的钓凯子的机会，却忘了内里的风险。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就像一个拜金的女人，可以抨击她，可以道德审判她，到是谁也没资格害死她。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平静了。
“呵呵，女人，别说的那么严重。”
“吴兴龙真敢干掉你吗？你当巡捕是假的吗？”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这些古惑仔不过是老鼠，你非得走下水道，当然怕这些老鼠。而你走下水道出事，难道还能怪我？不，你怪不到我，而且即便没有我，你也早晚出事。”
我耸了耸肩膀，不屑的说道。
冰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没的选择，我可以改行。”
“但是我爸怎么办，他的命在帮主手上。”
“该死的！”
就在电梯来到八楼停下的时候，人们已经走了出去。
冰冰愤怒的朝着我吼道，一拳砸在边上的墙壁上。
我们走出了电梯，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把话说清楚点，你爸怎么呢？被那群渣渣绑票了吗？”
“只要你告诉我，我一个电话帮你解决。”
冰冰顿时语塞，显然不是她父亲被青竹帮绑票了。
因为青竹帮即便牛鼻，吴兴龙即便嚣张，还干不出绑票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不傻，不会这般自找死路。
于是冰冰将事情完整的跟我说了一番。
说来说去，不过一个赌字。
冰冰原名叫王楠，冰冰只是做这行的艺名。他父亲则是道上的老古惑仔，混事了一辈子。
以前就有赌瘾，因为赌弄的家庭破裂，家道中落，妻子离婚。
古惑仔老了自然赚不到钱，只能变本加厉的赌，最终越输越多。
而王楠心软，不想看到父亲就这么被要债的，也就是青竹帮干掉，也被拖下了水。
一切都是这般狗血，但是在我的注视中，又发现这是事实。
起码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女人并没有说谎。
“赌徒，呵呵，是永远无法收手的。”
“你根本帮不了他，这是一个机会，断绝你们之间父女关系的机会。”
“否则——你的未来，也将是一片黑暗。”
我看着她郑重说道，这一刻对这个女人，我还是有些同情的。
也明白了，在她贪婪，故作嚣张，嘴炮的外表下，是一颗自卑，惊恐的心脏。
就像老古话所言，越是自卑的人，越喜欢用自大去掩饰，越是胆小的人，越是喜欢张牙舞爪。
王楠的脸色一阵变幻，最终仇恨的看着我，说道：“那是我爸，我不会放弃他的。“
“哪怕——哪怕是黑暗，我也不会放弃他。”
“我爸在，我就有家，我就的人生还有归途。我爸如果——我特喵就什么也没有了，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王楠恼怒的低声吼道，还对我挥舞了一下拳头，看向我的目光满是仇恨。
他的话如同一道雷电劈中了我的灵魂。
也让我懵然的呆立原地，先前的一切我承认自己非常的理智，但是太过于理智。
我忽然想到了老头子，如果我需要用一切，所有的财富，甚至是内脏去换老头子的寿命，我愿意吗？
这个想法只是刚刚浮现，根本没有思考，我的答案也是坚定的。
哪怕付出一切，我都愿意。
哪怕老头子最后是我的负资产，我也毫不妥协，毫不迟疑的愿意。
如果老头子最后需要换肝，换肺才能活下去，我也愿意。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抉择，也明白先前的我是多么的“自私”。
这种自私，是自私于自己所谓的理智，而这种理智只会对他人所有，也就是所谓的理中客。
一旦自己设身处地，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也比不上他人的选择。
头一次，我对这女人有些欣赏，还有些佩服。
“你就这般害了我，你个无耻个混蛋！”
见我没有说话，她越发的恼怒说道，怨恨满满。
“一次，我会帮你一次。”
我竖起一根指头，淡漠的说道。
然后朝着拍卖厅的座位走去，每个邀请函上都有对应的座位。
“谢谢。”
王楠楞了一下，接着追了上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她拽的很用力，仿佛怕我跑掉一般。
一直到找到座位，她还死死的拽着，让我不满的说道：“撒手行吗？”
她这才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手。
随着大多数人已经落座，拍卖行吊顶的灯光熄灭，正前方舞台上的灯光亮起。
接着主持人和拍卖师登上舞台，主持人一番抑扬顿挫的话语做着开幕词，接着便是第一件拍卖品的信息。
那是一串佛珠，根据信息是暹罗国得道高僧舍利子锻造的佛珠，各种玄妙。
我却是听的撇嘴，这种东西怎么说呢，也算文玩的一种，但是做的往往是佛家子弟的生意。
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
就像舍利子被吹嘘的各种神奇，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不过是尸体未完全燃烧，骨骼粉末伴随着胆结石生成的产物。
换而言之，甭管什么大德高僧，想要烧出舍利子必须得先有各种结石在体内，还得火化的温度不足以融化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