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老皇帝身旁的一个老太监低眉顺眼，他跟在陛下身边也有很多年了。
他有些搞不懂，既然凤帝师和那位如此相像，陛下怎么会答应太后的要求，把她远嫁西楚？
虽然心下疑惑，德贵也不敢多问，想必陛下自有打算。
支开了身侧随行的宫女太监，凤天帝回到自己的寝室。
整个房间光线很暗，平日里没人敢进来。
昏暗的光线下，凤天帝的的步伐却很是沉稳娴熟。
走了约莫几十步，他停在一面墙壁之前，手上几个动作，只听得轰隆一声，完整的墙面向两边分开，露出的一个缺口中，淡蓝色的光线缓缓溢出。
待他走了进去以后，墙面又阖到了一起。
墙后面别有洞天，比之另一面，这里的光线就十分充足，亮如白昼。
房间很空旷，只有一张玉床摆在正中央，玉床上氤氲着雾气，看来是一张寒玉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人。
就算是躺着，也掩盖不了她绰约的身姿，窈窕的身段。
眉眼精致，最重要的是，与凤卿尘有八分相似。
不过她的额头白嫩光洁，没有凤卿尘那一抹凤印，整个人更添几分柔和。
她就那么恬静安然的躺着，平稳的呼吸，脸色中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就仿佛在浅眠。
也只有凤天帝知道，床上这个人儿已经躺了二十年之久，整整二十年，他每天都在盼望着她醒过来。
“薏菀…”凤天帝脸上，是从未表露过的深情。
他小心翼翼的执起她的一只手，仿佛怕碰坏珍贵的瓷器一般。
轻轻的放到唇边，喃喃低语，“薏菀，你知道么？你的女儿回来了。你和凤九天的女儿。她和你很像，很想很想，刚看到她的时候，连朕也认错了。朕以为是你醒了，朕的薏菀醒了过来，那该多好！可是朕又想到，你还躺在这里呢，你这么狠心，怎么可能会醒过来，你最不愿意见到我…”
话说到后面，他连自称都改了，不再是“朕”，而是“我”。
在她面前，他连自尊都放下了，可她心中，从来都只有凤九天。
“薏菀，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这样？值得你为了他生下这个孩子连命都可以不顾！”
平平静静地陈述，愈演愈烈。直至化成歇斯底里的怒吼。
“要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可知道，我心底有多么痛！”
即使是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也不忘减小受伤的力度，怕弄伤了她。
他一番嘶吼，寒玉床上的人儿依旧是紧闭双眸，面色恬然，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只看一眼，凤天帝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去。
二十年，日复一日，他每日都会对着她呆坐一会儿，有时也会跟她说说朝堂上的趣事。
说的最多的，还是哪个贵妃的眉眼与她相像，哪个新进宫的美人又是因为笑起来像她，哪个舞姬的身姿让他晃神，就像是见到了她……
“薏菀…”要是你能睁开眼睛，该多好？只要你愿意，朕可以接受你和他的女儿，朕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薏菀，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朕便把你们母女永远分离，我让你的女儿一辈子都过的不幸福！”
凤天帝突然抓狂，他快要被楚薏菀逼疯了！
二十年的守候与等待，他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一触即发！
“薏菀，朕累了，明日再来看你。”
眼底的暴躁被怜爱所替代，他又恢复了一副沉稳的模样。
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抚上她的肌肤，却只敢做蜻蜓点水般的停留。
转过身再也不敢看她，大步走出了密室。
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看陛下脸色阴沉，不敢多言，低头，小心翼翼。
陛下每次从这里出来，心情都会阴晴不定，他们不敢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只是听说很多妃子的死因莫名其妙，似乎与这个房间有很大的关系。
凡是陛下在这个房间召见过的妃子，无一例外，下场都颇为凄惨。
眼睛被挖了，或是鼻子被割了，抑或是更加残暴的被活剥了皮…
甚是惨烈！
这些事，可以说只有他们几个有一点了解。
皇上掩人耳目，大多都以为是被打入了冷宫。
也兴许是这些女人都是没有子嗣的，且地位也不高，因此她们的失踪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只当是皇上喜新厌旧罢了。
不过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当朝太子的生母柳贵妃了，按理说她母凭子贵，又一直得到皇上宠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
摇摇头，这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事了。
他们还是紧紧的管住自己的嘴，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今夜去昭阳殿。”
提到菀贵妃，皇上脸色依然没有一丝松动，几个人战战兢兢。
“是，皇上。”
“起驾昭阳殿——”小太监声音尖锐刺耳，凤天帝更为心烦。
乘着龙撵，几个侍卫脚下步伐都比平时更加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踩了一颗石子。
一刻钟时间，终于是把他抬到了昭阳殿，几个侍卫才算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做不得假！
“皇上，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跟臣妾说一声，臣妾好…”做准备…
白纤巧迎了上来，一副柔媚可人的模样，整个人欲贴到凤天帝怀里去。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凤天帝不悦的脸色吓得住了嘴。
她白纤巧要是不会察言观色，怎么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皇上~”白纤巧心领神会，立刻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刚才娇滴滴的样子，整个人突然大方沉稳起来。
老皇帝心情不好，她要是再作，估计一巴掌就得下来。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摸透了老皇帝的性子。
他对她明面上是宠爱有家，不过他眼神里的疏离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还有时他看着她，便会不由自主的走神。
从她作为女人的直觉来看，他是在透过她，想另外一个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白纤巧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或许只是别人的一个替代品。
她收买了那么多宫人，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昨天去御花园散步时，她绕了远路，去了老皇帝寝室。
本来她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而已。
谁知道门口的侍卫死守，谁也不让进，那也罢了。
只是她没走远几步就听到了两个宫女小声地议论，那两个宫女身形还颇为魁梧，倒不像伺候娘娘公主的。
“哎，你知道吗，那位被割了鼻子的贵人在冷宫上吊了。”
左边的宫女说的颇为可惜，直叹气，不过面上也没有什么惊讶，已然是见怪不怪。
“早在皇上下令割了她的鼻子那会儿，我就猜到她肯定离死不远了，就算是皇上不要她的命，她也活不下去。”
右边的宫女一脸肯定，还有几分小得意，似乎是为了猜中这件事而高兴。
“唉，真是可惜，她不过才十几岁，就这么没了。”
“嘘——”右边的宫女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的看了一眼四周，“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话，她们的生死是由皇上决定的。”
“是是是。”经她一提点，左边的宫女赶快闭嘴，再也不敢为哪个妃子抱不平了。
白纤巧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那寝殿的四周守卫森严，便马上离开了。
把疑虑放在心底，她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
“皇上。”白纤巧放低姿态，“你们都下去。”
扶着老皇帝坐下，伏跪在老皇帝身后，轻柔的给他按摩起来。
老皇帝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菀菀，朕今日想看你跳舞，你为朕一舞可好？就寿宴那日的一舞。”
对于老皇帝突然提出的要求，白纤巧倒也不觉得稀奇。
只是他的称呼——菀菀。
“怎么，你不愿意？”
哪里容她想那么多，她不表态，凤天帝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怎么会？皇上，臣妾这就为你献舞，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舞姿拙劣。”
白纤巧连忙一副笑脸迎上，讨好老皇帝是她的首要任务。
她下了软榻，站在他身前盈盈一拜，水袖一抛，勾缠在他的肩上。
舞不醉人人自醉。
白纤巧一双美目中眼波流转，身段窈窕柔媚，一举一动都在诱惑着眼前这个老男人。
天知道白纤巧是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忍住心中强烈的恨意和反感，把他当做轩逸，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年轻，俊美无俦的殿下！
等不及她一舞终，凤天帝一把扯住她的水袖，用力把人往怀中一带，“小妖精。”
凤天帝一双眼睛里的阴鸷早已被深深的迷恋所取代。
“皇上，不要嘛…”白纤巧做足了欲拒还迎的姿态。
凤天帝狠狠地撕扯她的衣服，大手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游弋。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毫无一丝柔情。
“菀菀…”只是他的嘴里还在低喃，声音却是放的无比温柔。“菀菀，菀菀…”
一副娇躯被他这么折磨，白纤巧哪里还顾及到他的称呼。
红浪翻滚，又是一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