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轩逸低头,看着在地上蠕动的女人,满目疮痍的身体,一张疤痕遍布的脸,实在是触目惊心。
怎么还有当年恩宠极盛时的风光?
“呵呵…贵妃…很久没有人这么唤我了…如今,我不过,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一字一句吐出,似乎是声嘶力竭,无力说话。
“死人?又如何活了过来?”想必这一切都是轩凌搞的鬼。
“呵呵…哈哈哈哈…贱人!那个贱人,我定要叫她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柳贵妃又发起狂来,扯得锁链直作响。
“暗寐,去查,她这副样子究竟是何人所为?”从她嘴里问不出东西。
“是。”暗寐领命。
当年父皇对外宣称柳贵妃染疾暴毙,而她的儿子轩凌眉间却不见一点哀色。
这件事本来就疑点颇多,只是他不感兴趣,又何必深究,终归是父皇的私事。
轻掸衣袖,抬步走出地牢,先把她搁置在这里。
现在,是要回去好好收拾那个该死的臭丫头了!
“堂主,眼线上报,不日西楚的皇族将会抵达凤天。”
“西楚?呵,尽管来。”轩逸眉宇间一派轻蔑,凤天国力强盛,各国派来和亲的使臣一直络绎不绝。
“还有事?”
“没了,堂主。”
轩逸往回赶,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产生如此迫切想见面的念头。
帝师府——
“紫胭紫玉,我跟你们说啊,那个芷兰不光人长的美,唱起小曲儿来也真是好听。”
凤卿尘喝了一口茶,继续。
“那叫什么,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凤卿尘又回味起来,那首曲子,美在意境深远。
“小姐,那个青楼里的姑娘,反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紫玉很是好奇。
“嘁,再好也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上不得台面。”
紫胭似乎是对芷兰抱有很大成见。
“你这丫头!”凤卿尘赏了她一个爆栗,“是不是因为我夸她没有夸你,不高兴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紫胭扭扭捏捏,还真是被凤卿尘说中了。
“好好好,我家紫胭是最漂亮的了,本小姐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凤卿尘打趣起紫胭,乐得紫玉在一旁直掩嘴笑。
“卿卿,你说你拜倒在谁的裙下,恩?”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紫胭紫玉的笑意被吓得收起。
“王爷好。”两人齐齐给轩逸见礼。
“恩,你们出去。
”两人不敢耽搁,看了凤卿尘一眼,拔腿就溜,她们可不想当炮灰。
“哈哈,我说我拜倒在王爷大人的石榴裙下了。”
凤卿尘心情大好,出言调侃。
轩逸此刻可没有心情与她开玩笑。
闲闲地撩了衣袍坐下,白皙修长的手端起她的茶杯,就着抿了一口。
他跟奇怪哎,也不反驳自己,难不成吃哑药了?
“喂…”凤卿尘伸出一截小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冷然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语。
“怎么了?”还是说男人也有那几天?
“怎么了?恩?”他反问,语调越咬越重。
这个男人今天吃错药了?
凤卿尘并不知道她去逛青楼的事早就被轩逸知道了。
潇洒的一甩头发,她才不要管他发什么神经呢!
自从他的双重身份暴露,她就觉得不该给这个男人什么好脸色,不然他还觉得骗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管他坐在那里发什么闷气,她大步跨出了房间,寻思着去花园里绑个秋千。
皇宫,锦绣宫。
“太后,力度可还适中?”白纤巧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皇上还没临幸过她,她也乐得自在,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清白交付与一个老男人。
“嗯,在这方面还是你最得哀家的心。”
太后假寐,很是享受。
白纤巧虽说有些心计,可是也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
平日里倒也乖巧懂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本来是她为逸儿相中的王妃,她也搞不懂怎么就被皇上给封妃了。
“纤巧,你说,你如今可还对逸儿有情?”
不过事已至此,她心里纵是不甘,也不能对皇上不贞啊。
“太后,臣妾…臣妾不敢…既然如今臣妾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一定会尽心服侍皇上的,绝不敢有其他念头。”
太后才问出口,白纤巧吓得脸色发白,膝盖一软,直跪了下来。
她垂眸遮住眼中的恨意,要是想报仇,她一定要忍。
“嗯,你起来,哀家也只是提点你一下。”
她对轩逸余情未了,太后心知肚明,只是进了宫,以前的那些个想法都得统统丢了才好。
“请太后放心,臣妾一定会把不该有的想法通通去了。”
她得给太后吃一颗定心丸,在这宫里,她能仰仗的就是太后了。
白纤巧起身,接着给太后揉肩。
“只是逸儿年纪也是不小了,一直没有成亲,还有昊儿,宸儿,这一个个的都不让哀家省心啊。”
一提到轩逸,白纤巧就心如绞痛。
只是她如今是最没有资格成为摄政王妃的人了。
偏偏她还要尽收所有委屈,在太后面前做到落落大方,温婉懂事。
“太后,臣妾倒是有个好人选,内阁学士的嫡女宋佩珊小姐就很是不错,知书达礼,温婉大方。”
如今把别的女子推到轩逸身边,她的心都在滴血,只是比起王爷被其他女人染指,还不如宋佩珊呢,以她那草包样,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当枪使。
要是等她以后回到王爷身边,再一脚把她踢了也好。
“宋佩珊?恩,她倒是不错,内阁学士之女,出生也还算可以,只是却也比不上你的。”
太后目光在白纤巧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想看透她是否说的是真心话。
“哀家记得寿宴那日,她献上才艺,却也不过是普普通通,尽显小家子气。”
寿宴上耀眼夺目的可是凤卿尘,纵然太后心里百般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凤卿尘的确是冠盖满京华。
“太后,那一日的确是宋妹妹发挥失常了。”
“哦?这怎么说?”
“那日里,殿下不是带着凤卿尘一道么?宋妹妹一直倾心王爷,看到王爷与其他女子亲昵,免心中难受,所以才没有彰显出她本来的实力。”
“哼!那个女人,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提起凤卿尘,太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一张老脸上皱纹都堆了起来。
“那就照你说的,暂定了宋佩珊,此事哀家再与皇上商量一番。”
轩逸性子执拗,太后也不敢妄断。
“是。”
“皇上驾到——”锦绣宫的门外突然响起通报声。
“皇上万福。”白纤巧向前柔柔一拜。
“嗯,起来吧。”皇上径直走过,向太后问安。
“皇上,你来的正好,哀家刚好和纤巧在商量逸儿的婚事呢,不如你来决定。”
太后说到白纤巧,皇上的目光循了过去,自打召她入宫,还没有正眼瞧过。
“哦?不知母后可有什么人选?”
“内阁学士之女,宋佩珊。哀家觉着还不错。”
“内阁学士…”皇上口中咀嚼,如今朝堂党派纷争,这内阁学士倒是不偏不倚。
“母后,你也知道轩逸的性子,这事怕是难啊。”
人选倒是不错,只是轩逸对薏菀的女儿……唉,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哼!你是一国之君,要是你下旨,他怎会不从?”
“此事容朕再想想,母后好生歇着吧,朕去批一会奏疏。”
“也好,皇上也要注意龙体。纤巧。”
“臣妾在。”突然被点名,白纤巧从自己的小情绪里跳出来。
“你随皇上一道去吧,好好伺候皇上。”
这宫里也许久没添小皇子小公主了,皇上正值壮年,也该多为皇室开枝散叶。
“臣妾…”她不知道皇上的态度,有些犹豫。
“走吧。”皇上又看了她一眼,饱含深意。
“是。臣妾告退。”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她心下忐忑。
要是皇上今晚要临幸她,她该怎么办?
皇上坐在御撵上,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
白纤巧的仪仗跟随在后面。
“朕记得你是礼部侍郎之女?”
“是,皇上。”
“你父亲在朝堂上,甚得朕心啊!”
白纤巧没有听出他话中深意,只当是皇上在褒奖她父亲。
“为皇上分忧,这是臣妾父亲该做的。”
“哈哈哈…”皇上大笑,似乎甚为愉悦。
“说得好,该赏!朕现在下旨,封白氏之女为菀妃。”
他给了她封号,菀妃。
薏菀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朕为自己找了多少个替身,可是她们都不是你啊!
白纤巧,她不过是舞姿与你相仿罢了!
皇上赐她封号,得下仪仗跪下谢旨。
“免了,你回去准备准备,今晚侍寝。”
还没等她从仪仗上折腾下来,皇上就开口了。
如今也不用她去御书房伺候了,他也没有心情去批奏疏,只想好好静一静。
“是。”白纤巧的身子都在颤抖,果然,她还是逃不过么?
虽然知道既然入了宫,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她真的不想!
凤卿尘捣鼓了半天,也没有把秋千绑好,明明就是一块木板两根绳子的事,落在她手里怎么就那么困难。
“唉…”凤卿尘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