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君墨染跌跌撞撞的离开山庄,顾辞渊多次扶她都被她伸手推开,漆黑的夜不见一丝光亮。不知是走到了哪里?眼前是大片的密林,狂风呼啸,猎猎的秋风席卷落叶,打在单薄的衣衫上打在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仿若未闻,一味的往前走,衣服上已满是血污。看着眼前的人木然的有着,仿若没有灵魂只有一副躯壳灭门之痛,累人之苦,那是她的梦魇一生的魔障。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地,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他想扶她便被她推开。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都有些酸痛了,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雨,一滴滴的倾洒在君墨染的脸上,泛着丝丝凉意,模糊她视线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可是心却是那样的清醒。
软软的倒在地上,这一次她却是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了,就像是在逃开宿命的枷锁,逃到最后还是被锁链束缚,终是挣脱不开了。
双手擦在地上,混着泥土雨水那样的丑陋不堪。灰白的瞳孔在看到群裾上的血时,良久的压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雨水打在地上,雨打树叶的声音似是人头滚落是的激撞声。
“啊……”君墨染大叫出声,鲜血,断肢残骸,呼救声在耳边回荡。那个扮作她的女子痛苦的吼叫声,抽搐的四肢。
“墨儿”顾辞渊跪坐在地上,将君墨染抱在怀里,痛呼出声。
“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君墨染低声呢喃,似是魔怔一般。
那些被活埋的人里还有襁褓中的孩子,还有龆龀的孩童,都死了。死了,她们都因她而死。
“是我害了她们,是我让无辜的人惨死,是我没用救不下他们,我该死……啊!”胸口又是一丝凉意,君墨染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白色的宫装此刻已被鲜血浸染。
“墨儿。”顾辞渊见她呕血瞳孔一缩,点住她的睡穴,立刻抱起君墨染朝来的方向返回。
将军府,沐离殇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雨,披衣下床。大殿上她看到了君墨染眼中的绝望和沉痛,那一刻她是生不如死的吧!慕容决心狠手辣,她亲眼目睹那些人因她而死,她该是如何的痛苦。看她生不如死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现在她所经受的都是拜她所赐,为何心中却没有报复她的快感,上百人的性命,与其说断送在慕容决手里倒不如说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是她让邪魅破了陆迹山庄的机关,才让慕容决抓住陆家人。女子被充为军*,如今仅面对一个慕容决她都感觉生不如死,那她们是何其的无辜……。她沐离殇是歹毒,可是她却不忍害那些无辜。
“你还没睡?”沐离殇走到窗边,对着眼前的黑影道。
“若是想去就去吧!毕竟是我们犯下的罪孽,她们不该经受那样的折磨。”扶着窗柩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他心中的负罪感不比她少,为了她,他做了那么多有违天理的事,这辈子她是还不清了。
窗外的人身躯一震,幽深的双眸划过一丝光亮,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两天了君墨染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顾辞渊握着她的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似是对待珍宝一般小小翼翼,呢喃出声:“墨儿,你何时醒来。”
身后的如烟和白凉夜对视一眼,离开寝阁。这两日他们一直守在这里,接到消息便让隐楼的人去救陆府的女眷,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些人被人一脸封喉都死了。
隐楼向来不曾失误,如今被交到他们手上却是屡屡失误。自君墨染被顾辞渊抱回来,看到她满身鲜血的那一刻如烟就像是疯了一般要去杀了慕容决,被顾辞渊的一句话给点醒:“你还要她心中再有多少愧疚?”
是啊!她杀不了慕容决,不是已经查到了吗,他是萧国的人,将军府守卫重重去了只有送死的份,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墨染这样。
“白凉夜,隐楼交给你了,四位姑姑快出关了,到时候就轻松多了。”如烟边走边笑,对白凉夜出奇的温柔。
“你要过去?”挑眉看向眼前的女子,少了平日里的玩闹语气。
“这么久了,那里确实该有个人去看看了。”如烟轻叹一声,安排在萧国的人,总是被人阻拦,他们费尽心思却是查不到慕容决的半点消息,若只是为了权利地位,他陷害师叔倒还说的过去。可是,他明知君墨染的身份,却不拆穿,恐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她等不起了,无论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她都要去探个究竟,查到慕容决的身份,才能保得她的平安。隐楼不能毁,慕容决不能活,如此只有她去萧国一趟了。
“你倒是跑了,扔了一个烂摊子给我,四位姑姑出来不得扒了我的皮啊!”白凉夜苦涩一笑,十年相伴,他们一起长大,她想做的事他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此去凶险万分,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你皮那么厚,让姑姑扯去几层也好,你可要看好隐楼,若是再为了钱干点破勾当,等老娘回来要了你的狗命。”两人坐在栖心亭的台阶下,如烟靠着白凉夜的肩膀,看着星空闪烁。
“爷叫死要钱,可也着实怕了你,有那一次教训就够了。”
“好想我们三个一起在边关看星星的时候,那里的星星比这里好看好多,不想这里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好看。”如烟嘴角含笑,伸手拧了一把白凉夜。
“姑奶奶,我可不想,你们两个那我当杂役使唤,让我干这干那,看一会儿不知哪个就睡着了,靠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动,现在肩膀都还有毛病呢!”白凉夜幽怨一声。
“谁让你年纪最大,却老是捉弄我们,活该你受罪。”
“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墨染啊!让绝尘来陪陪她,她很怕孤单的,隐楼的事打理好别让她再为隐楼的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