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的人极少注意两人,只有一些对离王念念不忘的官家小姐看着这边,此刻在外人眼里,君墨染靠在顾辞渊胸前看不清什么神色,顾辞渊轻吻怀中的女子在女子耳边说着微甜的情话,多数人口中骂着君墨染不知廉耻,在如此场合与离王这般暧昧,有的直接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夜倾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苦涩难言,他又何尝不担心她,可是她身边伴着的却不是他,顾辞渊虽然极力的掩藏他此刻的焦灼与担忧,但他眼中划过的神色和额头上的细汗无不昭示着他内心的恐惧,想必顾辞渊是及爱她的吧!是啊!她这样的女子若是想,有谁能不爱呢?可是,染染你的遥哥哥想陪在你的身边啊!
看着服下药丸,顾辞渊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随身背着药,这药丸虽然不能缓解她的痛苦,至少可以保住她的命。“墨儿,再撑一会儿,酒宴快结束了,再撑一会儿……”无人知道他此刻有多怕,如果知道她吃下那糕点会是这般,即使她被人怀疑,他也不会让她深陷险境,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和指尖的冰冷,他的心快要炸了。“墨儿,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有人可以救你了。”
挥手示意泽言过来,在泽言耳边低语:“将马车想办法弄进来,在附近侯着,去王府带着颜宇从隐楼暗道进烟雨阁,要快。”
泽言领命,稍稍退出了南天阁。顾辞渊不停的在君墨染耳边低语,让她保持清醒,凤眸扫过沐离殇与慕容决的席位,邪肆深沉,划过一丝凌厉。
沐离殇的手微微一颤,握住的酒杯失手打翻,慕容决凑到沐离殇耳边,将酒杯拿起低语“怎么,你怕了?”
沐离殇强扯出一抹笑意:“有将军在旁护着,我怕什么?”
“哦!是吗?你怕的不是他会杀你,而是怕他恨你吧!”慕容决眉头轻挑,语气中满是嘲讽。
一场宴席,终是因为沂水太子不胜酒力而落了幕,顾辞渊半扶半抱着君墨染走出南天阁。本是大好的天气,这会儿竟是下了雨。
“王妃这是怎么了?”慕容决和沐离殇走近两人,慕容决看着被顾辞渊抱着的君墨染问道。
“墨儿不胜酒力,这会醉酒醉的厉害。”
“哦!我看王妃这倒不像是醉酒,倒像是身体不适,不如叫个太子来瞧瞧。”慕容决看着君墨染神色略有些担忧,刻意提高的声音,引得众人关注。
“王爷,若是王妃不舒服不如让太医瞧瞧,这更深露重的别坏了身子。”沐离殇附和道。
“劳姐姐挂心了,我只是多饮了些酒,头疼的厉害。……王爷,我想回去休息。”本处于朦胧状态,那颗药丸虽没能减轻痛苦,却是给了自己一股力量,强撑到现在,用尽全力终是吐出了话,费力的牵动嘴角淡笑。
“告辞了。”顾辞渊抱起君墨染走向马车,刚才她能费力的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到了极限了,怀中的人此刻连环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了,若是再耽搁,他不敢想象她会如何。
当初他抱着她进宫的事已经传遍了,如今这场雨倒为他行了方便。
“赶快一些。”上了马车,顾辞渊将君墨染抱在怀里,此时的君墨染早已花光了力气,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全身奇痒无比,费力的抬手去抓“痒……痒”
顾辞渊掀开君墨染的袖袍,白皙的手臂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点。伸手抓住君墨染的手,他的担忧与恐惧再也藏不住了“墨儿,别挠,一会儿就好,我带你去找颜宇,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他真的怕她撑不住啊!
“我……好累啊!……好想……睡……。最后一个字终是没能说完,眼前一黑便被黑暗笼罩,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儿,别睡,别睡,一会儿就到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睡……”顾辞渊紧紧将君墨染抱在怀里,唯恐她会消失一般,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下,轻轻蹭着君墨染的头发,说话声已有些微微发颤,可是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毫无反映,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
良久像是梦呓一般君墨染呢喃:“遥哥哥……”
“墨儿,你说什么?”顾辞渊面色一喜以为她清醒了过来,将耳朵凑到她嘴边,确是没能再听到任何声音。
回到王府,颜宇已在烟雨阁侯着,顾辞渊伴着凌乱的脚步将君墨染放在床榻上。“快,快看她如何了?”
“这事恐怕有些棘手。”把过脉后颜宇已是浑身冷汗,转头对顾辞渊说道。
“有何难事?”顾辞渊心中的恐惧俞重,若是连颜宇都说棘手,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她。
“她本就对虾过敏,若是吃了就有了生命危险,可是在吃之前她还中了一重毒,唤‘乱殇’这种毒极为奇特,它的香气能迷失人的心智使人精神恍惚,她中了毒又过敏,还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颜宇轻叹,愁绪在眉间拢起。
“何解?”
“恐怕王爷需要去求一个人。”颜宇看着顾辞渊神色凝重。“谁?”
“沂水太子夜倾遥。”
“我去。”如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颜宇身后,语气中满是坚决。走到床前看着君墨染苍白的脸色,心阵阵揪起,为了报仇她几次三番置她自己于险境,她本可以用隐楼的势力杀了慕容决,可是她怕隐楼被朝廷盯上,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换得一个身份重生。
若不是颜宇告诉她,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墨染你怎么可以这么傻,用十年寿命去报仇,他一个慕容决值得吗?你若不想动用隐楼我一人足矣,为什么你要如此,十年相伴的朝朝暮暮,我还是未能懂你。
“你怎么来了?”看到如烟,颜宇既有喜悦又有担忧,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她去,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不能去找沂水太子。
“我是隐楼楼主,你进隐楼会没有人向我禀报吗?你无缘无故不会去那,我是不聪明可也不傻。”如烟语气少有的冷冽,一次又一次的让君墨染深陷险境,对他们她怎能还要和颜悦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