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要利用他的感情,只是如今身不由己,她想这次算是利用了吧!利用他帮助赤羽,帮助她的心中所爱。而且萧国如此野心勃勃如果让萧国攻下赤羽,沂水一样不可以避免这种命运,只是她从不知道萧弈并不是为了江山更不是因为野心要攻下赤羽,为的是一桩二十几年前的恩怨。
缓缓放开怀中的人,夜倾遥不舍的将自己抱着她的手收回。
“谢谢你,遥哥哥。”君墨染声音嘶哑,看到夜倾遥眼中的痛色,心一阵阵抽痛,忍住心口的疼痛,君墨染低声道。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伤透了他,不仅仅算是利用,对他来说更是痛不欲生的伤害。她不敢想象若是哪天恢复记忆,她对他该是如何的愧疚,她又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心。
夜倾遥微微一笑,恢复了一贯温润的模样,仿佛方才他眼中的痛苦从未存在过一般,起身道:“姜汤洒了,我再让人去煮一份。”
君墨染看着他的背影,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这次来见他,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出手相帮,只是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容易,她的到来带着欺骗,带着心计,他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只因她是她。他对她的感情是那样的无私。
夜倾遥离开,君墨染似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跌在桌子上,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察觉到脸上的温热,君墨染伸手去碰,晶莹的泪珠挂在指尖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让她几乎不能喘息。
“娘娘。”见夜倾遥离开,如画和锦书进了寝阁,看着君墨染捂着心口,如画低唤一声。
“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天色不早了你们下去歇着吧!今日,我没有胃口不必让人备下晚膳了。”君墨染踉跄起身朝床边走去。
“皇上,顾辞渊在这里,我们的计划……”贺沉看着握着白玉酒杯的萧奕欲言又止。
“他破坏不了,明早他就要起身离开了。”萧奕冷冷一笑,嘴角勾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继续盯着君墨染,我们快要收网了。”
“是。”
君墨染,果真你破了母后的局,为了顾辞渊不惜破坏自己的名誉,为了他煞费苦心,这一次你以为你向沂水借兵就可以解顾辞渊的围吗?这一次我要的是你,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这一次我要你痛失所爱,生不如死。
沉沉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君墨染双眼空洞的坐在床边,指尖划过顾念宸的眉宇,他的样子真的好想顾辞渊,一沉风过,听到窗子的声音,君墨染略微抬了抬眼,细细听着脚步声一声声走近,感觉到顾辞渊从身后抱住她呢喃道:“他已经答应了。”
“我知道,我们见过了。”顾辞渊道。
君墨染微怔,却也不算太过吃惊,既然夜倾遥已经知道两人演了一场戏了,顾辞渊见他也不足为奇,毕竟这里是沂水,而顾辞渊是赤羽的皇帝。
“若是你得了天下,我要你保证不许动沂水分毫。”君墨染转过身看着顾辞渊的眼睛道。
“好,我答应你。”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彼此,良久无言。
“墨儿,玉坤关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明早便要离开了,如烟已经来了,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让你离开沂水,可是我还是很自私,不想让你与他呆在一起,而且沂水出兵他一定是带兵之人,沂水皇帝想要你的命,待在这里并不安全,我希望你和宸儿能够尽快回到赤羽,我已经安排了随行保护的人。”他现在没有办法去帮她正名,可是沂水皇帝一直想要她的命,她只有在赤羽才是最安全的。
“辞渊,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这次之后还会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我们,我们就真的好像是一盘棋中的棋子,被人操纵着,下棋之人到底是谁?他还要布多久的局。”君墨染扑进顾辞渊怀里,指尖不停的颤抖着。她真的感觉他们就像是棋子一般,在这盘棋中身不由己,不知道下棋之人下一步落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成为弃子。
“不会的,不会很久的,墨儿。”顾辞渊收紧手臂,将脸颊抵在她的额头处,不停的蹭着。不只是她,他也害怕,他感觉他也像是一颗被操纵的棋子,不知东西,不知宿命在何处。
“如烟姑娘,娘娘已经歇下了,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朦朦胧胧间两人听到如画的声音。
君墨染从顾辞渊怀里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顾辞渊点了点头,君墨染道:“如画,让她进来吧!”
不等如画将门推开,如烟一脚将门踹开,屋内的灯光很暗,但对于如烟这种夜间行动的杀手来说,黑暗中视物并不算是一件难事,帐幔未放下只一眼如烟就看到了君墨染身边的顾辞渊,眼中划过一抹异样:“果然如此。”
“娘娘,皇……”看到顾辞渊如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日君墨染写给顾辞渊的信她并没有看到,她亲眼看着顾辞渊刺了她一剑,亲耳听到顾辞渊说她不堪,如今看到顾辞渊她讶异不已。
“如画,你先下去吧!让那些侍卫退远一些,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君墨染对如画道。此事虽然夜倾遥已经知晓但今夜不可以出事,这件事还是要瞒着的。
“是。”如画领命退下,将房门关上。
“如烟,你……”
“为什么?”君墨染的话被如烟打断。
“为什么你要骗他,给他希望又将他的希望狠狠的碾碎,你可知这对他来说有多痛?”如烟看着君墨染质问出声。她以为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守在她身边了,终于可以不再痛苦了,她真的很为他高兴,他守护这么久默默付出了这么多,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那晚看到他的笑那样明媚,那样开心,她知道他真的很满足,可是如今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是他们两个人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