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怔怔的看着随风散去的纸屑难以置信的看着夜倾遥,夜倾遥苦涩的笑着,或许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没有了这封信她便不会再去犹豫什么,因为她还是不记得他们的曾经,也不会再让她想起,如此没有心理负担,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遵从她的选择和顾辞渊在一起。
所有的痛苦都由他自己一人承担吧!只要她幸福便好。
“染染,还记得明月楼那次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夜倾遥转身看向桌上那对玉玦道。
君墨染忡楞良久,点了点头,正是明月楼那次他给的她的那块玉玦才让她有所怀疑,而且那件事事关顾辞渊她怎会不记得。
“顾辞渊要的江山我帮他了,我等你去沂水兑现你的诺言,我有东西要给你,这个东西如今做不得数了。”夜倾遥苦涩一笑,将那对玉玦一并扔进水中,玉玦掉进水里分开两半,砸进水里泛起涟漪,夜倾遥看着涟漪泛起的方向,转身离开。
临走时留恋的看了君墨染一眼道:“我在沂水等你。”师傅葬在沂水,等到她分娩之后,他知道她会去的,即使她不知道他到底玩让她看什么,她也会去的,因为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而他也真的成为了别人。
看着夜倾遥离开时孤单的背影,君墨染心口一痛,一滴泪滑落在眼角,君墨染伸出指尖擦去那滴眼泪,看着指尖那滴晶莹的泪水,她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消逝,心口好痛好痛。
君墨染怔怔的坐在亭子中,呆滞的看着玉玦掉落的方向心一阵阵的被揪起,原来她的心真的会为了他而痛,曾经她以为仅仅是错觉,可是如今感觉到真的不是,这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如画看到夜倾遥离开,向他行礼之后进了亭子中,看到君墨染怔怔的发呆,低声唤道:“娘娘。”
听到声音君墨染收回目光道:“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君墨染都不知道怎么回到未央宫的,一路上被如画扶着她甚至都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路上遇到了匆匆去御书房找顾辞渊商量事情的沐辰风她都没有察觉,一路上只是跌跌撞撞的走着,仿佛没有灵魂一般,只有一副躯壳。
夜倾遥负手站在隐蔽处目送着君墨染离开,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夜倾遥折回去,按照印象中玉玦掉下去的方向直接跳了下去。深深的湖水将他完全淹没,游鱼在他身边摇晃,干扰着他的视线,他不停的搜寻着那两半玉玦,直到感觉窒息沉闷的时候他都没能找到,浮上水面俊美脸庞苍白如纸,形容憔悴,已疲累至极。他急促地喘息,心底涌上无尽的惶然。他只是想要让她释然,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放下心中的围墙,可是他怎么舍得真的将那对玉玦丢掉,那是承载了他们所有美好回忆的的东西,那对玉玦是他们亲手雕刻的,若是没了他连对她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纵然再次进入水中,他拨开眼前阻挡他的东西,一点一点的仔细搜寻着,湖中的淤泥很厚,在水中惊起的尘泥挡住他的视线,渺茫的希望,几乎逼近绝望。
浸湿的衣衫紧紧缠在身上,彷如千斤重担,稍不留神便会将他拖入万丈深渊,胸口窒息一般的疼,处处搜寻无果,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终于他看到了那一半墨玉玦,脸色涌上喜色,将玉玦紧紧握在手心,两枚分开时落下的地方基本是在一起的,那枚应该也在此处,他努力的找着,却是无论怎样都找不到。
夜倾遥咬紧了牙,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身边的池水,在它身边晕染开来,深深吸一口气,正欲再次潜入水底,云楼和暗影看到这里,惊呼一声:“主子。”
暗影跃下水面,将夜倾遥拉上岸边,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凉不已像是没了知觉一般,他不惧水也不怕冷,可是他已经捞了一天了又怎会还有力气。
暗影看着他握着的半枚玉玦,大抵也猜到了一些道:“主子,这是何苦呢!”明明爱的要死,嘴上却说不在乎,一心想要成全别人,而他自己谁去成全啊!为了君墨染他这些年付出了多少,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在他知道她爱上顾辞渊以后,他的痛苦和无奈他也一直看在眼里。
一个已经过了冠礼还未有任何妃子的储君在整个九州是从未出现过的,可是他却这样为了那个诺言,为了她一直孤身一人,无论沂水皇帝如何劝他,如何逼迫他,他都一直坚守着,从未动摇过。
“放开我。”夜倾遥无力的出声道。她的那半玉玦还没有找到,他怎么能放弃,一定可以找到的,一定可以。
“主子,沂水出事了,皇上急召,得罪了。”暗影点住夜倾遥的睡穴,将夜倾遥带出赤羽,他的身体已经经不住在水中来回折腾了,而且萧国突然对赤羽的边境发动攻击,扰了两国的和平,他身为沂水的太子必须回到沂水去解决这个问题。两国一直交好,萧国突然这样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沂水遍地是金,供应赤羽和萧国的一切物资,在兵力方面却是比不上两国的,正因为沂水握着两国的命脉,赤羽和萧国一直都不敢对沂水怎样,可是如今萧国出手,他们不得不做出对策解决这件事。
萧国皇宫,萧奕和太后守在凌玉轩外,看着宫人一盆一盆的端着血水,寝殿内女子不停的叫着。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额前的头发被尽数打湿。
太后看着萧奕木然的坐在一旁,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起身在门前来回踱步,此刻不禁嘲讽不已,他果真和他爹一样,对不在乎的人和事从来不上心半分,任凭这殿中的女子对他付出多少,他都无动于衷,他的孩子,一个不是他心爱的人生的孩子,他是不会在乎的,这一点不知道究竟是随谁,或许来自她吧!她跟一个不爱的人生的孩子不是也满不在乎吗,甚至拿他当复仇的工具,从未放在心上过,是啊!他们一样都是狠心绝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