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周很安静。
由于这个岛屿很高端来的人很少,每个星期才来五十名游客,深夜,顾如烟有些认床,来到天台上用望远镜看流星。
“大哥哥,现在几点?”
“十二点。”
“奇怪,为什么我看不到流星?”镜头里只有无数星星,一颗流星都没有。
天台上有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上来,当他瞧见厉符骅他们时,后退一大步想要转身回去。
“站住!”厉符骅冷冷喊道,在空旷的天台上听起来带着一丝丝恐怖。
年轻男子顿住脚步,过了好半晌,慢慢走到天台上。
顾如烟看到陌生人就有些害怕。
只是,来的是张娃娃脸,十七八岁的模样,算得上是个少年,不过是大人打扮,穿着一身西装而已。
“赵家的孩子?”厉符骅绕着他转一圈。
少年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握紧拳头,似乎在强忍着怒火。
厉符骅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你对你那两个被抓的兄弟,没有同情?”
“不关我的事。”少年缓缓抬起脸,“我没叫他们挖陷阱陷害你。”
说着,转身疾步离开,好似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厉符骅看向少年远去的背影,眼里带着一抹深思。
这少年曾见过一次,是在赵家大宅的晚宴上,当时少年就站在墙角,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
“大哥哥,他在瞪你!”顾如烟挽着袖子就想去教训那个臭小子。
厉符骅收回视线,望着炸毛的她,忍不住想笑,“别管他。”
“为什么?”顾如烟很生气。
厉符骅摸摸她的头顺毛,“那是个中二少年。”
天上的月亮变成半圆,云渐渐变多,遮盖住大部分的星星,岛上的风很大,顾如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厉符骅牵着她下去。
“可我想看流星雨,还想许愿!”
“对我许愿就行。”厉符骅嘴角含笑。
顾如烟忍不住嘟嘴,“我想大哥哥长命百岁,因为你是个大好人。”
真挚的语言,让厉符骅微愣,他垂下眼睫轻 颤,“真认为我是好人?”
记忆中,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坏人。
爬上如今这个位子,他使尽各种手段,甚至不惜毁灭阻碍他的人。
爷爷之前留下的几个元老,被他用尽手段送回家,其中一个倚老卖老想控制他,现在还半瘫在家里。
顾如烟用力点头,“我听那个一直叫我老大的人说,你经常捐钱到慈善基金会,你就是个好人呀。”
“不……”他只是为了她而已。
“你帮助了那么多穷人,他们能治病,都写感谢信给大哥哥呢!”
穷人?
厉符骅嘴角露出讥笑,在他眼里,穷人从来都如蝼蚁,他也不是善良的地方成长出来的孩子,曾亲眼看到爷爷去收银行的贷款,就发现那老板在吊扇下面。
那时候他多大来着?好像才七岁……
“大哥哥,你别走神,快点洗澡澡,睡觉觉。”回到房间,顾如烟推他去洗澡。
门被关上,厉符骅靠在浴室门上轻笑,如果没有遇到如烟,他一定会成为众人口中万恶的资本家,并且绝对不会悔改。
常常逼人走上绝路!
“大哥哥,我帮你拿浴衣。”顾如烟拉开衣橱,随手拿走一件黑色的真丝衣服。
浴室里烟雾弥漫,顾如烟睁大好奇的眼睛,心跳如擂鼓,里面传来熟悉的笑音,“为什么不敲门?”
不是质问,而是带着一丝诱 惑。
“抱歉,我这就关门!”说着把浴衣挂在门后面,赶紧开溜。
顾如烟什么都没瞧见,脸却红得像个苹果,她跑去另外一个房间洗澡,速战速决,三分钟后急忙出来,拉开空调被躺在床上。
沉稳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中央空调的声音加大几分,厉符骅轻笑几声,没有阻止她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
他还有国外的工作要处理,此时在另外一个房间开视频工作会议。
“发生暴 乱?”厉符骅的声音很轻,他戴着耳机,“袁经理,你先让附近的工人在宿舍楼躲避,等到时局稳定后再出来。”
缩在床上的顾如烟侧耳倾听,大哥哥没上 床睡觉,好像还在工作,她长松一口气,把被子取下来,老老实实的睡觉。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的半边床陷下去一点,顾如烟立刻像八爪鱼一样,无赖的缠过去。
厉符骅冰凉如水的眼眸渐渐变暖,张开双臂慢慢抱住她,“乖,睡吧。”
“嗯。”顾如烟无意识乱拱脑袋。
闻着熟悉的西瓜洗发水香味,顾如烟一整晚睡得很好,只是双腿有些发麻。大哥哥难得比她起得晚,还在睡梦中没醒。
“大哥哥真好看。”
每天都要感叹一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属于她?
“同事黄阿姨说,你一定会娶名门千金,大哥哥,如果你爷爷真的逼你娶她们,你要告诉我!”
嘀嘀咕咕的声音很紧张,厉符骅心里想笑,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不过,如果有比我更厉害的大姐姐怎么办?”顾如烟支着下巴,有些着急。
左思右想,对方一拳头把她打晕,带走大哥哥,那她一定会很伤心。
厉符骅又黑又浓的睫毛在闪动,高挺的鼻梁完美得让人着迷,顾如烟伸出恶作剧的小手。
“大哥哥,我知道你的爷爷不喜欢我。”
手还没有碰到薄唇,就被厉符骅抓住,黑白分明的俊眸里没有丝毫睡意,“如果爷爷逼我娶别人,你可以把我拐走。”
左右为难,一直喃喃自语的顾如烟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厉符骅伸出手把她捞回来,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笑道:“我是说真的。”
“好……好的。”顾如烟傻傻点头。
发现自己得到了保证,她忍不住大笑,“大哥哥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的贞 操!”
房间传来轻轻咳嗽的声音,“跟谁学的?”
“名香!”顾如烟以为这是好话,丝毫不介意暴露好友的名字。
厉符骅摩 挲着她的头发,没有再说话,只是很温柔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