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顾如烟拿着挎包就砸了过去，刀和包重重地撞在一起，厉文远丢下刀，转头就朝外面跑去。
厉文远没有再回老宅，那天晚上，厉符骅找到老爷子时，他正和一群穿着背心大裤衩的老头子下象棋，身上没有一点伤。
所有的人，都闭口不谈厉文远的事。
集团内部，厉文远的工作由别人接手，他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顾如烟却有些担心他会回来寻仇。
“……爷爷很难过吧？”顾如烟问道。
“嗯。”厉符骅淡淡的笑着，窗外的月光很明亮，他仰头看夜空，“爷爷让我不要再追究那二十个亿。”
“这么多钱，你们给出去也不会心痛？”顾如烟忍不住嘀咕，如果换成自己差点被杀死，一定会追究到底。
但是厉家的环境比较复杂，和她这种普通人的想法不一样。
天上繁星璀璨，顾如烟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古人常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你信吗？”厉符骅笑着低头。
顾如烟用力点头，指着北斗七星，“小时候信的，我一直认为那几颗星星里面，有一颗是我母亲，我每天对着星星说话。”
从小就没有母亲教导，她和野孩子差不了多少，有仇报仇，从不隐忍。
厉符骅懒洋洋地靠在她的身侧，“你很好，我很喜欢你的这一面。”
淡淡的薄荷香传来，顾如烟仰头望着那完美的侧脸，脸颊涨得通红，但还是假装镇定的望着天上的星星。
她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喜欢听他直言不讳地说“喜欢”。
而她就没有胆量说这种话。
……
这天，厉符骅的手拆线，看着上面蜈蚣一样的疤痕，顾如烟心疼的吹了吹。
“早知道，我就把那个经理痛扁一顿！”
“没关系，不疼了。”
白色的衬衫袖子，慢慢盖住胳膊上的伤疤，厉符骅穿上西装外套，转身朝外面走去，今天上午他还要主持一场跨国会议。
顾如烟提着他的药，急匆匆追来，两人回到公司，顾如烟继续当她的保洁员。
一个是最高层，一个是最底层，丝毫没有隔阂。
但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妥妥的挑衅。
马菊 花拿着拖把急匆匆的跑过来，“如烟啊，你赶紧躲一躲，有人要过来找你麻烦。”
黄翠花兴冲冲地问，“这丫头又得罪了谁？”
马菊 花赶她，“去去去，不关你的事，别瞎打听。”
“好的，我这就走。”顾如烟整理好工具，脱下手套，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瞧见是一些老熟人，她忍不住扶额。
休息室里面，全是叫嚣声。
“顾如烟在哪？我们想问她话呢，每天跟在总裁身边的人是不是她？”
“哼，那女人藏得可真深，我们终于发现，就是她每天坐总裁的车。”
黄翠花站在门口翻着白眼，“你们是不是眼瞎了？如果她认识总裁，我还认识总 统呢！”
几个年轻的姑娘很不服气，胀红着脸，拿出手机给黄翠花看。
“这位大妈，你自己好好看看，地下停车场内戴着口罩的人是不是她？”
“我看看！”黄翠华有老花眼。
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不是，这视频里面的女人多有气质啊，抬头挺胸傲气十足。和我们那缩头缩脑、满脸衰气的丫头可不一样！”
顾如烟：“阿姨，我谢谢您！”
几个姑娘满脸纳闷，她们又给别的阿姨去看视频，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于是她们只能离开，并且斗志高昂，打算在下个休息时间点，再去其它部门找找。
黄翠花不忘喊话，“姑娘诶，年纪轻轻的，你们这眼神怎么就有毛病啊。想想都知道，高高在上的总裁，找的女朋友肯定是有钱人的千金呀！”
那些姑娘们认为有道理，于是蔫蔫的回去，决定重新锁定其他的人。
躲在暗处的顾如烟松了一口气。
还是黄翠花厉害，她想去感谢她一番，谁知却被喷满脸。
“你走远一点路，就瘸着个腿，那总裁又不是瞎了眼，不可能会看上你。就算是麻雀变凤凰，至少也得是只健康的麻雀才行，你连麻雀都够不上，顶多是一只飞不上天空的小鸡！”
“黄翠花，你少说两句。”马阿姨满脸尴尬。
心塞的顾如烟，气得好半天没说上话。
中午上楼吃饭，顾如烟一人吃下三碗饭，她指着自己的脸，“我像是满脸衰样的人？”
“不像，挺有福气。”厉符骅笑着低头打量她，“怎么了？”
于是顾如烟把楼下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人们常说旺夫相，顾如烟忍不住照镜子，发现自己这张脸长得挺标致。
眼睛水汪汪的很有神，鼻子高高挺挺，嘴巴不点而红，还有一张鹅蛋脸。
“哼，虽然我知道黄翠花帮了我，但我就是不开心。”
厉符骅重新坐回办公桌旁边，继续看财务报表，“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
他顿了顿，轻笑，“如果真要说旺不旺夫，那你一定旺我的。”
顾如烟仔细想想，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旺他的缘由。
“说说看，我哪旺您，我只知道自己欠了您五千七百万没还。”提到这嘴，顾如烟赶紧给他倒上茶，让他消消食。
厉符骅在报表上签名，龙飞凤舞的字，很有他洒脱的风格。
“第一，小时候如果没遇到你，我应该变成了一捧黄土。”
“第二，长大后，就是上次，你又拯救了我，把我从混乱的国外带回来。
“第三，以上两点，证明你很旺我，我无以为报，所以打算以身相许。”
顾如烟一边吃饭，一边认真点头，他不说，她自己都不会去想这些事情。
但是听到第三 点时，她又忍不住脸红。
垂头看看自己的腿，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的以身相许，但又怕厉老爷子拿拐杖追她十里街，骂她祸害他家的宝贝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