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窗台,打在厉符骅的脸上,带着一层柔柔的薄光,本就俊美的脸,在此时,更添几分柔和,他低下头,来到了团子们的小床上,弯下腰给三个小团子盖上被子。
一室静谧。
走动的声音,缓缓而来,一只纤细白嫩的胳膊拦在门上,“回别墅去吧。”
“不行。”
“这儿真不适合你,我的小公寓才六十个平方,你的一个卧室都不止六十,你缩在沙发上睡,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回应顾如烟的是浴室关门的声音。
顾如烟咽了咽口水,听到水流的声音。
唰的一声。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厉符骅并没有脱 衣服,只是居高临下冷眼瞧她。
“我……我什么都没看。”顾如烟举起双手投降。
厉符骅冷冷走过去,在衣橱里面拿出他的睡衣,两人的数套衣服紧紧贴在一起,太多的缘故,抽出一件都有点困难。
那修长的手抽出一件衣服,白色睡袍被抽出来的同时,一件黑色的内 衣掉下来,正好跌落在厉浮华的拖鞋边上。
场面一度尴尬到窒息。
“你的爱好……挺不错。”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
“啊——”
轻微的尖叫响起,又戛然而止。
顾如烟捂着嘴巴火速冲进卧室,试图捡起地上衣服。
她尴尬的嘴角露出笑容,当她想把衣服卷成一团,谁知从手上面滑下去,又完美的覆盖在厉符骅的拖鞋上。
“……”顾如烟很想骂脏话。
鞋子的主人,优雅的笑着,弯腰捡起来,塞进她的手中,飘然远去,把空间让给尴尬到不停撞衣橱的顾如烟。
记得搬家那天,夜黑风高,有两个女人过来帮忙。
其中一个是夏鑫,一个是元名香,偷偷塞这种情趣内 衣的人,不用猜,就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顾如烟赶紧塞进抽屉里藏起来,慢腾腾地走到门边上。
“那不是我买的内 衣,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
说完顾如烟又捂住嘴,有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浴室里的水流声没有停止,声声敲打在她的心中,那水声变成无数羽毛,在她的心上轻轻拂过一样,感觉怪怪的。
厉符骅洗完澡出来,擦拭着头发,睡袍包裹着完美的身材,冷峻的面容上,是不能侵犯的刚硬,只有在面对顾如烟时才会转变成笑颜。
耷拉下来的发,遮住漂亮的眉眼,少了几分冷意,存在感依旧强烈,让某个女人多了几分想要扑 倒他的疯狂。
“如烟……我知道那不是你买的内 衣……你不喜欢黑色……”
飘然远去的男神丢下一句话,让顾如烟瞠目结舌,如同吞下一只活苍蝇。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啊,羞耻到想要撞墙!
厉符骅走到阳台拉开一扇窗户,让风吹干头发。
顾如烟气鼓鼓地拿出睡衣,也跟着走进浴室,里面被打扫过,湿哒哒的地板被拖干净,所有的用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就连被她弄乱的毛巾,也被对折挂在金属架子上。
“古代的大少爷什么都不会做,现代的大少爷却什么都会,难道说他是特例……”
顾如烟一边洗澡一边念念有词。
这个浴室有干湿分离,顾如烟顶着满头泡泡,听到马桶那里传来声响,好奇拉开帘子,走过去看,只见一只灰溜溜的老鼠幼仔,在马桶里面划水。
四肢很灵活,小尾巴甩来甩去。
老鼠和她大眼瞪小眼。
三秒钟后,顾如烟裹上浴巾冲出去,顶着满头泡泡找到在阳台吹风的男神,几乎是瞬间,窗帘就被厉符骅的大手拉上。
“老……老鼠……”
“在哪?”泡沫滴在他的大手上。
不稳的嗓音,满是惊慌,“它在马桶里游泳。”
温香软玉入怀,厉符骅轻轻咳嗽两声,适当的拉开距离,走去厕所。
老鼠钻出来透气,又钻了回去,下水道里传来咕咚的响声,大概是被惊慌失措的人类吓到,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想要回去找妈妈。
厉符骅只看到一条慢慢不见的尾巴。
他走进厨房烧热水,“它从下水道钻上来的,我烧点开水,待会儿浇进马桶,你先洗澡。”
“好……好!”顾如烟感觉心里毛毛的,一边冲洗头发,一边想着撒点毒药下去。
浴巾微微滑下来,顾如烟看着半身镜里的自己,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厉符骅咳嗽时的状态,她的脸刷的一下胀得通红。
明明没想要诱 惑他,可刚才发生的事,却像时时刻刻都在诱 惑他。
顾如烟对着墙壁用力撞脑袋!
……
小小的客厅里面,只塞得下一米八的沙发,顾烟坐上去吹头发,厉符骅烧了三大壶开水倒进马桶里。
“今天它不会再上来了,明天我会找工人在地漏下方安装一个金属网罩,防止老鼠再爬上来。”
“谢谢。”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怕老鼠的。”略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顾如烟一边吹头发,一边翻白眼,“初二那年暑假,我在房间里睡午觉,顾芳柯那个杀千刀的丫头,叫人放进来两只饿了四天的老鼠,我被老鼠咬伤小腿,打了五天的疫苗。”
坐在沙发上办公的厉符骅抬起脸,笑容转淡,眼里一片自责。
顾如烟抬起小腿给他看,“我没骗人,你看我的小腿这里,现在还有一个小牙齿印。”
雪白的小腿上,的确有一个凹陷,大概两三厘米长。
厉符骅:“当年我给过你地址和号码,为什么不来找我?”
“真是太不凑巧。”顾如烟满嘴跑火车,“回去洗衣服的时候没拿出来,那张纸全部糊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厉符骅:“撒谎。”
“咳咳……”顾如烟干笑两声,抓抓头发,“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厉符骅叹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她十岁见到父亲杀死母亲,就一直等待机会想报仇,甚至想到玉石俱焚。
他的女孩啊,一直都是倔强又能隐忍的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