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寿寿用力扭着小身子,从小五子的怀里挣出来,咚咚咚地跑去抱着全身都是血的小黄狗。
小黄狗半睁着眼睛,湿润的舌头轻轻 舔着主人的手背,呼吸都变沉,血越流越多,直到顾寿寿的双手上面全是血。
“小五子叔叔,求求你救救小黄!”
“小五子叔叔,以后窝不捣蛋,你叫医生叔叔来救小黄。”
“老师说打120,窝打120。”
几个保镖摇摇头,一地的血,又咬破大动脉,肚子上面破开一个大大的洞,即使送到医院也治不好。
三个小团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福福对着电话手表要打电话,小黄狗却在这时又抽抽几下,使劲的抽搐后,缓缓闭上眼睛。
它整个狗身,没有一块完整的皮毛,肚子也是破的,带着浑身鲜血,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黄你不要死啊哇哇——”
“小黄你快醒一醒哇哇——”
“窝不要,窝不要哇哇——”
三个小团子蹲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顾寿寿抱着怀里的小黄扯着喉咙哭,红色的血液把白色的裙子染成斑斑点点,她始终抱着小黄狗不肯撒手。
哭得几乎要断气,整个公园几乎都是团子们的哭声。
顾如烟飞速跑过来,紧紧的抱住顾寿寿,团子的哭声以及地上的血让她急得不行。
“乖,不哭啊,妈咪带小黄去看医生,我们不哭啊!”顾如烟不断的摩 挲着她的头发。
顾寿寿这才反应过来,肉肉的胳膊擦擦眼泪,“窝不哭,窝抱小黄去医院呜呜。”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弯下腰,泪如雨下,抱起浑身是伤的小黄。
完全一点都不怕,脸上全是悲伤。
“爸爸抱它好不好?”从来都是非常洁癖又高高在上的厉符骅,此时竟然蹲下了身体。
怜悯的看着那只浑身都是血的幼犬,他受到的震撼有点大。
他温柔的和顾寿寿对视,小丫头脸上、衣服上全是血,如同被血侵染过一样。
顾寿寿扁扁嘴,不停的抽噎,“爸爸你要救活它。”犹豫再三,她颤抖着把小黄狗交给最信任的父亲。
厉符骅急忙脱下运动外套包住小黄狗,小黄狗浑身僵硬,一动不动,体温在急速的下降,它已经死了!
顾如烟抱起小丫头,跟在厉符骅的身后,慢慢朝前走。
顾福福和顾禄禄也受到不小的惊吓,停止嚎哭,紧紧的抓住父亲的衬衫不松手。
保镖们想抱起他们安抚,毕竟刚才经历了那么悲伤的一幕。
“不要碰窝。”
“窝不要。”
两个小团子觉得父亲最让他们有安全感,不肯离开,极力扭动着小身子,几个保镖只能作罢。
其中有个保镖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孩子的衣领,把不配合的孩子拽过来。
“放开我,你这个狗屁保镖,赶紧放开我,我是赵家的孩子,你得罪我,当心我太爷爷让你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
这个孩子有些眼熟。
八 九岁左右,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梳得油光滑亮,后面还有人跟过来,看样子像是这小孩的保姆。
那只黑色的比特犬看到小主人,收敛凶相,竟然变得十分温顺,还不停的摇着尾巴,
不管不顾冲过来,在小主人的腿边拱了拱脑袋。
“我不认识它,我不认识它!”赵系理颇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他极力地摇头,表示不认识这只狗。
然而狗的行为却出卖了他,一只凶残的狗只有在主人的面前才会温柔。
后面的几个保姆跟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当她们瞧见厉符骅时,就有些心悸!
瞥见自家小主人养的烈性犬嘴上面全是血,几个保姆只觉得天塌下来。
其中有个保姆吓得白眼一翻,当场晕过去,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战战兢兢跑过来。
“对不起,厉总,我们家的狗冲撞了您,我代它向您道歉!”
“……你家小主人说,这不是他养的狗。”厉符骅继续朝前走。
两个保姆哑口无言。
赵系理狠狠的瞪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保姆,如果不是衣领被那个保镖提着,没有办法打人,否则他早就踢保姆几脚。
“是我的狗又怎么样,它要咬人我也没办法,何况不是也没伤到人吗,一只小土狗死了,没什么好伤心的,大不了我赔你们一只。”
赵系理不以为然,甚至还带着冷笑。
顾寿寿和顾禄禄气得小胸膛剧烈起伏,他们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几个团子一直性格温和,认为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恶意,而且是从狗主人身上发出来的。
小团子眼里含着泪珠,小鼻子通红,不断的忍着怒火,如果不是极力控制,他们早就挥舞拳头上手揍人。
“我知道你,你是上次被窝妹妹揍的哥哥。”顾福福突然指出来。
顾寿寿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在母亲怀里歪头慢慢的回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此时此刻,她却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哥哥的脸。
“哼,我才没被你妹妹揍,我也没想着报复回去!”赵系理打死不承认。
然而他的话却欲盖弥彰。
顾福福指着他,“你打不赢窝妹妹,就叫狗狗咬妹妹,你是个大坏蛋。”
“大坏蛋,你没有牙齿,你没有牙齿!”顾禄禄气得口不择言,脆生生的嗓音吼得很大声。
顾福福只能纠正弟弟,“不是没有牙齿,而是卑鄙无耻。”
“反正他就没有牙齿。”顾禄禄很生气的指责。
赵系理缺了门牙的嘴,的确有些漏风。
他只是感觉那个女娃娃的眼神幽森得恐怖。
小胸膛还在起伏,泪花在闪烁,下巴趴在她母亲的肩头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正恶狠狠盯着他。
厉符骅并没有处理团子之间的恩怨,现在还不到七点,宠物医院没开门,他只能一家一家的门店敲门,期待里面有住人。
终于敲开一间门,宠物医院的医生打着哈欠,不可思议的看着十多个人,心里有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