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指指点点,认为上面的人不敢跳,甚至还有人在起哄。
厉符骅一眼扫过去,仅仅冷眼直视,围观群众就不敢再说胡话。
“老刘,你把保安叫过来,疏散周边的人,不要让他们靠近!”
“是,总裁。”
天台上的一群人,是真的想跳,已经有人走到天台边上,上面风大,一只鞋子掉下来,吓得不少人发出尖叫。
其中那个小包工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脸上满是疯狂,“厉符骅,你谋财害命,你克扣我们的钱,你会断子绝孙!”
“老罗,你来和他说!”厉符骅把喇叭递给身边的高管。
这高管有片刻懵逼,“总裁,我该说什么?”
“这事有点不正常,他们显然不是奔着那点工程款而来,看样子是带着任务,现在不管他们说出什么条件,你都先答应他们。”
“好好好。”高管马上了然,拿着喇叭和天台上面的人交涉。
但他说话,爱打官腔,讲半天,都谈不到重点,旁边的顾如烟很不耐烦的抢过喇叭,“我来说!”
大家还不知道这位女性是谁,就听见她拿着喇叭在那里吼。
“喂,你们上有老下有小,好好活着不行吗?既然你们认为集团欠了你们的工钱,好,我就来打包票,只要你们能拿得出收据,之前欠你们多少钱,我们就去集团一次性结清。”
天台上的包工头,看着这个突然出头的女人,很是愤怒。
“你又是谁,一个女人说的话,我信不过!”
“你们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是厉氏集团的总经理,我说的话,一定能算数。”
包工头身边的兄弟,都有些迟疑。
大家并不是真的想要拿命去换钱,不过是老大起哄,他们就热血上涌,才一起过来讨钱。
深层次的原因,大家都没去想。
“老大,咱们下去吧。”
“老大,你不是讨到钱了吗?怎么还不开心啊!”
“老大,你不会真想死在这里吧?”
包工头当然不想死,他只是想让手下死而已。
瞧见手底下的员工人心散了,他咬咬牙,对着楼下大叫,“我信不过你们,你把钱拿上来才行。”
顾如烟好奇地看向身边的青年。
“符骅,他们这么多人寻死,难道有几千万没结算么——”
“不是!”其中一个经理急忙抢话,“这位小姐,上面那个为首的男人想用海砂盖楼,我们当然不肯啊!”
一二十个人要跳楼,这不知情的群众,大概还以为是几千万呢。
顾如烟好半天才回过神,瞟了眼沉默不语的高冷总裁。
然后瞄一眼身后,见到一个记者躲在暗处拍照,再加上不远处停在角落的保时捷。
人和车串成一条线,顾如烟感觉自己不聪明的脑袋,都有了几分头绪。
这暴脾气一上来,谁都管不住她。
“好,本总经理这就上来,给你们两万块!”
“如烟。”厉符骅冷酷的瞪她。
顾如烟拍拍厉符骅的肩膀,踮脚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没事,放心吧。”
顶着后背的巨大压力,顾如烟腿有点抖。
背后那位总裁大人太恐怖,眼神要吃人呐,但她还是抬头挺胸爬到厂房四楼的天台上。
包工头大喜过望,阴森森地盯着手底下的某个员工。
他的手已经做出了推人的动作,就等着顾如烟一上来,栽赃陷害到她身上。
谁知这女人跑上楼,却是个瘸子。
“你过来……走到边上来呀。”包工头厉声喊道。
楼下有人拍照,对准了这个方位,只要她再过来一点,那么厉氏集团就得承担谋杀的责任。
可顾如烟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喂,我腿疼。”
她转了转眼珠子,“来来来,你们都可以过来结账,没有纸条也没关系,回去后补上就行。”
“真哒?”近二十个员工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都是年轻人,手机也随身携带着,想也没想就跑过来结账。
这个说五千没结算,那个说八千没结算,不管包工头说什么都没用,二十个人,顾如烟差不多结算了二十万工钱出去。
“领完钱的下楼,不要在这里逗留——”顾如烟冷笑着看向这群骗子。
大家喜滋滋的一窝蜂离开。
熟悉的薄荷香一直在周围萦绕,顾如烟偷偷瞟一眼身后,又吓得缩紧脖子,朝那个斜倚在门口的高大青年讨好的笑着。
包工头气得手都在抖,这些都是他村里的亲戚,没想到转眼间全部离他而去,“你们……”
顾如烟眨巴着大眼睛,“这位大哥您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去天台边上晃一晃?”
她刚要站起身。
厉符骅就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语气微冷,“那边没有护栏,太危险,我过去就行。”
“你小心点。”顾如烟认真道。
就见厉符骅阔步走去,包工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好好的一个计谋,却被这两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全部打乱。
他怒目圆睁,“你别过来,否则我跳下去。”
厉符骅锋芒毕露,“如果你跳楼自杀,那么你玩牌欠下的债务,会转嫁到你儿子身上,而我们的集团,还会告你们敲诈勒索!”
包工头气得深呼吸,后退的脚步停下来。
厉符骅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浮现玩味的笑,“对了,你任务没完成,你背后的人,应该不可能再转钱到你的户头上。”
此话一出,包工头情绪波动太厉害,缓缓蹲下来,抱着头一阵大吼大叫。
发泄完,他颤声问,“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我演这场戏?”
“不。”厉符骅笑着摇头,“我才发现那辆熟悉的保时捷。”
顿了顿,厉符骅朝楼下挥手,“然后又恰好瞧见某位擅长制造大新闻的记者,拿着高倍率长焦相机对准你拍摄。”
有点恐高的顾如烟忍不住挑眉,她家的总裁大人,似乎吓到了楼下的某些人。
她屏住呼吸探出脑袋,就瞧见那个记者和保时捷的车主,已经慌乱的消失在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