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朝秦太医眨眨眼,希望秦太医能帮她圆谎。
“哦哦,貌似提了一嘴,若棠姑娘记性好,我倒是给忘了。”
这会儿圆谎也晚了,刚才他下意识的一愣,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沈喻看宋若棠的眼神,多了些玩味。
“病势反复也是有的,二爷还是多休息两日的好。”
秦太医不放心地叮嘱,“若棠姑娘,你可得把他给看好了!”
宋若棠轻轻地扯了一下沈喻的袖子,语气软软地央求:“二爷,听秦太医的吧。”
眸色清澈如水波荡漾,沈喻的心也跟着晃了晃。
“你希望我在家多待两天?”
他的语气突然暧|昧起来,像是在对舍不得夫君远行的娘子说话。
秦太医老脸一红,忙提着药箱告辞。
要命了,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当着他的面秀起来了。
宋若棠脸有点热,沈喻方才的样子太不正经了,传出去她就成了迷惑主子不思进取的狐狸精了。
她想给自己找点活干,好避免回答这么害羞的问题。
不待转身,沈喻就捏起她的下巴,凤眸微微眯起,一派审问的语气:“为什么撒谎骗我?”
“奴婢乱看过几本医术,一知半解,怕二爷不信奴婢说的,才搬出秦太医……”
沈喻直觉这几句也不是实话。
“懂药理,通诗书,会写字,善刺绣,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直到今日,这个小丫头在他面前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字不肯好好写,会医术也推说不会。
不信任他,不肯在他面前展露她的全部。
他承诺护着她,可她依旧没有安全感,没有把他当成坚实的后盾。
凡此种种,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攻破十座城,也没有俘获她一颗芳心来得难。
“奴婢不敢在二爷面前卖弄。”
若是旁人听来,宋若棠的回话十分妥帖,可沈喻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喜欢那个偶尔对他说俏皮话,哄他高兴的姑娘,甚至她发怒踩碎一地糕点的样子,都特别生动鲜活。
那才像她的本真,而不是现在这样,处处留心,时时藏拙,说话恭敬谨慎,尊卑分明。
也许,只有离了侯府,离了这个规矩礼节繁多的地方,她才能恢复本真。
所以她才执意要出去吗?
沈喻的内心有些黯淡起来。
齐炼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敲了敲房门,“二爷,睿王来了,说要来探望你。”
宋若棠一听到睿王的名字,就莫名紧张起来。
已经生龙活虎的沈喻,转头往榻上一歪,肩背松懈了几分,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疲态。
宋若棠很配合地给他垫了软枕,盖上毯子,又拿来女子匀面的茉莉香粉,往沈喻的唇上沾了沾。
“二爷,嘴唇白一点,显得气色差。”
睿王看到沈喻病恹恹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待很久。
睿王很快就迎了进来,宋若棠福身行礼,端来了好茶。
“沈兄可好些了?这几日不见你在军营练兵,将士们都很惦记。”
“病中身子虚,请恕在下不能下床行礼之罪。”
沈喻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无妨,你我之间,无需客套。”
睿王很大度地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闻着茶香,眼睛却盯在宋若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