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气不打一处来，在林晚枫手的气也撒了出来，一把把怀里的花半夏扔给楚卿城，站了起来，插着腰骂道：“为她你就更要早明白！明知破仙医无心救你，你还是一样傻子跪了三天！她难道就希望看见这样的你？！手足无措，跪在这儿，挨饿受冻三天？！你也就算了，难道她愿意陪着你一起跪？！还有那只狗，它也愿意陪你？！要爱护动物不知道吗？！人家愿不愿意陪你你问过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别人啊！不能这么自私啊！”
楚卿城瞥了一眼花豹，拥紧了花半夏：“它可以随时就走，我不强求。”
花豹嗷呜了一声，趴在花半夏的脚边不肯离开。
小野噤声，看了一眼花豹，又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叫唤着师父的女子，揉了揉头。
好吧，她承认——
他们都是自愿留下来陪他的！
“喂，楚卿城。”小野蹲了下来，刚想提醒他别再渡真气给花半夏，却见他只是拥着她，没有发力。
她一喜，拍了拍楚卿城的肩笑道：“这样才对啊，保存体力，才有力气救她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渡真气给花小夏？”楚卿城抬眸，眼前这个满脸泪渍的青衣女子，应该不会任何武功，从她刚刚摔倒就可以猜出，既然不会武功，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小野戳了戳花半夏的脸，不满嘟嚷：“还真嫩啊。”
（花半夏：那当然了，本姑娘天生丽质…小野：你不是没意识吗？花半夏：咳咳，听到别人夸我，出来领奖来的，我立马变成无意识！）
“很简单啊。”小野一边继续蹂躏着花半夏，一边回答着：“都三天了，这丫头还是跟你第一天跪在这里的样子一样，伤的这么重，不是渡真气给她，哪里活的下来？”
楚卿城搂着花半夏躲开小野的蹂躏，瘫这一张脸问道：“你知道？”
小野收回手，有些不满足，喃喃道：“疯子这么跟我说的。”
“林晚风？”楚卿城不相信的质疑。
小野拍拍手，站了起来，看着楚卿城道：“恩，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继续留在这儿，三天了，你不饿，她也要吃点什么吧，还有那狗，肯定饿坏了。”
楚卿城摇摇头，说道：“除了林晚风，没人能救她了。”
小野蹲下来，双手护膝，褐色的瞳孔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疯子，他其实很想救人。”
楚卿城抬眸，不解。“相信我，疯子，他一定会救她。”看了看完全昏迷的花半夏，小野抬眸，嘴角勾着一抹弧度：“一定会的，所以，请你相信我！”
因为她，更相信林晚枫。
楚卿城抱着花半夏站了起来，腿泛起一阵麻木。
小野眼急手快，随即扶住楚卿城：“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傻等在这里，而且先压住她的病情。”
楚卿城看着花半夏，喃喃问道：“怎么压？”
他唯一不懂的，就是医术。小野伸手摸了摸花半夏的额头，随即看了看她的眼球：“她全身寒气不散，依我所见，先以寒抵寒。”
“以毒攻毒？”楚卿城蹙眉，虽说眼前的女子跟林晚枫甚是是亲密，而且林晚枫医人向来不按章法，以毒攻毒，若是林晚枫开口，他定全力支持，只是着青衣女子，跟林晚枫是师徒关系？
“嗯！”小野点点头，底思道：“虽然有些冒险，但就现在的病情来看，她是撑不过五天了。”
“你跟林晚枫什么关系？”楚卿城问道，完全没理会小野那句：撑不过五天。
小野一双杏眸瞪向他，对着楚卿城吼道：“我跟那个疯子完全没关系！”
“那我凭什么让你医治花小夏？”楚卿城应道，不是林晚枫的人，他绝不冒险。
“……”小野投降，看了看半敞的门，小声呢喃：“他，应该我的恩人吧。”
“恩人？”楚卿城说道：“什么恩人？”
“救命恩人。”
“……”林晚枫，不是不救人么？看了看楚卿城怔住的双眸，小野笑了笑：“很奇怪吧？我也奇怪，当年求医之人多不甚数，他一一闭门不见，唯独，却救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好巧，那个女子就是我。”
楚卿城没有回答，花半夏还是紧扣着他胸口的衣服，额头有着细汗。
“所以！”小野猛然抓住楚卿城的袖子，语气坚定：“疯子他既然救了我，就代表他不是不救人，他是医，仙医，他一定会救她。”
“你们不一样。”楚卿城喃喃道，他跪了三天，林晚枫还是闭门不见。所以，没有必要救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小野，也许是一个特殊。
唯一一个特殊。
“我信疯子，是他让我多活了二十年，直到现在，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小野松开手，她只是相信，林晚枫不救人的规矩，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了？”楚卿城不由得一怔，眼前的女子，分明只有十八，九岁，哪里像，三十八岁的人…
小野捧着自己的脸，一副惊奇的模样：“是啊，我都是老女人了。”随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你一直在说。”
“是你一直不相信我！”小野反驳过去，说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你跟我进来吧！”
楚卿城没有拒绝，跟着小野，进了屋子。花豹嗷呜一声，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摆设相当干净，随着小野入了一间闺房，将花半夏放在卧榻后，楚卿城靠在床边，有些筋疲力尽。
小野给花半夏盖好被子，看了一眼楚卿城道：“我去厨房给你们找点东西。”
没有作声，只是看着花半夏。小野出了房，关了门。窗棂透出的阳光，
正好映在花半夏的脸上。睫毛打在一小片阴影，泛着金色的光芒。
她现在不会一直叫着师父，师父…
楚卿城这样告诉自己：她睡了。
醒了，就会好了。
嗯，醒了，一切，就会好了。
握住花半夏的手，蹲身靠在床~上，薄唇有意无意的轻声呢喃：“花小夏，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