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城怔了一下,看着眼前一对泪人儿,没有说话。
“所…所以,花花会…会永远记住我吗?”胖蛋儿抽泣着,问的断断续续。
花半夏松开他,扬着最美的微笑,霎时艳败了桃花,她点点头:“会,胖蛋儿是我拥有记忆起,最重要的人啊。”
“花花…”胖蛋儿擦掉眼泪,小心问道:“在你走之前,我可以要一个愿望吗?”
不答应就不让你走了——
“啊?”花半夏看着胖蛋儿:“答应了就可以走了?”
“嗯!”胖蛋儿点点头,“花花,你答应嘛?”
“哈哈,别说一个愿望了,就算三个,只有我花半夏能办到的,我绝对唔——”
胖蛋儿松开捧着花半夏脸蛋的手,喃喃道:“花花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人。”
楚卿城撇过头,眼里有一丝不悦。
花半夏怔在那里,一言不发。
被雷劈的就是这种感觉么——
若不是的话——
现在就一雷劈死她吧!
她果然老牛吃嫩草了
竟然和一个八岁的孩子嘴对嘴——
啊——
不是她主动的!
是老牛被吃了嫩草!
花半夏一个哆嗦,捂着嘴退了好几步。
那双还含着眼泪,她最爱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显得楚楚可怜。
“花小夏。”楚卿城开了口,他蹙着眉,“你耽误太多时间了。”
花半夏顿时红了脸。
啊——
雷啊!
不用犹豫了!
立刻劈死她!
她竟然忘了楚瘫子的存在——
刚刚那一幕,不是都看见了吧?!
花姑娘——
人家当然看见了,又不是瞎子。
你还光天化日之下,强吻未成年少男。
我去翻翻未成年人保护法,看看怎么处罚你——
“师父!”花半夏随即爬了起来,蹒跚着脚步跑到楚卿城面前,抓住他的袖子,张口又闭,只得在心里默默念道:这货没看见,这货没看见,这货没看见…
“我全看见了。”楚卿城很淡定,一副风平浪静的神情。
花半夏抓了抓头,又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自己。
为嘛这种时刻——
她希望楚瘫子不是面瘫——
是个瞎子比较好呢?
“我…我…”她抬眸,看着那张面瘫欲言又止。
“既然告别好了,我们该走了。”楚卿城抓着花半夏的手,转身,朝着村口走去。
胖蛋儿顿时大哭了起来,想追着却被桃婶拉住,他皱着小脸,舞着被钳制的的小手,冲着花半夏哭喊:“花花,花花,花花你别走,花花…”
此刻,花半夏双脚沉重无力,胖蛋儿的每句呼喊都打在她心尖上,生疼。
楚卿城拉住她,她回头看着他。
桃婶最终抓不住崩溃的胖蛋儿,他颠簸着脚步奔向花半夏,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胖蛋儿!”花半夏惊了一下,那料手被抓的死死的,挣脱不得。
“你现在跑过去他会更加舍不得你。”楚卿城感觉到手里柔荑的抗拒,风轻云淡的开口。
花半夏扭过头,不再看地上还在哭喊着,呢喃着她的名字的孩童。
是啊,总有一天要分开的,时间越久,越难放下。
桃婶扶起胖蛋儿,双眼微红,拍打着他衣裳的灰尘道:“不哭了哈,不哭了哈。”
胖蛋儿抽泣着,指着花半夏呢喃:“花花,花花…”
说完,立马跑开,再次奔向花半夏的方向,用尽所有力气喊道:“花花!”
花半夏回过头,看着正在跑的胖蛋儿突然停在那里。
他在笑,在冲着她笑。
“花花,五年后,我要喝你第一次酿的酒。”胖蛋儿擦掉眼泪,双手放在嘴边喊道。
被牵着走的花半夏视线模糊,她是第一次从这个方向看桃花村。
整个村内,桃花正在飞扬,被风卷起,落下,卷起,落下…
异常美丽。
“花花!”胖蛋儿努力吸了一口气,再次用力喊道:“不许你忘记我,你要记住,我是许南生,许南生”
花半夏裂开嘴笑了,转过身,轻声呢喃着:“许南生,许南生…”
半晌,忽然惊道:“师父,胖蛋儿叫作许南生?”
咦?她怎么不知道呢?
“跟他有的最近的是你。”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胖蛋儿也没跟她提过啊。
“那就是你的错了。”
“……”好吧,她的错。
捂脸,六年了,她一直以为胖蛋儿就叫胖蛋儿的说。
还为了这个名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桃婶。
花半夏垂眸,看着面前的男子紧握的手,很白痴的笑了笑,加快两步,与之并行,开始了无厘头的十万个为什么。
“师父啊,天为什么这么蓝呢?”
“黑了就要下雨了。”
“师父啊,桃花为什么要在春天开啊?”
“冬天冷。”
“师父啊……”花半夏抓着他的袖子,不停的问啊问,刚刚阴暗的情绪一扫全无。
楚卿城握紧了手里的柔荑,敷衍地回答着她,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