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宿这次出走了近十日,且没有事先与储阳华禀明。
他心知储阳华一定会怪罪,因此回来之后选择了先见穆玉婷。
这样若是主子将自己关起来或者罚上几板子,王妃也算早就知道情况了。
心底微微叹口气,要不是这次无功而返,他也不会如此瞻前顾后了。
穆玉婷多日不见玄宿,此时进门看见他相安无事,心中暗暗一松。
玄宿起身微微行礼:
“王妃!”
穆玉婷点头,对于暗卫来说,能安全回来,就无需其他赘述。
于是她直接开门见山:“可有什么消息?”
穆玉婷眼底隐隐有些期待,玄宿闻言,眉梢带上了失落之意。
“王妃所说的适宜地,属下基本上都跑了一遍,确实有听闻这药材的名字,但只可惜并没有见到实物。”
穆玉婷皱眉:“你可有亲自去看?”
玄宿点点头:“当然,雪山路难走,但好在您说生长在海拔不高之意,却依旧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玄宿心中其实比谁都焦急,只是一路上这样的情绪已经被蚕食殆尽了,现在显得有些淡漠。
穆玉婷眼底划过失望。
她自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稀有药材若是那么好搞到手,就不叫稀有了。
只不过储阳华的病情……
玄宿此时也问:“王妃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主子的病情恐怕拖延不得!”
穆玉婷此时眉心都是化不开的结,她颇有几分心事道:
“我现在尚无定论,先用普通的药吊着,我再想想办法。”
玄宿于是也不宜再多说,王妃与主子的情谊前些日子他看在眼里,如履薄冰的关系之下,王妃还能帮着主子,已经很难得了。
跟穆玉婷汇报完结果,玄宿便自行跑去储阳华院落受罚了。
穆玉婷则立马回了房间,望着一柜的医书发起呆。
万能的解毒剂制作已经无望了,眼下只能靠分析毒素配比才有机会。
没好气的鼓起脸,储阳华不肯言明毒的来源,却还让她想办法解。
这家伙该不会已经有了解药,只是为了吊着她胃口吧!
摇摇头,穆玉婷很快丢掉了这个想法,将思路专心回到毒药配比之上。
研究了一个时辰,无果。
穆玉婷深感平常市面上的医经杂注,恐怕已经没有助益了。
还得去些更深厚的地方。
穆玉婷想到了太医院,毕竟是给圣上看病的,虽然一般高手在民间,但太医院的人也并不是庸才。
去交流一番总是好的,穆玉婷若有所思。
只是如此的话……必要进宫了。
穆玉婷心中一沉,其实不一定会碰到太后,自己只要低调些,注意扫清些小尾巴,太后便不会得知的如此快。
打定主意,穆玉婷决定告诉储阳华一声就走。
来到院门前时,里面传来愤怒的声音。
穆玉婷凝神一桶,露出疑惑之情,对这个声音陌生极了。
而院内人早已敏锐地发现了她。
玄张十分机敏,第一个打开了门。
眼前站着的女人他依稀能认得,是王妃穆玉婷,只是她眉眼之中透出的丝丝淡漠,对玄张而言都是陌生。
“是……王妃娘娘?”
玄张有些呆愣地喃喃了一声,而穆玉婷看到这个陌生的脸庞,第一反应是储阳华又收了个儿子。
实在是这小年轻也就比储阳大个两三岁,脸上还稚气犹存。
但一看他的穿着,穆玉婷就知道会错意了。
这少年穿着和玄宿别无二致,这衣服玄辰也同样有一身。
穆玉婷很快便反应过来此人也是储阳华的暗卫之一,只是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任凭如何搜寻也是无果。
里面传来方才怒骂之人的声音:“是谁?”
玄张回过头:“是王妃,怕是来找王爷的。”
随后又转过头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穆玉婷点头表示了肯定。
里面人沉寂了好半晌,穆玉婷便听到了收刀入鞘的声音。
里面的事似乎解决完了,少年侧身,友好地向她比了个手势。
穆玉婷进了院内,此时算是将人看了个齐全。
辰宿列张四个暗卫聚在,在院中表情各异。
玄辰站在廊桥门边,表情还是生硬注视着这一切,对于穆玉婷的到来没有多大反应。
玄宿此时正抱着胳膊,表情看上去隐隐作痛,见了穆玉婷勉强笑笑:
“王妃,你怎么过来了?”
一旁与玄宿一般大的人,脸上的表情更为丰富,见到穆玉婷,有惊诧,随后是不解。
“你是先前王爷迎娶的那位?”
眼底还捎带上不敢相信,至于最小的少年,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还主动帮腔:
“是啊哥,变化还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穆玉婷一直未曾言语,观察着几人。
服制一样,后面这两人她却没见过,但玄辰能让两人进储阳华内院,身份不一般。
而这个年纪小的似乎和年长些的是兄弟关系,有些特殊。
穆玉婷探究的眼神射出,玄列切实感受到了不同。
他和玄张离开王府时,穆玉婷刚嫁来王府,正是林漫儿彰显身手的时候,她又性格软弱,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玄列玄张两人可是记在心里的,尤其玄列十分怒其不争。
但是眼前的穆玉婷,样貌未变却气质大改。
浑然天成的冷冽气场,此时未露锋芒已让人有了几分压力。
穆玉婷大概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恐怕储阳华的暗卫是到齐了,虽然不知先前玄列和玄张去了哪儿,但几人都是安全的。
穆玉婷放下戒备,先是回应了一眼就能看出处于众矢之的的玄宿:
“我来是跟王爷说一声,要进宫一趟。”
玄列今日本就是来找储阳华的,却扑了个空,此刻没好气道:
“他还未回来。”
穆玉婷一怔,这人倒是不称呼储阳华为主子?而且储阳华到现在还未回来也有些异常了。
“那王爷回来,烦请告知。”
穆玉婷声音淡淡。
现在没工夫与他们四个人在院中闲谈,尽管她对这兄弟二人兴趣颇浓。
但此刻也只是留下一个惋惜的眼神,而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