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婷一听便知,林漫儿今天是来拿她作戏给储阳华看的。
果然,她方才的语气“吓到”了林漫儿。
“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丞相来拿人了,可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我去找王爷,又见他急匆匆的离开了,这才担心。”
储阳华听后蹙眉,想到自己今次回来确实没有跟林漫儿捎个口信,这样的担心顺理成章。
穆玉婷倒是每次碰上漫儿就定没有好脾性。
方才在马车上的愉悦感消失殆尽。
穆玉婷摆摆手,她不想再听这样假模假样的话,于是道:
“那这下妹妹就宽心吧。”
说完也不待林漫儿有所反应,绕过她进了院中。
林漫儿颇有些尴尬的转身,回望穆玉婷的背影,表情楚楚可怜。
储阳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表情已经染上不善,气息阴沉。
林漫儿在此时行至储阳华面前,心想再加一把火:
“阳华,想是王妃心情不好,是妾身太着急了没考虑到,妾身先行回去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储阳华听了多有不忍。
“你先回去。”
他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听到林漫儿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只当储阳华在随便敷衍她,低垂着眸,储阳华看不清她的情绪。
林漫儿只是点点头,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储阳华心底一沉,他了解漫儿,她的心中一定很委屈。
但是今日还没有施针,明日早朝又是一场硬仗,耽误不得。
撇了眼穆玉婷的院落,此时亮起了灯。
储阳华皱眉唤来玄宿:“叫王妃带东西上我屋里来。”
声音极为不悦,知道主子心情不佳,玄宿正经起来:“是!”
随后储阳华一挥衣袖,向自己院中而去。
……
林漫儿气愤地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心中充满了不甘。
她在府上各处都有眼线,早就知道储阳华本是万不得已前去救场,原本还欣慰,却不想他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三两下的功夫就被穆玉婷迷得神魂颠倒。
放在先前,自己这般委屈,储阳华定是二话不说训斥穆玉婷,罚她跪上一个时辰再说。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与不解浮上面容。
细细一想,这些日子,储阳华每日都要与穆玉婷待在一起,这样的频率甚至让曾经的自己都自愧不如。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她唯一不敢布置眼线的地方就是储阳华的主院,但每次他都会让穆玉婷那女人出入自由。
“为什么突然能改观到如此境地!”
林漫儿不解,咬牙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见林漫儿此时正在气头上,变得更加难以启齿。
林漫儿有所察觉,烦躁地沉声说:
“又怎么了?”
“主子,上次跟随储阳母亲的那帮人又失去了音信……我们似乎惊动了对方,他们有所察觉所以……”
下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支支吾吾得。
林漫儿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怒火更是燃烧到了极点。
她一把将手中的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目光如刀:
“你们这些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下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
“主子,奴才们实在无能,请您息怒。”
林漫儿只觉得今天接二连三出师不利,心中正愁无处发泄。
这不就送上门了!
于是她冷冷一笑,挥手说道:
“来人,把他拖出去,杖责二十!”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毫不留情。
上来几个壮汉架起那名下人,将他拖下去按在院子里。
“主子!主子饶了我吧!和我没关系啊!”
这人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身边的人也都低下头去不忍心看。
他说到底也就是个传信的,此番运气不好撞到了枪口上,就挨二十个板子,属实是有些过重了。
林漫儿听到叫喊声,狠狠一瞪身边的侍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写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要把王爷招来兴师问罪吗?”
侍女连忙抄起桌上的抹布,团成一团,下去塞在那人嘴中。
院子里随即响起了棍棒的声音,夹杂着下人的闷哼,格外沉闷。
此时,院外小径。
正准备去穆玉婷院中查看情况的储阳路过林漫儿的院子,这是他去往王妃院中的必经之路。
此时天色已晚,储阳隐约听到了棍棒的声音。
拍拍身边的小厮:“怎么回事?不是说父王和王妃在各自院中吗?”
小厮也是一脸莫名,四下看看点头道:
“是啊公子,我刚才从王妃院前回来,两位主子当时还都在呢!”
储阳抬眸向林漫儿院中望了望,心中觉得有异。
林侧妃平时温柔贤淑,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下人们也都忠心耿耿,没见传出过什么怨言,院中不应该有这样的声音才对。
他皱了皱眉,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储阳快步进了院中,此时林漫儿冷冷地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与平日里的娇弱模样相去甚远。
院中正有一名仆从打扮的男人被打着板子,人已经哼不动声了。
储阳不明所以,但眼见着要出人命,赶忙呵道:
“这是在做什么!”
储阳平日里虽不吭声,但自小长在储阳华膝下,言传身教是有的。
这一喊众人都纷纷感到一股凌厉之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声源处。
储阳自门前的阴影中走近,眼中带着薄怒和不解,注视着林漫儿。
林漫儿被储阳的声音吓了一跳,此时也连忙转过身来看到了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
储阳看了看地上的下人,给身边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将那些壮汉都先清退,上前查看情况。
“大公子,还有气。”
储阳沉着脸点点头道:“快先带下去处理。”
小厮招手叫了几个人,就将地上的下人带离了院子。
林漫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真是气急了,疏忽了自己这个位置还有储阳可能听到动静,于是连忙解释道:
“大公子,是这些下人办事不力,我实在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