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民警的一通讲解,晃晓晨顿觉案件的确是疑点重重。
两人死亡于三个钟头之前,也就是凌晨三点至四点左右这段时间。昨天下了一晚上的暴雪,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跑到供销社来。
而且就凭现在这种能见度,那个时间点任何人在暴雪里都会迷路。
加上老民警刚刚说的老板娘在死之前根本没怎么反抗,好像是眼睁睁看着别人用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如果老板娘反抗,见对方用刀刺过来,他第一时间肯定是用手去挡,或者选择侧身,那么身上其他地方必然会有伤口。
可老板娘身上就一处伤口,这伤口就在老板娘的心脏处。
可以说,是一刀毙命。
再加上老民警说的,偷猎贼是被人从背后偷袭。如果是从偷猎贼背后偷袭,那个凶手就绝不可能是从正门进入供销社的,而极有可能像是提早就埋伏在了供销社里头,在偷猎贼毫无防备的走向供销社门口方向时突然扑出来。
两人并非相互杀死对方,这一点已经排除。
两人身上的财物以及供销社里面的商品一概不少,这也是老民警已经检查确认过的。
可以确认几个点,第一这人跟老板娘认识,第二这人杀人并不是为了钱,第三这人主要目标似乎就是偷猎贼,第四这人具备躲藏在供销社内部的条件。
综上所述,晃晓晨突然发现,这个案件竟然一下子指向了一个人……
一个貌似绝对不可能的人。
老板娘的儿子!
因为晃晓晨昨晚在供销社来回了几次,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他在第一次离开供销社的时候,碰到了老板娘从外面回来,在第二次离开供销社的时候遇到了老板娘的儿子从外面回来。
也就是说,老板娘的儿子昨天晚上就在供销社里面。
可是,这怎么可能?
老板娘的儿子杀了偷猎贼能够解释,可他为什么要杀了老板娘?
“叔,那个报案的人是谁?他的笔录做了没有?”
这时场长突然出声了,打断了正沉思的晃晓晨。
老民警立即点了点头:“已经做了,而且几乎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因为昨晚上他在职工生活区里面打了一晚上的牌,其他人可以作证。”
场长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思索了起来。
晃晓晨看了看老民警,又看了看场长,此时是欲言又止。
他虽然怀疑老板娘的儿子,但却不敢乱说,毕竟这要是一说出来,那可是会毁别人一生的。
“对了,毛强,毛强在不在?”场长忽然又说道。
老民警被场长一提醒,也茅塞顿开,说道:“对,还有这小子。得赶紧找一找毛强在不在,如果这小子昨天晚上在供销社里面,这小子肯定脱不开嫌疑。”
晃晓晨不知道毛强是谁,连忙问了问两人,老民警说道:“这供销社的老板娘名叫毛雪,她有个儿子名叫毛强,这小子今年才十六七岁,但是在林场跟人打架已经犯了不少事了。除了毛强,毛雪还有个女儿,听说是很久都不见归家了,在镇上跟小混混厮混。”
晃晓晨知道了老板娘的名字,原来叫毛雪。他倒是能够想起来昨天老板娘叫她儿子强子,看样子老板娘的儿子就叫毛强了。
晃晓晨心知毛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原本是暂时不想直接将他说出来。可现在老民警跟场长也怀疑到了他的头上,晃晓晨也只能任由他们了。
有了线索,场长立即开始吩咐民兵在林场搜索毛强的踪迹。
至于晃晓晨,他继续在供销社内搜寻起线索来。
此时此刻,晃晓晨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疑问。
假如毛强是凶手,是他杀死了偷猎贼以及毛雪。虽然杀人动机是有的,却不符合逻辑。
什么逻辑?
毛雪跟偷猎贼有一腿,而如果毛雪知道毛强在家的情况下,她会不会做出当着毛强的面幽会偷猎贼这种事情来?
晃晓晨觉得绝不会。
昨天毛强的确是回来过,并且毛雪也知道毛强回来。毛强当时根本没有躲着晃晓晨和毛雪。
在这种情况下,毛雪还跟偷猎贼私会?
除非毛强同意两人的私会,两人才根本不需要避讳毛强。
可如果毛强同意两人私会,他又怎么会杀死两人?
晃晓晨突然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根本还没有定论,毛强还真的未必就是凶手。
思索着,晃晓晨来到了供销社的大门口。在垂下来的帘子之外,是倒在地上的两扇木门。平日里这两扇木门几乎一直处于打开状态,直到夜晚关门的时候才会关上。
而此刻,晃晓晨能够从木门的倒塌方式一眼看出木门是被人从外面给用蛮力撞开的。
木门被踢得凹陷了进去,倒塌的方向明显是向着供销社内部。只是倒下之后又顺着门外的阶梯滑落了下来。
看到这倒塌的木门,晃晓晨更是觉得凶手很可能不是毛强。
因为刚刚老民警说的凶手一直躲在供销社内部的说法似乎根本不成立,凶手极有可能是破门而入,乘偷猎贼走向门口的时候突然扑过来。
这完全可以解释的通,因为门被砸开了,屋里的人肯定会起床查看。偷猎贼极有可能就是起床查看,然后发现门被人给暴力撞开,接着便走向门口看看怎么回事。
谁知道暴力撞开了门的人实际上已经躲进了屋内,乘其不备猛的扑上来就是一顿乱捅。
这么思考的话,毛强的嫌弃就完全可以排除。
毕竟,这么厚实的木门,绝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可以暴力破开的。
但现在毛强毕竟是有嫌疑的,一切还得等找到他了之后才能定夺。
在晃晓晨思索的时候,老民警走到了晃晓晨的身旁来,是忍不住的一声长叹:“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这巴掌大的地方,事却是不断。会计失踪的事到现在还没个眉目,结果现在又出了命案,加上下起了暴雪,这真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啊。”
晃晓晨道:“叔,肯定会真相大白的,凶手逃不掉的。”
老民警苦着脸摇头:“谈何容易啊,这暴雪至少还得持续下几天,大雪封了山,至少几个月都没人进的来,昨晚电话线也断了,根本没办法跟外面的民警联系。要破案,只能靠我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