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
“正宫打小三的视频都火上同城热搜了，你不知道吗？你女儿就是那个小三呢。”
有人打开手机，也有人静静地坐着不动，看来也是知道了。
周林川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耳语：“你到底要干嘛？”
我一把甩开，不看他一眼。
被揭穿以后，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大姑。
倩倩嫌弃地开口：“真是不知廉耻，说这人是我表姐，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我才不用她的脏东西。”
随即脱离了大姑的怀抱。
一向要面子的大姑神色黯然。
一人一眼看向大姑，窃窃交谈声也开始响起。
“琳琳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做这种事。”
“破坏人家家庭的罪魁祸首。”
“小孩子都知道这不要脸。”
大姑愤然起身：“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都忘记了琳琳带好东西送礼物给你们，你们干巴巴讨好她就差把她当祖宗的时候了，惯会落井下石。”
拿大姑好处最多的二婶也开口：“都是讨生活，人家赚的比我们还多，这是有本事着呢。”
这不是变相说她出去卖嘛。
大姑噌地黑了脸
大声怼向二婶：“不会说就闭上你的臭嘴。”
二婶委屈巴巴地低头。
公公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快吃饭，吃饭。”
10
没吃几口，我身边的周林川就站了以来。
“三叔，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对说话眼睛却是看向陈语儿。
我趁其不备，一举夺下。
周林川要来抢。
我急忙开口：“三叔，不是我不肯把钱借你，实在是我家彤彤她上学需要这笔钱，林川他又抹不下这个面子，在座的都是有儿女的人，不会不理解我当妈的心，你说对吧，三婶。”
陈语儿尴尬一笑：“林川，我知道你很看重我们之间的情谊，想帮忙也无可厚非，还是先紧着孩子吧，我们会想办法渡过难关的。”
说完挑衅地看我一眼。
听听，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一对。
我可不管这么多，把钱护在胸口。
大庭广众之下周林川也不好抢。
跟着唱反调的大姑满脸不屑道：“姑娘家家地花那么多钱在她身上干嘛，长大了照样是泼出去的水，不如给你三叔合适，以后还能相互帮扶。”
我：“大姑，这不是帮扶了，这是扶贫，不如大姑让表姐来帮扶帮扶我。”
“哎呀，我忘记了，这钱来路不正，我可不敢乱收。”
大姑急红了脸：“你……”
婆婆也跟着教育说：“你大姑说的不错，是时候生个大胖小子了，我前段时间去给你求了服一举得男的药，这次回去你给我加把劲。”
我对着婆婆也丝毫不惧：“哟呵，婆婆你财产多少，存款多少，你家是有皇位等着继承吗？生男孩能治好你的神经病吗？有这时间多管管自己，不然被人偷家怎么办？。”
二婶又来当炮灰了：“小安……”
我：“二婶你闭嘴吧，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还能生出儿子来吗？”
婆婆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你懂什么，你那女儿就是个赔钱货，就应该穷养，花再多钱在她身上也是白搭，给我生个孙子才是顶顶重要的。”
大姑重整旗鼓准备加入战局。
11
公公啪一声把筷子压桌上，吼声里隐含着怒意：“叫你生你就生，废什么话，女娃娃要来干啥，样样不成。”
比谁声音大是吧，我站起身来一脚踹掉凳子一把掀翻桌子。
“都给我别吃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说我女儿半点不好。”
碗筷掉地的声音劈啪作响，饭菜汤汁四溅。
我直接骂向公公：“怎么？你这双标不要太明显，小姨生的无论是什么都喜欢，我的女儿这不好那不好。”
怼向婆婆：“喜欢带把的，要孙子没有，要儿子你老公可以送你个。”
又看向老公：“恭喜你，很快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呢。”
一石惊起千层浪。
公公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婆婆眼神焦急地在我们之间摆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姨挺着大肚子可怜兮兮地说：“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平白污了名声，我还活不活了。”
我把录的视频声音开到最大。
女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哼声很快响起。
年轻人听得小脸一红，还有小孩凑着脸要来看，很快被二叔赶到房间去了。
小姨夫看完留下一句我要和你离婚就摔门而出。
婆婆走向小姨，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不要脸，你可真是个贱人，我以前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没想到最后勾引到我头上来了，那是你姐夫。”
小姨以前确实在声靡场所待过，失踪了一段时间，没人知道她做过了什么。
回家就嫁给了小姨夫。
公公即刻把小姨护在身边，婆婆被公公一把踹倒在地。
大姑慌了神，急忙扶起婆婆。
三叔趁乱说我：“你说你，不借就不借，不生就不生，干嘛把我们家糟蹋成这个样子，现在好了吧，你满意了吧。”
我勾唇一笑：“我实在是不满意。”
12
三叔被噎得脸色一僵。
我转眼看向二叔：“二叔何不猜猜，你宝贝似的毫无教养的倩倩，为何长得一点不像你，倒是和三叔七分像，当真是女儿肖叔吗？”
二叔半信半疑：“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信你？”
二叔半推半就呵斥二婶，二婶本来就是个性子懦弱的人，没几句话就被诈了出来。
“二叔，这可是我婆婆亲口告诉我的。”
被diss的婆婆眼眶通红，头发凌乱一脸懵。
没搞清楚状况顺着我的话就说：“就是我说的怎么了？都是些不要脸的人。”
这更加让二叔信服了。
我还知道二婶一开始这样做只是为了维护二叔男人的自尊罢了。
这件事是婆婆以前闲聊告诉我周林川的，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我，却被我不小心偷听到。
二叔其实不育，为了让他有后，就瞒着他想了一个这么损的办法。
还让二婶生下了三叔的孩子，谎称是二叔的。
此时此刻，得知真相的二叔愈发崩溃，嚷嚷着要杀了二婶。
三叔抱住二叔，被二叔一拳打倒在地，一拳拳地就往三叔身上招呼。
外面的爆竹声参差不齐砰砰响，周家打架的打架，拉架的拉架，好不热闹。
我也实在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贵家真乱。
13
周林川一把扯过我，面目狰狞：“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我真是后悔娶了你。”
“该后悔的人是我，我是真瞎了眼才挑了你这么个蠢货。”
我专挑他的痛处说：“你不是喜欢陈语儿，那你找她去啊，人家选择个五十岁的都不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心里有前任还要找现任，你活在世上就是专门来恶心我呢是吧。”
周林川脸色发青：“我要和你离婚。”
我冷笑：“求之不得。”
大姑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谄媚道：“表嫂，表哥不喜欢你，没关系的，有我啊，我不嫌弃你，你嫁给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大姑炸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要什么样的找不着，犯得着找个拖油瓶。”
我简直气笑了，忍不住地喷他：“你怕是大脑进水，小脑缺陷，猪是有文化的，而你连猪幼儿园也考不上，不仅让你的猪妈跟着操心，还无耻卖弄恶心了别人，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睛缝起来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乱看人。”
“大姑，你撒泡尿给他照照，认清一下自己没脑子这件事。”
周林川额头青筋暴起，愤恨道：“你这是要让我家破人亡吗？”
我嘲道：“这不还没死吗？”
话音刚落。
婆婆大叫起来：“血，有血。”
原来是婆婆拉扯中把小姨推得撞到了肚子。
不一会儿，小姨被送到医院，这场闹剧才堪堪落下帷幕。
但凡大一辈的人，脸上都挂了彩。
好好的年夜饭，走的走，散的散，大部分人都去了医院。
周林川临走前对我咆哮：“你高兴了吧。”
高兴，我当然高兴。
人都走光了，我把家里买的爆竹拿出来铺开。
点上火，爆竹声如悦耳乐音，回荡在空气中，犹如在为我庆祝这场年夜饭之争的胜利。
14
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订好车票，美美地睡了一觉后。
大年初一大清早我就回了我爸妈家。
我一进家门，女儿就抱住了我的大腿。
“妈妈，给你，红包。”
我亲了亲她软软的脸蛋，把她抱到身上。
将周家一切告诉我爸妈后简直震惊了他们的三观。
还说明明以前看周林川就是一个踏实上进的小伙子。
想不到这都是他包装的人设。
父母非常支持我离婚的选择。
把彤彤安置在父母家，我就回了我和周林川的房子。
没几天，周林川就回来了。
整个人颓废不堪，眼色乌青，胡子拉碴，看起来老了一大截。
进门就要拉我去离婚。
我直接把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甩他脸上：“先签字。”
看到财产分配，他整个人都躁戾起来：“你TM逗我呢？”
协议上面写的是房子归我，其他财产才能平分。
抚养费则是正常流程。
他不闹我都觉得不正常。
我拿出包里早就准备好的那天他掐我的伤情鉴定证明。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也算是你家暴的证据。”
他一张张看着。
我继续说：“你和陈语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再加上你出轨，我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他还想狡辩：“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有证据吗？”
我从容张口：“若是没有我敢在这里信誓旦旦和你说吗？你想想在你家我为什么敢那样说话。”
他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可能是想到了我拿出的他爸的视频。
没等他缓过神来。
我接着说：“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一直拖着，你不是想找陈语儿吗？我等得，陈语儿可等不得。”
15
二叔把二婶和倩倩赶出了门。
二婶没办法只能去投靠三叔。
陈语儿就跑了。
怪不得三叔和陈语儿根本就没领证。
现在周林川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指定是去当接盘侠的。
“不然我们就去法庭打官司，看谁熬得过谁？”
周林川思索再三，脱口而出：“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去离。”
从民政局走出来我神清气爽。
出轨的事，看他那么心虚的样子看来也是真的。
那么短时间，我上哪找证据去，我根本什么也没有。
我之前就向律师咨询过那种伤情鉴定根本构不成轻伤。
其实我都是吓他的，周林川事先没了解过，又着急离婚，难免被我抓了漏洞。
如果真的起诉他，那么他不可能净身出户，相反财产只可能会五五分。
相观周林川，开心的快要蹦起来。
出来，陈语儿就站那了。
还真是无缝衔接。
看着周林川我感觉那模样是有点嫌弃。
周林川要搂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还拒绝了周林川去领证的提议。
看着他们离开的模样，我若有所思。
16
想着房子里还余留着周林川的气息。我就浑身难受。
于是我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
就在搬进去的那天，我家又来了不速之客。
二婶离了二叔，算是彻底支楞起来了。
在过道里强拍着门嚷嚷：“李安，你赔我女儿的脸，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会遭报应的？”
我奇了怪了。
我那么长时间没见过她，怎么害她的？
打开门，看见倩倩的脸，给我吓了一大跳。
她的整个脸上烂的烂，起了很多肿泡脓流了一脸，用纸巾止都止不住。
倩倩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二婶在地上撒泼打滚：“我可怜的女儿以后可怎么嫁人哟！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赔钱，我要二十万。”
我头皮一阵发麻，那是周林川送我的那套化妆品，若用的是我，那变成这样的岂不是我。
看着他们这幅泼皮样，拿不到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直接报警处理。
见到警察，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哭的比他们还伤心：“警察同志，这是我前夫送我的，要不是我还没来得及用，毁容的就是我了。”
二婶吵吵嚷嚷：“分明就是你的，是你故意弄在我女儿脸上的，你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警察把周林川叫来。
在确定套盒是他买的，并且价格只有三十多后，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周林川刚开始不明所以，还把购买记录拿给警察同志看。
我也解释了是倩倩偷用的，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就医查看了病情。
她的脸是完全恢复不了了，只能一点点慢慢修复，会下留很多疤。
最后是周林川承担部分医药费。
警察走后，周林川在医院里指着倩倩就骂：“你脑子被馿踢了，谁让你乱用别人的东西的，还害我花钱。”
转头对二婶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的，你有本事就报警抓我。”
我只能说，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在二婶刚刚骂我和乱七八糟对警察的诉说中，我得知那天在周家所做答卷的分数。
小姨和小姨夫离了婚，还失去了孩子。
本来过年那天孩子保住了，回家后被婆婆从楼梯上推下来，已经成型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婆婆坚信公公只是一时被勾引了，她相信公公还会回心转意，于是态度强硬死拖着不离婚。
大姑的儿子猥亵女孩子被抓了，她女儿琳琳也因小三事件没了脸，刚开始回了家，天天出门就被村口的人指指点点，受不了就离开了。
17
我把女儿从爸妈家接来。
休息了两天就带她去S市迪士尼乐园玩。
我们都换上了美美的公主裙，拍了许多照片。
谁还不是个公主呢。
不需要男人我也可以独自美丽。
蓦然想起学生时代和姐妹聊起婚姻话题说的自己不想结婚，只想要个孩子。
现在也算是实现了那时的理想。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因为有了女儿我的生活里多了很多小确幸。
彤彤现在正是记忆浅淡的时候，对于早已消失不见的爸爸，她已经没有了记忆。
毕竟周林川在她的生活里总是可有可无的人。
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我借彤彤放学遇到了周林川。
准确地说是他特意等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
不到一年时间，周林川的头发斑白了许多，看着从三十多，变成了五十多。
我是有从相识的朋友中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的。
陈语儿偏光他所有的钱，跑了。
周林川寻找了很长时间未果，彻底崩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彤彤。
彤彤疑惑抬头：“叔叔你是谁？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随后看向了我。
周林川身子一僵，有些局促不安。
我弯下腰对女儿说：“收下吧，这是你爸爸。”
旧事都过去的话，就没必要在纠缠不放，徒自神伤。
女儿似是接受不了突然有了个爸爸，讪讪地说：“谢谢你。”
我牵着女儿就要离开。
周林川拉住了我的手。
“我还能继续做彤彤的爸爸吗？”他干涩地说。
“当然，你永远都只是他爸爸。”
而不是我丈夫。
适逢落叶飘过，我们擦肩而过。
18
漫步在回家的银杏小道上。
我知道女儿现在上了幼儿园早就知道了爸爸这个名词。
但是它从来不问我关于这件事。
我有问过老师，老师说女儿说怕问了会让我难过，她希望妈妈开心。
现在我好好地跟她解释了我和爸爸的关系问题。
女儿小小的脑袋好像有大大的问题。
“妈妈你为什么要和爸爸分开。”
“因为只有彼此对彼此专一的人才可以在一起，就像妈妈爱你，你爱妈妈一样。可是现在爸爸不爱妈妈，妈妈也不爱爸爸了所以我们分开了。”
“妈妈，什么是专一。”
“专一就是妈妈牵住牵住彤彤的手永远不松开，且永远只牵彤彤的手。”
“妈妈，彤彤要永远永远紧紧地牵住你的手不放开。”
“妈妈永永远远爱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