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忍住疼痛,心想这女子怎么会突然咬人。眼见四下无人,他突然想到楼兰最近传出的妖怪吃人事件,不禁冷汗直冒,心道:“完蛋!莫非这女子是妖?”赶忙双手用劲儿,把她推开。
红裙女子嘴角牙齿全都沾染着鲜血,神情癫狂,面目可怖,嘴角边竟然不断流出青色黑边的小蜘蛛,杨修心中确定无疑:“这他娘的是个蜘蛛精啊!”忍着剧痛,转身便往回跑。
红裙女子尖声道:“公子,别走啊,你要照顾奴家一生一世的。”这声音直教人头皮发麻,杨修不敢回头,迈开步子狂奔,只听周边呼呼风响,那红裙女子已闪身到杨修面前,伸出黑红色的长爪,试图把杨修拉入怀中。
幸亏杨修曾跟着自己的大哥学习过剑法,稍有身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临危不乱,借助奔跑的惯性,向斜侧扑了过去,长爪与他贴面而过,避开了这一击。
杨修在雪堆里滚了一圈,摔了个“狗吃屎”,方才稳住身形。抬头却见这红裙女子下半身已然变成了蜘蛛模样。她高高在上,四对足肢相互摩擦,流出墨绿色的黏液,杨修一凛,这黏液的气味,正是之前红裙女子的体香。
红裙女子吮吸着空气之中的鲜血味,愈加癫狂,她媚声说道:“公子,快送我回家,我怕……”她装出害怕的神情,似是在嘲笑杨修。
杨修见这一幕,想起在巴扎的种种,“呸”了一口,悔道:“妈的,我真是多管闲事,把自己害惨了。”红裙女子咯咯娇笑,双目变色红光闪烁,杨修忽然间闻到一股恶臭,胃里说不出的恶心,直欲作呕,接着嘴里竟爬出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蜘蛛。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直接呕了出来,见到杨修狼狈的模样,红裙女子更加兴奋,说道:“不用怕,这‘斑斓蛛’是我在巴扎中蛊惑你用的,没什么毒,只是让你头脑迷糊,沉迷于我的体香。哎……本想带走那乞丐,可谁知你却主动送上门,乖乖跟奴家回家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说罢吐出一张蛛网,迎面向杨修飞去。
杨修本欲闪躲,但一起身,胸口伤口处便疼痛难当,这么一耽误,杨修闪避不及,全身被蛛网紧紧裹挟。
杨修试图挣脱蛛网。可谁知这网,竟然是由一跟跟发丝组成,与红裙女子的长发连接在一起。此刻青色黑边的小蜘蛛已经顺着发丝涌了过来,眼睛闪烁着淡淡的黄光,让人心里发毛。
这时红裙女子嘴里又吐出一根细丝,直刺杨修心口。眼见避无可避,杨修心如死灰:“罢了罢了……我命休矣。”细丝坚硬无比,径直戳入心口,杨修心口一震,犹如钢针刺入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把他痛得冷汗直冒,接着便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杨修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下来便感觉有个什么小玩意,似乎正在自己体内游走,他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之下,腹中饥饿,想要摘些果子,但却发现果子竟然都是蜘蛛形状,而身前的这棵树,竟突然幻化成红裙女子,朝着自己发出妩媚的笑容。
杨修一惊,周围景象极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幽暗肮脏的沙岩。杨修叹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正欲起身,但却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杨修借助怀里的夜明珠,发现自己是在一处沙洞之中,周边掩着森森白骨,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是青色黑边小蜘蛛所发出的。
“醒来了吗?”红裙女子笑着走到杨修身边,伸手在杨修的胸口抚摸,表情逐渐失控:“这躯体,实在太棒了!小家伙们,开饭啦。”说罢,那群青色黑边蜘蛛群便涌了上来,张开嘴里的口器,插到了杨修身体的各个部位。
杨修身体疼痛到极致,面目都已扭曲,红裙女子在他耳边柔声道:“公子,我好喜欢你,尤其是你这痛苦的神情,真的让我欲罢不能啊。”蜘蛛在用餐时,会在猎物活着的状态下,将它直接吃掉,食其心,吸其髓,这样肉质和血液才是最鲜活的。猎物在被折磨临死之际,怨念也是最强大的,这也可以帮助红裙女子提升自己的修为。
杨修闭目待死,而此刻沙洞内,却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群青色黑边蜘蛛闻声一震,纷纷呆立,红裙女子四处张望,骂道:“什么人?敢坏我好事!给我出来!!”
杨修闻言睁开双目,见一青衣女子在悠扬的箫声下,足不点地飘入了沙洞。女子面色冷艳,眉眼见有一颗泪痣,涂着淡淡红唇,犹如一朵寒冬之花,清冷中透着独特的美,只见她青袖一挥,杨修身上的小蜘蛛全部向外弹了出去。
杨修从未见过如此明媚冷艳的女子,好看到竟不敢与之对视。他低声道:“姑娘……救……救我。”
青衣女子尚未答话,红裙女子怒道:“你个臭婊子,竟敢伤我的孩儿!拿命来!”嘴里吐出蛛丝,向青衣女子爆射而来。
一道道蛛丝,在沙洞内发出破空之音,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封住了青衣女子的退路。青衣女子不慌不忙,身体微移,便从道道蛛丝的缝隙中躲开。
只见红裙女子攻击狠辣而迅捷,蛛丝如同利刃,将触碰到的沙岩划出一道道细痕,而青衣女子的动作却是闲庭信步,优雅从容。她闪身来到了红裙女子身前,玉箫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气,直刺其面门,一招便逼她退后数丈。
红裙女子惊诧道:“你……你怎么会雪兰岛的招数?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女子冷声道:“一个将死的蛛妖,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说罢继续向其攻了过去。
未过数招,红裙女子节节败退,杨修见青衣女子稳占上风,心想自己应该可以不被吃掉了,谢天谢地,这条命可算是保住了。
杨修内心大石头终于落下,高度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这一放松,却又再度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