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她疑惑地看着贺峰，想起这件事情当时就发生在游轮上面，纪云衍告诉过她，那些人之所有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用枪来攻击人，就是因为他们在游轮上面。
江面距离闹市区很远，而那时候刚刚过完元宵节没有多久，江边虽然有人，但是放烟花炮竹的人更多，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枪响声。
据虞宁所知，就连M市的警方可能都不知道那天江上发生的事情，那贺峰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看着贺峰面上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贺峰盯着虞宁那双浅色眼眸，“你好像想从我的表情里面得到一些信息？”
“……”
虞宁所在袖子里面的时候下意识捏紧，“怎么会？贺峰，做警察都是你这样的吗？看见谁都像是犯人？”
她笑了笑，但贺峰却并未露出笑容。
他说：“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卷进去一些，不应该你承担的风险当中。”
“不会的，我不过就是一个生意人，还只是一个继承了父亲公司半路出家的生意人，自然知道要如何遵守法律，好守住我爸的心血。”
虞宁都这样说了，贺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她的腿，“能走吗？要不我送你，你要去哪里？”
虞宁摆摆手，“没事，我能走，我朋友在外面等我。”
贺峰点了点头，“好。”
她跟贺峰说了再见，然后朝着小区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贺峰忽然叫住她，“虞宁。”
虞宁脚步一顿，回头，面上扬起一抹笑容。
“怎么了？”
想象贺峰会拆穿自己的场景并未出现，他那张阳光硬朗的脸上也勾起了一抹笑容，“新年快乐。”
虞宁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加深，“新年快乐。”
从南苑出来，虞宁忽然觉得分明是在天寒地冻的季节，但她的额头和脸上都渗出了汗水来。
和贺峰说话的时候，比她在纪云衍面前都难以放松下来。
也许这只是因为她心虚。
虞宁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公司，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按照纪云衍所说的，将那天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情暂时忘记了。
但是车子还没有抵达公司，纪云衍就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消息里面只有一张图片，是刚才她跟贺峰在单元楼下说话的时候被人偷拍了下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莫雨拍的这张照片。
就在虞宁措辞解释的时候，纪云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贺峰问你游轮上的事情了？】
看来在面对贺峰的时候，他更关心的是那天在游轮上的事情。
不过虞宁倒是乐得不用解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地回答给了纪云衍。
【嗯。】
收到他回复的最后一条，出租车也停在了虞氏集团的大楼下面。
刚刚才过了早高峰，这个时候大楼下面只能看见已经迟到的员工正朝着大厦里面跑去。
虞宁缓慢地移动着自己，进入了大门。
Lucy看见她眼睛一亮，上前去扶着她到了电梯处，“虞总，您怎么请假请了这么久？您的腿怎么了？没事吧？您快一个月没有来公司了，应该还不知道顾总处理了两个股东吧。”
“什么？！”
虞宁震惊。
“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也是刚刚才听见这个消息的，估计是昨晚上处理的。”
Lucy看她这副神情，在电梯来之后扶着她进了电梯。
“那虞总您先去忙，我回前台去了。”
电梯门合上，虞宁用力地按着电梯的按键，心急如焚地想要去办公室里面。
陈朵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虞总，周总和李总两个人都被顾总强制收购了股份了，可能以后都买不回去他们的股份了。”
虞宁跟纪云衍去M市之前，陈朵就已经因为帮顾楷川说话，叫她很不开心了。
不过这小一个月的时间，陈朵却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岗位上的工作，虞宁倒也没有在提及那件事情。
“我在电梯了，马上过来，准备好顾楷川收购他们两人股份的资料。”
“好。”
虞宁抵达办公室的时候，陈朵已经将她要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是股份让渡书的复印件，是存档在了公司的档案室里面了的，但是原件现在应该在顾总那边。”
虞宁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合同有什么漏洞，是公司公事公办的标准模版打印出来的。
她紧紧皱眉，“顾楷川要收购虞氏集团的股份，为什么不用他们自己的购买合同模版。”
陈朵说不知道，手指在平板上面划了两下，忽然惊讶道：“虞总，顾少从周总和李总为手上买来的股份，全都给您了！”
她将公司内部的控股情况展示给了虞宁，面上难掩自己的震惊之色。
虞宁蹙眉，“确定是顾楷川买下的股份？也确定他是用自己的资金买下的？”
“确定，昨晚上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已经调查了，就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然后告诉您真实情况。”
陈朵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虞宁沉吟片刻，“给我预约和顾楷川见面的行程——但不要是晚上或者是中午的吃饭时间，我要在工作时间里面见到他。”
“好。”
陈朵应声，准备离开之前，她忽然看向了虞宁，吞吞吐吐地张了好几次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虞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还有什么事？”
“虞总，上一次我帮顾少说话那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说那些事情确实是逾越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陈朵十分诚恳地朝着虞宁道了歉，天知道她这些话在心里面练习了多少遍，所以才会在今天说出来的时候，不至于激动到哽咽。
虞宁盯着陈朵，“我不是不能容忍你犯错，但是你所有错误都必须建立在对虞氏集团的忠诚和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之上。陈朵，你很聪明，用不着来给你解释这一句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