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全部都是假的,他觊觎了那么久的东西。
这个想法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在他脑子里面徘徊,身体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连血液都僵硬住了。
心情一时经历了大起大落,男人有些接受不了,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他的身体确实是出现了反噬情况,顿时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居然敢骗我!”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一本草稿,上面字迹潦草,很熟悉的那种,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的,他更是气的不行,三两下就把它撕成了碎末。
而后他就像是发狂了一般,把箱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狠狠的往地上摔。
他早就该料到的,只是他实在是太想要这些东西了,所以才走了这么一步。
不,只要他还在,他就还有机会弄到,这次就便宜他了。
只是下一次想要抓住他的话就更难了。
男人在密室里只顾着发怒,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完全隐在了阴影处,悄无声息。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了,身体也僵硬的不能有所动作。
空气中随着弥漫的灰尘扬起一阵烟雾,然而可怕的是这些烟雾是以地上被他弄的那些碎屑为媒介,一开始的时候察觉不到,是清楚他在知道这些是假的后会愤怒的把它们都撕碎吗?
虽然这些材质很普通,但总有相生相克的药物,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被传播,他的手上沾的尤其多,
男人很是惊惧的慢慢瞪大了眼,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僵硬了,甚至是麻痹,而后像蛛丝一般细细的在血液里爬过钻心的疼痛。
大意了!
现在他才发觉其实自己也中计了,特意用这个引他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易老先生去而复返来暗算他了。
“你给我出来,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胆小了,敢做不敢当?”
“那你还真是猜错了,我并不是你师父。”
阴影处走出来一个身影,是明月,她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怎么是你?”
男人一瞬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是想趁机拿到这些东西的,却没想到被他们俩人联手坑了。
被自己一直掌控在手心里的实验品反水,他愈发的愤怒,“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不想活了吗?”
“你这话就搞笑了吧,难道待在你身边我就能活下去吗?”她扯了扯唇角,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蹦出来的,“你该死,比谁都该死,我恨不得让你下地狱。”
顿了顿,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听起来分外冷漠无情,“这药是易老先生给我的,是能让人活生生疼死的,而且你自己就只能这么看着。”
她一开始和易老先生的合作的确就是她之前说的那样,但也没想到他居然弄了个假地方出来,还搞了这一手,看来准备的很充分。
不过对她来说,只要这人能死就足够了。
男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倒在了地上,却是全身麻木没有知觉,只有那仿佛生生撕裂开骨头般的疼痛。
他面上冷汗涔涔,咬着牙没有喊出声,“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死?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这些年见过的毒物尤其多,也不是没试过,这疼痛对他来说还不算致命。
尤其是对一个疯子来说,他更多的疯狂行径都不是一个常人的思维能揣摩到的。
明月刚走过去,便看到他不知何时在手臂上弄了一道伤口,带着一股异味的血液流了一地。
她一时有些震惊,“你……”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正常,甚至是更过,他的嘴唇都染上了黑色,也是中毒的迹象,但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他喘着粗气重新站了起来,狞笑道,“没想到吧,我的身体里也有毒,以毒攻毒,还挺有效。”
只不过是这代价有些惨烈罢了,但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明月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个疯子!”
她还是太小看他了。
她转身就想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的身手像是凭空增长了一般,灵敏的很,力气也格外的大,明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换他掐住她的脖子了,“你不是很有骨气的吗?今天我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明月脸颊涨的通红,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可目光还是那么的无所畏惧,仿佛带着同归于尽的意味。
男人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的想法还没明朗起来,就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的脸部顿时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没了刚刚的那股锐利劲。
他手上一松,明月顺势就滚到了一边,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冷笑道,“但你师傅的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吧。”
男人动作有些僵硬的轻轻卡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低吼,他猛然愤怒的发狂起来,一把抓过明月迅速离开了。
不多时,小院外面又停下了几个人。
之前那些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影卫这会儿已经像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很是委屈,“叶小姐你怎么才来,装死人也很难受啊。”
叶楚汐好笑道,“总比上阵杀敌好吧,那多辛苦。”
影卫很是美滋滋,“叶小姐这么关心我们。”
其他人顿时丢给他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要是大人在这里听到这话,不知道明年的今天还能不能有机会给他送上一捧菊花。
他们倒是很乐意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给传达过去。
那影卫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缩了缩脖子后跟着其他人走了。
那人带着明月去了另外一处偏僻隐蔽的地方,应该是他自己住的地方了。
男人很是粗暴的把明月扔进屋里后,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他手臂上的那道伤口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一样,深红色的血液都慢慢染了黑。
明月脸色苍白的坐在一旁,她本不会武,身体里的毒又才发作过,加上这折腾的一下,她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而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艰难地爬了过去。
男人正背对着她,陡然就站起了身来,狂喜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