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火都已经熄灭了。自己正在以空中另外一个视角看着这一切。难道是，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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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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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回事，灵魂出窍。或者说，是灵格与肉体波段失调而引起的间歇性互斥现象，记得教材上是这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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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会有很温柔的天使小姐姐帮自己复位才对。左琴打量了一下自己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很干脆的否定了这一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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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及时的脱出了，估计自己已经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安德维奥“死后世界”了。会遇到前一阵子在街上遇到的被轧死的猫咪也说不定，毕竟安德维奥中的时间也是线性流淌的。嘛，谁知道教材会不会是在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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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能见到那些的人，应该也已经死掉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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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自己尸体旁的女孩失望地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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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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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歪了下头，白皙的小手正握着自己尸体的右手，有些生气的摇动着，刚才握住自己的看来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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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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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属于这样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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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女孩为什么在这里，左琴更好奇的是她的着装，少见的黑色长发长及腰际，白色的连衣裙下是赤裸的双足，背后的那两页蓝色的蝶翼难道是cosplay的道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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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看到她那一刻所感受到的不真实感，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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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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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这才注意到，少女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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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自己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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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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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都市传说中的词蓦然出现在了左琴的脑海中。他以前常常听到同学提到过，国家科学院对灵魂的研究产生的强烈波动唤醒了曾经的死者，他们一开始还会保持原来的意志，但到最后就会变成蚕食灵魂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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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女孩，贸然搭话自然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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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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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的脚踢到了窗台上的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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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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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以矫健的身姿向后跳开，随即摆出了空手道的架势，冰蓝的双瞳盯着自己，像只警惕的小猫。但当她注意到左琴和那具空壳一模一样的外貌后，她放松了警惕，反而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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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还以为是零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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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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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瞳黑发的少女没有理会自己的问题，手放在下巴下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左琴尸体，和正站在一旁的灵格。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敲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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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啊，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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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还有，你谁啊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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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些饿了，觅食是很自然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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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食尸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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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突然怒目圆睁，以不逊于猎豹的速度逼近了左琴，借助身材娇小的优势一记重拳打在了左琴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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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一头撞在天花板上，明明是灵体连穿墙都不会么？啊不，或许说这也称得上是幸运，按照刚才那一拳的力道，要是自己可以穿过物质的话自己现在也许已经飞出平流层看得到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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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恶心的家伙，你居然敢拿来和人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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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要……填饱肚子么？”左琴注意到嘴角滑落的血丝，难道自己只剩了灵格后还要再死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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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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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除了尸体，就没有别的了啊？”这句话由自己来讲总觉得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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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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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爱吃土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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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关爱智障的眼神洗刷着左琴看不见的大脑，她的手指放在鼻梁上去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对于刚才的猜想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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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捂住了嘴，破颜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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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什么可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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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这样的对话好久没有过了。以前遇到的那些家伙要么因为我是恶灵就吓得吱哇乱叫，要么就是总嚷嚷着救我救我的无聊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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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对了，我刚才被炸死了——我靠有这种操作？你能救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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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啊！笨蛋！人被杀就会死的道理都不懂嘛！可能是有些奇怪的流言吧，从冥山公司逃出恶灵能够帮助灵格重生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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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果然啊，我想也是……我死了啊。诶等下，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恶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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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呢，听着就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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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你这家伙，我叫爱丽丝啊！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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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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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蛮好听但是很俗气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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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名字绝对可以入选小说女主人公常见名称的前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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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试探着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尸体，在生理活动停止后，灵格和肉体的互斥便会消失了。但他的手中途停在了半空中，攥成拳头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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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欲言又止，嘴巴微微嘟了起来。左琴觉得有些可惜，因为她笑的样子很好看。她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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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尸体，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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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像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啊，也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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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你散发的恶念吸引来的，因为闻起来很好吃。你现在有很重要的家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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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也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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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个妹妹。看起来是要比你大上两岁，但，你已经像这样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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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瞄了她一眼，她正犹豫者要不要将左琴的双眼闭上。他在死掉的是时候并没有将眼睛合上，瞳孔放大的双眼空洞地盯着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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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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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突然这样说道，听起来不像是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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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为什么？因为我就在刚才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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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像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每天还不是在一边等待一边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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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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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尸体属于你，上面有着你过去的一切。我羡慕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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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你原来的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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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原来的身体了，我连过去的自己都不记得，我应该有着爱着自己的双亲才对，有过喜欢的人也说不定。但我一点都不记得。左琴你知道冥河科技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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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那个灵格科技开发前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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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当然知道，他爸就在那里工作，但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自己在高二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想必母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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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多少还是了解了些舆论方向的，说他们在灵格研究方面做出了里程碑式贡献之类的。但他们并没有提到灵格激发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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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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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挖掘灵格潜能的大型研究。因为灵格是人格在安德维奥的投影，所以最理想的实验品，就是人类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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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在说着不关己的事情一般，平淡的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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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批灵格激发实验的，劣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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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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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一时吃惊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少女是如此的完美，在月光下美到让人怔住的程度，但同时又有着如此脆弱的表情，脆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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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
“啊，抱歉，刚才的当我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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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孩，是劣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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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也说了，我会像这样出现在这里，也完全是被你死前产生的恶念吸引过来了。但这不是后来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以灵格为食的人造恶灵。你的直觉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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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像是要掩盖方才的动摇，称赞似得地看了左琴一眼，他慌忙的将眼神避开。他注意到那对蓝宝石一般的双眸下方，左眼之下，有着半只蓝色蝴蝶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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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着独特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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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一下，组织好语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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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有办法找回来的吧，过去的你。现在的资讯这么发达，像是失踪事件之类的在网上一查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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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正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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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从那些意外失踪的人中找到自己谈何容易。爱丽丝过去肯定也有过多般尝试，自己有些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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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般，非但没有责难，反而想要表示自己不在意似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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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这种程度的忙我也是可以帮的，但现在身体已经成了那副样子了。哦对了，我还认识对网络很熟悉的人，他们应该能给你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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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像是没有听到左琴在说什么，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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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说你，打算试一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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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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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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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聊完之后我貌似能接受了，没必要再这样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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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的笑声让女孩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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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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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可以就可以，现在要的是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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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冰蓝的双瞳里写满了认真，左琴不由得端正了态度。她说的貌似不像是假话，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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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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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想要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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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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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些疲惫的笑了。她外貌看上去只有十四岁左右，但却给左琴一种比自己年龄大的感觉。果然是活了很久的幽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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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说了我叫爱丽丝，你呢？”女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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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叫左琴，左丘明的左，御坂美琴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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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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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试着念了一下，随即粲然一笑。左琴觉得心跳快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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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言归正传吧，我无法修复你的身体，但如果仅仅是灵格的话，和我一起回到一周前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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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是时间机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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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本来就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的确，物体的质量是时间旅行的限制之一，但本体存在于安德维奥空间的灵格并不存在这方面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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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生气的嘟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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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完！在那之前，你要清楚，‘左琴会在星期四死去’已经是既定事项了。而且，你的任何行为都会对现实产生印象，你知道蝴蝶效应吧，就是那种感觉。这一周内积累的一切经验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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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没有意义了么？”左琴一下子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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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有记忆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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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要比自己更清楚记忆的意义。左琴不打算贸然拒绝，他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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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光受你照顾果然有些过意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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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找回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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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不像是在开玩笑。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很多虚张声势的成分，不知道她听没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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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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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是左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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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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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个名字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小的时候穿在他身上的白大褂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候“想要当一个科学家”的梦想还是受他影响的。尽管现在的自己早就对此不以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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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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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左檀是灵格激发项目的创始人，现在他正在接受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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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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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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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家属都没有得知的权利么？还是说只是组织内部将消息控制了？后者的可能性明显大一些，毕竟左檀连自己的家人都很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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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我还要叫你哥哥呢。左檀让我们叫他父亲大人，虽然我一直很难接受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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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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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已经有一个妹妹了啊，难不成整个项目里面都是女孩子？这样做很对不起妈啊，要不是我是你儿子真要骂你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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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突然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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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后一次用跟父亲争吵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似乎也很乐意和自己吵架，说这样可以锻炼思辨能力和男儿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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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有些想要弄明白的事情。拜托你了，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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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扬了扬眉毛，笑意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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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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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照做了。爱丽丝的手白的让人想到冬天的雪，细致的皮肤传递过来的依旧是接近零度的冰冷，左琴不由得握的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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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红晕泛上了她的双颊，她有些慌张的偏过了视线。看起来血液循环系统运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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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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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缺乏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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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么就出发吧。”她的声音很明显有很多故作镇定的成分，想来也是，恶灵的她应该很少有和男生接触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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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左眼下方的蝴蝶纹饰散发出幽蓝的光芒，背后的蝶翼张开，空间从纵向被急剧拉伸，周围的空间仍然保持着左琴记忆中的厨房样子，不过变成了黑白的水墨风格，而二人的正上方则是淡淡的月光从极高极高的天窗洒下，在涛涛的河面上形成了粼粼波光。那是空间内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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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左琴瞪得牛一般大的眼睛，爱丽丝笑盈盈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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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第一次进入安德维奥空间么？我是说，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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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我之前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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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下面的河了么。那是时间，是我被允许在这里看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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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月亮，也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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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中创造了一个月亮。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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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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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进行溯时了。掉下去的话会被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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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德维奥中的飞行就像是魔法般不可思议，左琴紧紧的抓着爱丽丝的手，她拥有着精灵一般的容貌和力量，自己一百四十斤的体重对她而言似乎称不上是负担。只不过，这样被一个女孩子拎着的样子不太想让别人看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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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间稍纵即逝。左琴感到自己和爱丽丝一同跌入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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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褪去的瞬间，蝉鸣，阳光和楼道里的水泥味纷纷地涌入了左琴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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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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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的确是上一周的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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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丝质触感是不可动摇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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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捧着一条女式内裤，站在邻居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