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死后，我揭开了白月光的真面目第二章

11.

在派出所看过监控后，我才还原当天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笙带着白月光和她的女儿一起去接小欣。

走出医院后，他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和白月光有说有笑的一起走着。

四个人中，只有小欣一脸不开心。

过街的时候，小欣对白月光的女儿说了句什么，她忽然挣脱开顾笙的手往对面跑去。

顾笙急忙松开了小欣，也追了过去。

他完全忘记了，女儿还在他的身后。

五岁的孩子，过马路的时候连车都不会看。

急着去追爸爸的她，就这样倒在刹车不及的大货车下。

而白月光始终面无表情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车祸发生她才装作焦急的样子跑过去。

我压着想吐的冲动，问顾笙当时小欣说了什么。

他嗫嚅着。

「小欣说，不要抢走我的爸爸，你去找你自己的爸爸。」

自始至终，他都不敢抬头看我。

若他抬头，就能看见我脸上，汹涌着的恨意。

12.

晚上，我打电话叫顾笙回来。

我静静的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

在那些没有外人的时光里，每次顾笙带女儿出去玩，我就是这样在窗户前等着，看着他们两人从远处走来。

每一次，小欣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灿烂的微笑，从蹒跚学步，到能跑跑跳跳。

我的女儿，我明明还没有看够她那张可爱的小脸。

如今，她却孤零零的走在没有我陪伴的路上，不知道看不见我，她会不会哭着找妈妈。

我冷眼看着顾笙将车停在楼下，脚步匆匆准备上楼。

他的白月光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绝望的慌张，试图伸手拉他。

他甩开她的手，她顺势跌坐在地上。

可是顾笙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坚定的往单元门走去。

我就像在欣赏马戏团里的小丑，看着她哭着，喊着。

我将脸贴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双手攥成拳，用力的击在玻璃上。

你欠我女儿的，你得用命来还！

13.

顾笙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一脸淡定的在餐桌边，开始上菜了。

「你回来了，快吃饭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一般，微笑着对他说。

他愣在原地，脸上带着惶恐。

餐桌正中间，放着一个大蛋糕。

我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坐在餐椅上。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搭着那条镶满水晶的裙子。

我买了两条，一条穿在女儿的身上，一条放在家里陪着我。

顾笙紧抿着唇，欲言又止。

直到我摆好菜，又放了一个碗在他身旁的位置上。

他才终于开口。

「苏瑶，你到底想干什么？小欣已经走了，我也和你一样难过，但我们得往前看。」

我笑着摇摇头。

「你和我不一样，小欣就是我的全部，你不同，你还有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女儿。」

「你知道小欣最爱吃什么？」

顾笙答不出来。

毕竟他没陪小欣吃过几次饭。

我用筷子点了点红烧大虾。

「她最爱这个，因为你爱吃。明明她对虾过敏，每次吃完就会起一身疹子，晚上痒的都睡不着觉。」

「可她每次还是要让我做，她说这样她就会觉得爸爸在陪她吃饭，她和爸爸吃的一样的饭菜。」

「她肯定很疼很害怕，她多怕你不要她啊，为了来追你，她什么也不顾。我明明教过她过马路要看车的，那时，她肯定，满心满眼都是你。」

我拔掉红酒的塞子，给顾笙倒了一杯。

「敬小欣，祝她下一世，找到爱她如命的爸爸！」

14.

那晚我们都喝了很多酒。

他将我抵在餐桌上，死命亲吻着。

我咬住他的舌头，血都咬出来了，他还是浑不在意。

将我抱上床时，他低声在我耳边哄我。

「乖，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想他不明白，除了小欣，我不想要别的孩子了，更不想要，他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准时回家，对我也温柔了很多。

会在每个重要的日子给我买很多昂贵的礼物。

会耐心的陪着我散步。

甚至某天，他抱了一只小狗回来，想让我养在家里。

以前，小欣想要一条自己的小狗，求了他很多次，他都说自己讨厌狗，坚决不同意小欣养。

我面无表情的将小狗扔出门外。

小欣不在了，养狗毫无意义。

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他变回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样子。

很多次在深夜接到电话时，我都想告诉对方，算了，我不想查了。

但是不行，所有害我失去小欣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15.

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小欣的忌日了。

我早早准备好了上坟需要用的物品，顾笙也答应会陪我一起去看小欣。

然而忌日当天，一大早顾笙就接到白月光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语气慌张的说瑶瑶昏迷了，怎么都叫不醒。

顾笙有些犹豫，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

我微笑着让他赶紧去看看，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顾笙如释重负，他低头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晚上等他回来吃饭。

等他走后，我洗脸足足洗了二十分钟。

那天我一个人去祭奠小欣，我在她的墓前跟她说了很多话。

我告诉她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来我的梦里看我。

我说我学会了做蛋糕和饼干，做的很好，如果她活着，我会每天做给她吃。

我说爸爸很忙，忙到没时间来看她，希望她不要怪爸爸，等爸爸忙完，就会来看她的。

说到最后，我趴在她的墓碑上嚎啕大哭。

擦干眼泪后，我去了约定的地点，从这一年以来一直跟我通电话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厚厚的信封。

好戏，就要开场了。

16.

顾笙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帮我的恩师写各种论文。

一个月前，他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去英国他所在的公司工作，为期一年。

我回复他要等一个月，我处理完国内的事再去，他答应了。

机票是特意订在今天晚上的，等顾笙回家时，我已经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了。

等他回家后，他会发现餐桌上有一个厚厚的信封，还有旁边那张皱巴巴的，有我和他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信封里是我这一年以来，找私家侦探调查出的真相。

证据不够完善，但是我想，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求证，然后将证据收集完全。

而最后，他一定会亲手将白月光送进监狱。

17.

信封里，装着当年他父母的公司破产后受益最多的那家公司的资料。

那家公司背后实际的控制人叫陈宇，就是当年和白月光一起出国的那个人。

在国外，陈宇投资接连失败，在他穷途末路之时，很巧，白月光回国了。

而那个所谓的瑶瑶，根本不是白月光的女儿，是她临回国之前在国外收养的一个华裔小女孩，想必目的是借此接近顾笙，博取他的同情。

顾笙到底会怎么做我没有把握。

不过无所谓，我手里还有备份，若他不动手，我也会亲自动手的。

到了英国后，我迅速投入工作。

因为我的能力出众，很快得到了提拔。

不到半年，我就坐上了高管的位置。

某天，我的邮箱里收到了人事部的同事发来的面试资料。

我看着简历中那张华裔的脸，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陈宇。

在我的特别关照下，陈宇顺利进入了公司，在我的部门工作。

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也常常请他出去吃饭。

那天，我在高级餐厅浪漫的氛围中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的神色暗淡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

他回答我曾经有，但回国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看着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恨意，按捺住心中狂喜，装作羞涩的样子问他我能不能当他女朋友。

没有犹豫，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他很快搬来我的公寓，我也尽力扮演一个称职的女友。

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将我压在身下时，我都是靠着幻想小欣长大的模样，才忍住想将他踢开的冲动。

他始终不让我碰他的电脑，我想了很多办法才得到他的密码。

当晚，我在他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

等他喝完睡熟后，我悄无声息的起身，找到他的电脑，输入密码。

电脑打开了，我心中狂喜，疯狂的开始浏览。

最终在一个隐秘的文件夹中，我找到了我想要的。

密密麻麻全是他和白月光的聊天记录。

从两人最开始密谋杀害顾笙父母，到制定回国计划。

还有两人谋划要害死小欣和顾笙，如果我的小欣不是出了意外，也会死在他们手中。

我颤抖着双手插上u盘，将所有聊天记录复制了下来。

等到最后一个文件复制完成，我拔下U盘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是陈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也不知道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我电脑有点问题，又急着需要查点资料，所以就借用一下你的。」

我讨好的笑着，趁他没注意将手里的U盘扔在地上，迅速拿脚踢进书桌下的缝隙里。

「是吗？」

他俯身靠近我，操控着鼠标在电脑查看起最近打开的文档。

一分钟后，我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我瘫软着晕了过去。

18.

再睁眼时，我正在一辆摇摇晃晃的皮卡车上。

是陈宇常开的那辆。

陈宇正阴沉着脸开着车。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扔在了后座上。

听到动静，陈宇转过头来，露出阴森的笑容。

「嘿嘿，你醒的挺快嘛。苏小姐，你的计划不错，可惜，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出你来了。」

我稍微将头抬起一点，窗外是一片荒凉的景色。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惊慌的扭动着身体。

他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见，巨大的撞击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车从侧方撞了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

车头扭转了180度，我看见陈宇的头重重的撞在了方向盘上。

他似乎晕了过去，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我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却仍然清醒着。

好疼。

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后座的车门被人拉开了。

「苏瑶！」

是顾笙。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经过巨大的恐惧后，我很庆幸能看见他。

他抓住我的脚踝努力将我往外拖。

「砰」

一声闷响后，顾笙的身体软软的滑了下去。

他的身后露出陈宇那张恶狠狠的脸，他手里攥着一根棒球棍。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19.

我和顾笙被一起塞在后座，陈宇将我们带到一座废弃的农场里，关进了地下室。

我坐在昏暗阴冷的地下室里，看着满脸血污的顾笙。

这张曾让我反复心动的脸，和小欣极其相似的脸。

我用衣袖试图帮他擦掉脸上的血污。

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再见面的样子，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们大概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间地下室了，我沮丧的想。

顾笙眼皮微动了一下，随后就睁开了眼。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处境，因为他眼里满是惊喜。

「苏瑶，苏瑶。」

他一遍遍的喊我的名字，努力将头往我怀里蹭。

我只是冷漠的推开他。

「顾笙，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撞上陈宇的车？」

他眨着眼睛，眼里有深深的痛苦。

然后他开始慢慢的跟我讲。

讲这半年以来，他是如何疯了一般的打听我的消息，又是怎么一步步追到英国来的。

讲他发现我身边有别的男人后，每天是怎样纠结痛苦，不知道该不该来打扰我的。

他在我家对面租了套公寓，每天趴在猫眼里看我。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昨晚听见半夜我家还有动静，他将门拉开一条缝想看看怎么回事。

正巧看见陈宇将昏迷的我拖出房门，塞进皮卡里。

他一路开车跟着我们，直到那个岔路口，陈宇因为跟我说话而减慢了车速，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开车撞向了我们的车。

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

「苏瑶，我那时好害怕，我怕我打开车门看见的是你的尸体。苏瑶，这半年我想了好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错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努力的想靠近我。

然后，被我一脚踢开了。

20.

我们没有死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顾笙跟着陈宇的路上，用手机报了警。

警察花费了两天时间才找到我们，而我们也已经在这里饿了两天了。

我和顾笙是被担架抬出去的。

我的意识还清醒顾笙则因为头上有伤，再加上两天粒米未进，意识已经模糊了。

但他仍然死死抓着我的手，医护人员费了很大劲才将他的手掰开。

等他伤好出院时，第一时间来了我家。

他仍然是滔滔不绝的讲述对我的爱意，我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顾笙，你的白月光怎么样了？」

他嗫嚅着说证据不够，暂时还没法将他定罪。

我冷笑着从书桌下摸出那个U盘，扔在他的脚下。

「滚！」

我咬着牙说。

从前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他，卑微的跪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裤脚，求我别离开他。

可是相识十年，结婚六年，一死两伤。

爱是会过期的。

陈宇因为非法囚禁、故意伤人被通缉了。

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欠了很多钱，有一部分的债务是欠当地帮派的。

我想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不管他跑到哪里去，下场都一定很惨。

直到三个月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

我捏着花重金买来的他的尸体的照片。

很惨，浑身伤痕累累。

手脚都被砍断了，眼睛也被挖了出来，身体内重要的器官都不翼而飞。

法医报告中写着是活体取的器官。

我微笑着点燃了手里的照片，看着袅袅飘起的青烟，我仿佛看到了小欣的笑脸。

21.

清明节快到了，我提前请好了假，踏上了回国的路。

我要去陪陪我的女儿，这么久没去看她，她一定很寂寞，很想念我。

我去商场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还有她喜欢的玩具。

清明节一大早，我就带着这些东西赶往墓园。

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小欣的墓是我特地给她挑的。

她害羞，我把安置在偏僻的地方，没有别人，只有她。

这样她就不用像以前一样，经常被带出去见人，每次她都会往我身后躲，我知道她不喜欢。

远远的，我看见她墓前跪着两个人。

看来，有人比我来的还要早。

墓前跪着的是顾笙，和他的白月光。

顾笙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他看起来比受伤那会更憔悴。

白月光则是满脸惊恐被他捏住脖子按着跪在那里。

他抬头看我，往日里眼睛中的神采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深深的绝望。

「老婆，你来了。这几天我总是梦到小欣，她在梦里告诉我，她一个人在那边，好冷，好孤单。」

「我想去陪她了，我好累啊，我常常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我总想，我们时间还多，等我再成功一点我再好好陪你们。」

「瑶瑶，我没报警，你别怪我。我问过了，她顶多算从犯，判不了多久。」

「那天我问她，看见小欣冲出去她为什么不抓住她？你猜她怎么说的？她说她不能留一个未来会抢她财产的小孩在这个世上。」

「所以啊，我得亲自动手，不然小欣不会原谅我的，你说对吗？」

我意识到了什么，我想阻止他。

可是太晚了。

22.

在白月光的惨叫声中，顾笙抓住她的头，狠狠地撞在女儿的墓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磕的头破血流。

而我浑身颤抖着，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直到她血流满面，如恶鬼一般，再无一点生息。

顾笙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扔一个垃圾一般将她扔在一边。

然后，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孩童求夸奖一般讨好的笑容。

「瑶瑶，你说，小欣她会原谅我吗？」

我摇头。

真可悲，他还是不知道小欣要的是什么。

而他想给的，都已经晚了。

刺耳的警笛声中，顾笙戴着手铐，被押着走向警车。

临上车前，他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有后悔，有不舍，有痛苦，有遗憾。

唯独没有温情。

我跪在小欣墓前，替她擦掉满地鲜血。

手指轻轻抚过她洋溢着笑脸的黑白照片。

「小欣，爸爸先来找你，你等等妈妈。要乖乖的，不许哭哦！」

23.

顾笙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在等待行刑的时候，我去看过他。

我问他后不后悔，明明我给他的证据足以将白月光送进去。

他摇摇头。

「她害了小欣一条命，只是坐牢太便宜她了。」

「而且，我真的好想小欣，我只想去陪她。」

他交给我一张新的离婚协议，所有的一切都归我。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阳光分外刺眼。

下辈子，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要相遇。

24.

我没有再回英国，留在了国内。

我拿着顾笙留给我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帮助被父母遗弃的儿童。

后来，我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孩子，很多孩子在认识我之前，都是没有笑容的。

但后来，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叫我苏瑶妈妈，我搂着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我常常带着这些照片去看小欣，给她一一介绍他们。

有一次，我在梦里见到了小欣，她扑到我的怀里，对我说。

「妈妈，你好棒！」

我没有再认识新的人，不过我收养了一个跟小欣很像的女孩。

我给她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还有小欣曾经向我要过，但我没舍得给她买的东西。

我给她取名「忆欣」。

愿世上所有小孩，都能被父母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