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我去给你倒。”
依柔轻轻抽出手,起身去屋里倒了一杯水,但看了看自己那破壁的白瓷茶杯,从包里拿出苏米给她准备的新白瓷杯子。
将水杯递了过去。君珹一抬眼,忽然撞见了依柔的眼睛,两个人相视一笑,但好像就是这一瞬间,依柔某些躁动的情愫便在这一秒钟里由心间烂漫开来。
突然依柔做出了可以说是最大胆的事情。她抱住了孙君珹。
她知道自己无论哪方面都配不上他,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细心……
心里苦苦哀求道老天爷就让她放肆一回!从小到大的思想教育给她的是,人生来就是不平等。
“谢谢你。”
她拼尽所有的力气想告诉他另一些话,但就是有一层莫名的禁锢枷锁,锁住了她。
君珹愣在原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依柔感觉自己被他轻轻拥护在怀里,那种安全感从未有过。
她只剩下手脚发软,手臂渐渐锁住他的后颈。
“嘶——。”孙君珹腰间一闪,猛烈的疼痛逼得他喊出了声。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依柔赶忙低头查看起他腰间,他低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
“可能是药发酵了吧,感觉热热的。”
“还是小心些,不要再伤着了。”
依柔只好搀扶着他来到村长家。
二人安顿好后,便各自睡下。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吴俊见二人迟迟还没起床吃早饭。
叫自家媳妇吴嫂去看看,别是感冒着凉了。昨天晚上回来那么晚,两个人衣服湿成那样。
其实依柔早就醒了,为了不打扰村长家里的人,就独自一人洗好漱,在后院收拾起倒在地上的稻谷。
吴嫂一看,“哎呀——,你是客人,怎么干这儿活?快去吃早饭吧,我都做好了。”
“我临时来家里,肯定打扰到了你们,我会干农活的,我妈教过我。”依柔自信地拍拍胸口。
吴嫂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姑娘,还真是越看越顺眼,谁说城里姑娘娇贵了?
“你这双手是用来教书的,作用大着呢——。这种粗活就让我这个老妈子来吧。……行了,你去看看君珹,怎么还没起床,都这个时辰了……”
依柔又跟她说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让。没办法,她只好去敲门。
人果真还睡着,由于身形较高,君珹的身体都是微驱的。
透过窗子晨曦斑驳的光线中,她仔细地看过他那双闭颤动的睫毛、英挺的侧颜让她挪不开眼。
她真想时间就能停留在这一刻,岁月静好,只为有你。
她怔怔地看着,心里却谅薄感叹,离自己是这般近,又这般遥远。
君珹睁开双眸,把依柔吓了一跳,
一转头就看见依柔,
“你?——”
“快起床吃早饭,都快晌午了。”
依柔转过身,大口深呼吸。
温柔与郁离交替,孙君珹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和几分认真,带着懒散的笑意,用刚睡醒的惺忪嗓音轻声说:“是吗?……不好意思,我偷睡了个懒觉,是不是吴嫂都做好早饭了?好久没吃她做的饭,想想——,啧啧,饿了。”
依柔站在一旁等他洗漱完毕。君珹用毛巾擦过慵懒而不失风度的头发,自顾自嘟囔,“走吧,看来头发多也不是好事……”
依柔假装把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向上一瞄,眼前的男人神清气爽,发量刚刚好。
吴嫂正在厨房准备中午的菜,四十七的岁的吴俊在一旁打下手。
“你脸上怎么有点东西贴着?这么多——”
吴嫂摸了摸脸,又照照镜子,什么都没有呀。
“那有?你老花眼是不是。”
“当然有了!都落满了我爱你的目光呀!”
吴嫂脸一红,丢过一把青菜,“烦人,说什么鬼话……,一把年纪也不害臊。”
吴嫂本名荷兰,十八岁和吴俊相识后相恋,二人恩爱不厌。吴俊又是村上出了名的疼老婆,不管有没有人,都爱跟老婆打情骂俏。经常被别人喊假正经,耙耳朵。老婆不严,自己倒挺爱着家的。
吴俊每每听到这儿,就大声回应,“我自己的老婆,那就是拿来疼的,亲亲摸摸只准你们在被窝里做?——你们根本就不懂!这叫夫妻情趣。”
此时的吴俊用力地在荷兰额头上啵一个。
“死鬼,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嫁给你这么多年,还改不过来……”吴嫂浅浅一笑,内心还是同往日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