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的叫什么事？”王子维看着财务递上来的表格，惊讶地喊道。他惊讶之余，更是将手上准备要签字的笔都吓得甩出去了。
哪怕王子维对于财务几乎一窍不通，但看着那飞速上扬的红线，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子维哥啊？咱这公司情势大好，这可是大好事啊，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怎么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一边的王恒替王子维捡回了笔，递回给王子维，说道。
“高兴个毛线啊？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怎么就突然成为行业第一了呢？我还正准备在低端耕耘几年，然后慢慢冲击高端市场的呢。”王子维一边满脸不爽地签字，一边说道。
而后，他才将财报表交给了那有些脸生，又好像有些脸熟的男性财务员。
而那位财务员，则是收下表格之外，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留一下，我之后有事要跟你说。”王子维飞快地说道，不给财务开溜的机会。那财务员没有出声，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办公室一边的沙发上。
按理说，王子维作为这间公司的老总，一个财务怎么也不应该就这么坐下。但是，王子维办的公司从上到下，都是半道出家的，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无论是王子维还是王恒，都没有说些什么。
“哎，子维哥，这不是正好吗？你看现在公司蒸蒸日上，连政府那边也是主动联络，表扬了我们，让我们再接再厉下去，甚至还给我们发暗示，只要不太过分，一些小问题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可是多少大型药企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待遇啊。”王恒笑着说道。
“再接再厉？怎么再接再厉？”王恒听到这个词，感觉就要吐了。这一阵子，市里的负责人几次找过他谈话，这个词他都听厌了，现在听到这词就有一种反胃。
“额，就是让子维哥再接着干下去吧。”王恒不太确定地说道。不得不说，跟官员打交道就是麻烦，很多东西就是不肯明说，得要让人去猜。
“接着干下去？”王子维听到，把笔一扔，正好扔进了笔筒里，然后仰坐在椅子上，一摊手，笑道：“可老子什么都特么地没做呢？”
“额……”王恒也是一愣。的确，王子维的公司最近其实都是在忙活着李峰的要求的药田，几乎没有什么针对市场的行动，王恒也没有想到公司有什么行为值得政府鼓励的。
正是这一点，才让王子维那么烦闷。而王恒，虽然是他的好兄弟，好帮手，但脑袋上还不如王子维灵光，王子维想不通的，他也想不通。
而当两人都为这个问题而烦闷的时候，那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财务出声了：“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才让你再接再厉下去。”
“啊？”王恒吃了一惊，问道：“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鼓接着做下去，这是什么哲学问题吗？”
“切。”王子维笑着看了一眼王恒，虽然他也没听懂这个新财务的话，但明显没王恒那么傻。“你小子自己把自己绕过去倒是挺厉害的，出去吧，去帮我订一份饭。”
“啊？子维哥，你今天也不回去吃吗？”王恒问题。
“嗯，今天会有点忙。”王子维应付般地说道。
“哦。”王恒也不啰嗦，只要是王子维的决定，他都会照跟，这也是他跟王子维能做这么多年好兄弟的原因。
当王恒走出办公室，还带上门的时候，之前那种轻松的气氛也消失了，王子维与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之间，莫名有一种沉闷的气氛。
更奇怪的是，明明名义上是王子维的员工，这位中年的新财务却是镇定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重要的大客户在与王子维谈判呢。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子维干巴巴地问道。
“哼，连这个都想不通吗？连这一条道上的潜规则都不知道，你小子也敢进这一行。”中年财务以一种冷嘲热讽，甚至是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王子维这个顶头上司说道。
奇怪的是，王子维虽然满脸不爽，却没有生气，反而是耐下性子，说道：“嗯，我是不明白，你知道，那你就说吧。”
“你知道那东药，方药两家，为什么倒了吗？”中年财务说道。
“不知道。”王子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又不是我的公司，我关心他干什么？我只关心如何做出好药来而已。”
这话，让对面的中年财务一脸无语。“好歹是你的竞争对手，居然一点都不了解。”
“嗯。好像是这样。”王子维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了，挠了挠头，说道：“可是，按着本来的计划，十年之内，我的公司也不会跟这两家头部药企起冲突，要跟他们对线，至少要等公司成长到十亿，百亿的市值之后，才有跟这两家对标的资本。”
“这倒也是。”中年财务点了点头，说道：“本来就算给你小子十年，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扳倒这两家头部巨企。他们可是跟李家因缘颇深。”
“那也不至于李家一消失，他们就倒下吧？”王子维问道。
“李家消失并不是直接原因，是那些高级医生，教授消失，才是在问题，这里面，有不少人不是医药代表，却差不多可以说是他们的医药代表。平时药企给这些人塞钱，凭借权威，在各地医院推广他们的药物，出了事更是能凭这些医生教授的权威掩下。没事时为他们的药物效果背书，有事时打掩护。
而现在，这些人消失了，以前硬掩下的问题也暴露出来，搞得人心惶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上头不可能放由这种恐慌闹大，所以才拿这两家开刀。”中年财务说道。
“哇……”王子维吃惊地张开嘴，说道：“卖药还能这么卖的吗？我完全没想到。”
“哼，以你的脑袋，能想到什么？”中年财务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