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枪响传来,林弼生整个人都陷入了懵比的状态。
他不清楚,那些其貌不扬的木棍尖端,是怎么腾起火光与烟雾的!
他更不明白,自己用十年时间准备,可谓是刀枪不入,武装到牙齿的黑甲军,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打的血肉横飞。
但林弼生清楚的是,如果再这样墨叽下去,自己的手下恐怕会死的干干净净。
“都愣着干嘛?”
林弼生上前一步,大手一挥指向陈烨,怒声咆哮道:“狗皇帝就在眼前!”
“谁若是能取其人头,我为其加官进爵,封王拜相!”
这些叛军林弼生训练了很多年,即便面对着排枪射击造成的死伤,也未能将他们的士气摧毁。
反倒是,那横飞的鲜血,刺激出了他们的凶性,嘶吼着便冲向了陈烨。
这一刻,女兵的弊端体现了出来。
她们在训练时能井然有序的射击,即便是面对冲杀而来的死囚,她们也能很冷酷的扣动扳机,将其送上西天。
可是,当将对手换成悍不畏死,且训练有素的军队呢?
对方那扭曲狰狞的面庞,那喧嚣刺耳的嚎叫,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一股脑的压在了她们脆弱的神经上。
一时间,前排射击完毕的女兵手忙脚乱的后撤,撞到了填补上来衔接火力的第二梯队,混乱就这么开始在阵型中酝酿。
再加上嘈杂战场的干扰,让她手指哆哆嗦嗦,更是严重的延缓了装填弹药的时间。
陈烨甚至看见,有几名女兵手忙脚乱下装弹射击,一个不留神甚至将装弹用的捅条打出去的!
陈烨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曾经有过幻想,想打造一支类似于卡渣菲的美女卫队。
但以如今的状况看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正正经经组建一支亲卫队吧!
好在今天陈烨还留了后手,让王贲带领了列装新军备的神威卫精锐在周边护驾,不然可就真正的悲剧了!
眼见叛军就要冲上来,站在一旁护卫的王贲动了!
他也没有如同评书中什么大吼一声,震推万千敌军的神仙操作,只是淡淡提起了手中造型古朴霸气的陌刀,大步走到了最前方。
见此一幕,不远处的林恒光眼中透出了一丝笑意。
在他看来,王贲身上穿着的这窟窿烂眼的甲胄,以及那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穿甲效能的武器,一旦对上骑马持朔的自己,简直就跟送死无异。
只要自己能将他挑翻在地,皇帝的指望就没了,在场那些个神威卫也一定会陷入混乱!
届时,自己就能轻松斩落皇帝狗头,推着父亲坐上皇位,而自己也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
林恒光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双腿一夹马腹,提着长朔冲向了王贲。
林弼生见状,刚想开口制止,自己儿子却已经冲出去老远了。
见林恒光冲来,王贲眼中透出一丝淡淡的不屑,他双腿扎稳马步,后背微微拱起,身形如同准备捕猎的豹子一般。
就在林恒光与他交错而过,猛然刺出手中马朔之时,只见王贲轻描淡写的一侧身,手中的陌刀自下而上撩出。
王贲这一刀出的又快又狠,再加上他手中的陌刀是正正经经的钢制品。
面对与着脆的跟薯片似的生铁铁甲,简直就可谓是降维打击!
远处的陈烨只见一捧血舞陡然飘起,半截子马身裹挟着林恒光的上半身横飞而起。
上一世,陈烨了解陌刀时,就曾看到其中一段解释:对敌骑,陌刀斩过,人马俱碎。
当看到自己儿子被分斩两端,林弼生这老贼目眦欲裂!
林弼生这老小子,见到这一幕险些直接崩溃,林恒光是他的老来得子,更是他老林家唯一的独苗。
如今被一刀剁碎咯,他林家可谓是彻底的绝了后了!
“王贲!你这条疯狗!老夫……老夫跟你拼了!”
林弼生彻底的失去了理智,连后人都没有了,即便杀了陈烨,即便他坐了这皇位又能如何?
林弼生抽出了腰间挂配的长剑,也是催马往王贲脸上冲去。
这会,王贲已经带着神威卫跟叛军们乱战成了一团,林弼生这老小子是想偷袭!
远处的陈烨见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王贲会受伤,就林弼生那老帮菜,在给他加个三头六臂,他都不是王贲的对手!
陈烨担心的是,王贲这儿杀的正兴起呢!
林弼生冲上去,王贲会收不住手连同他也一刀砍了!
陈烨还想从林弼生口中问点有用的情报呢!
陈烨一抬手,从一旁的一个宫女手中接过了一柄燧发枪。
他用照门扣住准星,算好提前量对准林弼生,微微扣下了扳机。
“嗤!”
击锤落下,砸中燧石,火花迸射点燃枪膛中的栗色火药。
“碰!”
陈烨肩膀微微一抖,正纵马飞奔的林弼生肩膀之处瞬间炸开一大团血花,整个人横着倒飞了出去。
噪杂的战场瞬间为之一静,叛军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士气在瞬间便滑落到了冰点。
“愣着做什么?”
王贲见状,抬腿踹翻了一名叛军,手中陌刀挥舞,咆哮着道。
“跟我冲上去,绑了林老狗,奉与陛下!”
“杀!”
“杀!”
“杀!”
神威卫的兄弟们顿时被激的红了双眼,一柄柄陌刀被他们抡的虎虎生风,将那些叛军们杀的人仰马翻!
“皇弟!”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妙锦身披亮银锁子甲,手持马朔,骑着白马,带着骁骑精锐快速冲来。
陈烨抬手将步枪丢还给一旁的宫女,嘴角勾起了一丝畅快的笑意。
骁骑与神威主力也回援了,林党之覆灭如今只是时间问题!
很快,顽固抵抗的叛军被人道毁灭,识时务者放下了兵刃,选择投向。
而肩膀被燧发枪开了一个大血洞的林弼生,也被架着来到了陈烨的面前。
此刻的林弼生,已经不再有曾经的意气风发,也不知是失败的苦果难以接受,亦或者是肩膀的伤口失血太多,他整个人面容灰败,如丧考妣。
陈烨望着林弼生,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似乎是这笑容刺激到了林弼生,他挣扎着冲陈烨吼道。
“狗皇帝,你有什么可狂的?”
“老夫筹备多年,要不是你有这种……这种新式的武器,我非得摘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