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芷起身洗漱完,刘瀛已经在用饭了。
好似就没有一日,她起的比他早。
苏芷反省了下自己,发现没什么可反省的,高高兴兴的进了屋,朝他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殿下。”
刘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的不是昨晚的那一件?”
本以为只是随口应付,没想到,他竟真的认真看了,苏芷开口解释道:“那是去年的春季的衣裳,不是现下时兴的样子。这件是春季新做的,时兴些。”
刘瀛微微皱眉:“女子的衣裳,一年兴一个样?”
“是的,其实男子衣衫也有时兴的,只不过……”
苏芷看了他一眼,酸溜溜的道:“只不过,男子的时兴,是跟着殿下走的。若是殿下……”
说到这儿,她眼睛一亮:“那个,往后奴婢来伺候殿下穿衣吧?”
刘瀛闻言沉默片刻淡淡道:“孤倒是无妨,但你未必能得到想要的。其一,你未必起的来,其二,你能想到的法子,你觉得旁人想不到么?一件衣衫从尚衣监再到孤的身上,中间得经过多少人的手?”
“或许打从尚衣监开始,就已经泄露了,你若强插一脚,得动了多少人的饭碗?”
这人脑子就是好使啊,她不过是起了个头,他连各个环节都考虑到了。
又一条生财之道被堵死,苏芷悻悻的道:“那罢了。”
用完饭,刘瀛照旧处理奏章,苏芷最后确定了下宴席所用的东西,便等着客人上门了。
三皇子与四皇子是结伴而来的,瞧见苏芷站在门口迎着,都有些讶异。
见礼过后,二人随着她往书房走,三皇子刘哲好奇问道:“皇兄说是有喜事,苏姑娘可知晓是什么喜事?”
苏芷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三皇子与四皇子闻言互看了一眼,四皇子刘显笑着道:“实不相瞒,我与三哥想了许久,想不出来皇兄到底是有了什么喜事,竟然破天荒的办了宴席,还邀请了我们赴宴。思来想去,最近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你了。”
“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恰巧昨儿个瞧见一个小巧的玩意,希望能入了你的眼。”
他看了自己的内侍一眼,内侍立刻上前,打开了捧着的盒子。
苏芷看了一眼,心情很复杂。
因为锦盒里的,是一双精致小巧的纯金童鞋。
三皇子刘哲开口道:“我也给你备了礼,看看喜不喜欢。”
他的内侍也上前打开了捧着的锦盒,里间是一个玉雕的精致婴儿肚兜。
这两样东西,既贵重又有寓意,倘若他们猜错了,那就只是个精致的手把件,若是猜对了,那便是合了心意。
不愧是皇家的子嗣,这一个个的脑子就是转的快啊!
苏芷微笑着收下,递给身旁的内侍:“两位皇子费心了。”
刘哲挑了挑眉:“你还没说,合不合心意呢。”
苏芷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这得问太子了,奴婢说了不算的。”
想起刘瀛的吩咐,她掩唇干呕了一下,朝二人歉意道:“奴婢失礼了。”
三皇子与四皇子互看一眼,齐齐笑着道:“恭喜恭喜。”
苏芷羞涩一笑,朝二人道:“两位请随奴婢来。”
“不用不用。”三皇子刘哲连忙道:“书房在哪我们还是认得的,你好好休息,我们自己去便成。”
二人正要离去,外间门房的通报声响起:“二皇子到!”
苏芷朝两人行了一礼,便去迎客,刘哲与刘显干脆也跟了上去。
到门口时候,刘昱正牵着苏遥下马车,他柔情似水,苏遥含羞带怯,两人对视着,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凭良心讲,撇开个人喜好不谈,这两人也算是俊男美女,这一幕倒也不难看。
可一想到这两人,一个上午还在跪求刘瀛要当他的妾,下午就上了另一个男子的榻,而另一个,苏遥的面都没见过两次,因为某些算计,捡到人就宠幸,还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苏芷就觉得这一幕难看起来。
不得不说,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
下了马车,苏遥一脸欢喜的朝她走了过来,亲昵的唤道:“姐姐。”
苏芷嗯了一声,朝刘昱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二皇子。”
刘昱伸手将她扶起,一脸怨怪的道:“皇兄也太不像话了,怎的能让你来迎?”
苏芷收回被他握着的手腕,开口道:“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殿下里面请。”
刘昱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眸朝刘哲和刘显道:“老三老四,倒是来的早。”
刘哲笑着道:“我们不像二哥,不仅有美人需要照料,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我们孤家寡人又闲着无事,便早些来了。”
“我看你们就是闲的!”
刘昱看了二人一眼:“正好我有个要去江南巡视的差事,你们代我去吧!”
谁不知道,江南是整个大裕最富庶之地,去江南巡视一趟,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刘哲与刘显顿时欢喜的朝他行礼:“那就谢过二哥了!”
“谢什么谢?”刘昱轻哼一声:“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么闲!”
刘哲和刘显嘿嘿一笑,让了路:“二哥请!”
刘昱回眸朝苏遥柔声道:“那我就先去寻皇兄了,你们姐妹二人好生聚聚。”
苏遥柔柔的应了一声是,含情脉脉的目送着他离开。
苏芷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看看,这就叫会做人啊!若是刘瀛,即便派了三皇子与四皇子前去,也会千叮万嘱,让二人不可贪污受贿徇私枉法。
难怪那日在宫中宴席上,他会被孤立。
“姐姐。”
苏遥的柔柔的声音传来,苏芷回了神,朝她道:“走吧。”
苏遥应了一声,亲昵的挽了她的胳膊,仿若之前的隔阂都不存在一般,亲亲热热的朝里间走,低声道:“姐姐,从前的事儿是我钻了牛角尖,你不会怨怪我吧?”
苏芷被她挽着,浑身都别扭,淡淡道:“我都忘了。”
“姐姐不怨怪我就好。”
苏遥松了口气,低低道:“之前我只将太子殿下当成了救命稻草,一心只想攀附,出了太子府后才知道,其实人有很多选择,也未必就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姐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