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夜玹妩被任鸿文掳走,阿瑶就不敢再离开她半步。外边的局势乱了,夜玹海又牵扯其中,不知所踪。
从开始每天看着喜服和首饰发呆,到后来全部藏进箱子不敢再看一眼。所有期待、憧憬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夜半时分变成彻骨的思念,忍受切肤之痛。
夜玹妩从之前没心没肺的精灵,变成沉默寡言的木偶。
爱情,给人的不过是不理智的执念,和一腔孤勇罢了。
夜玹妩不止一次的回想和萧晨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深觉自己剖出了真心,而对方也是欢喜的,怎的就突然咫尺天涯,沦为陌路人了呢?
为什么不信她呢?连沈骁泽都觉得有问题,为什么,他却要选择放开她,隔断往事种种呢?
她想,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一定会记住他的模样,然后躲进人群再喜欢也不会说,因为那是阴影也是教训。
可是下定这个决心,她才知道有多难,多痛。那是要生生把心剜了,眼睁睁看着胸口的大洞血流不止,然后疼到麻木,时刻谨记这个教训。
“阿瑶,如果大哥一直不回来,我们怎么办?”
“不会,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她的魂找回来问问,为什么又骗我。”
夜玹妩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阿瑶,她自己也是撞的遍体鳞伤。她觉得她们就像两颗浮萍一样,互相依偎,相互取暖。
“阿妩,我想去悬崖下看看。”
“可是那下面的瘴气厉害的紧,我怕你……”
“我去找阿婆拿些草药,阿婆一定有办法。”
夜玹妩也实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萧定钊最后看到会是夜玹海。如果夜玹海杀了萧定钊,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婆婆。”
夜玹妩觉得这么多年了,蛊婆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和她第一次碰到时的样子差不多。
佝偻着身子,柱着一根刻满咒语的拐杖,所以露出皮肤的地方,都用墨绿色的药汁纹上了奇怪的符号。
“阿婆,我想去周主山悬崖下面看看!你给我些避瘴气的药材。”
谁知道蛊婆一听,用拐杖“咚咚咚!”的戳着地面,嘴里呜呜啦啦的说着夜玹妩听不懂的语言,两只手还不停挥舞,像是在进行某种法事。
“阿瑶?蛊婆怎么啦?”
阿瑶为难的说:“婆婆不让我去。说是下面住着吃人的灵物,那瘴气是那灵物呼出的浊气。不仅迷失心智,还腐肉蚀骨。那悬崖下的水,是黑水之源,是真正的相柳的精血。沾到了立时化作一摊血水。”
“那,大哥他,会在下面吗?”
阿瑶握着剑站在满是毒虫异草的院子里,背影孤单。
夜玹妩拉着她的手说:“阿瑶,别下去了 若是大哥在,也不会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且,上次杨伯伯招魂,不是说没有大哥的魂魄吗?”
她不敢让阿瑶下去,怕大哥回来的时候她不在了,也怕大哥如果一直不回来,阿瑶又不在了,她一个人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无力自保。
想到这,夜玹妩觉得委屈极了,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就陷入了这种绝境。
她紧紧抓着阿瑶的手,直到回到房间也忘记松开。阿瑶心疼的看着小猫一样的夜玹妩,受伤后缩在角落不敢出来。
她回身用力抱住她坚定的说:“阿妩,不要害怕 我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笑着和我挥手。”
夜玹妩积压了好久的泪水,在这一个充满力量的拥抱里彻底决堤。
阿瑶安顿夜玹妩睡下后,来到穿云殿。这些日子,她想夜玹海的时候, 就来这里坐着,睡他睡过的床,闻他衣服上的味道, 回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吻,重复他说过的每一句情话……
阿瑶将冬天的衣裳收起来,拿出春天的单衣。换上干净的床单,将桌上已经整理了好多遍的书籍整理整齐,把砚台买笔摆好……
夜玹妩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背靠着门,静静听屋里的声音。她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里。了,生怕听到阿瑶独自一人的啜泣,又怕她把自己压抑的疯掉。
“大哥,大哥!你到底在哪儿?在哪呢?”夜玹妩内心呐喊,可是这句话除了在心墙上把自己碰的生疼外,等不到任何回答。
萧晨远,这个她不敢想起 拼命想忘记的名字就这样突然的在脑海里响起,震人发聩。
“你知道我这么难过吗?和我划清界限你会伤心吗?”温热的眼泪,灼伤手背,“我想你,你还会想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