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玹妩和阿瑶所住的院落名叫“静远”,院子很简单,房屋都是木头的本色,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达房间,院子里种了很大一颗玉兰树,树下有一个秋千。
夜玹妩在秋千上荡啊荡啊,摇啊摇的,等了好久都不见萧晨远和许映安他们,好动的她终究安耐不住和阿瑶跑出去顺着屋后的小溪流逆流而上。
一路上青山绿水,虫鸣鸟叫,让夜玹妩想起了旋穹山的日子,她眉飞色舞的和阿瑶讲着她在旋穹山的生活,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一片水潭边,这片水潭不大,但是很静,不知是不是旁边被高山包围的缘故,水面一丝波纹都没有。
夜玹妩轻快的跳上水边的石块往水中心去,阿瑶大喊“小姐,别过去了,这里让人不舒服,好像不太对劲,我们走吧,别犯了人家禁忌,给萧公子惹麻烦。”
夜玹妩本来想玩一会,但是想到萧晨远,觉得阿瑶说的有道理,于是无奈的用裂海乾坤扇点了点水面起身准备离开,一直平静的水面却仿佛被煮开了一样沸腾了起来。
夜玹妩还在诧异水面的变化,心里想着看来阿瑶说对了,怕是真的惹事了。水面不断翻腾最后高高立起仿佛一面镜子,紧接着里面映出了人影,夜玹妩一看,那不是师傅吗。只是应该是年轻时的师傅,那时的师傅还没有绾发。
只见师傅护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声色俱厉地和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夜玹妩差点认成萧晨远,仔细一看那人身上没有萧晨远的淡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威严不可亲近的感觉,是萧定钊,萧定钊好像也很生气不停的和师傅争吵。
大肚子的女人痛苦的抓着师傅的胳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站住,夜玹妩看见她的裙摆下已经有被血色晕染了一片,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母亲,那个人是母亲啊!她每年回黑水都会在祭拜父母的画像。此时水镜中的母亲没有画像上温婉的笑容,整张脸痛苦的拧在一起,脸色煞白,嘴唇因为忍耐咬出了鲜血。
夜玹妩在石头上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觉走入水中,阿瑶在一旁看的惊险,这水镜出现的一刻,一股强大的气场将夜玹妩包裹住,怎么也接近不了。
她使劲大喊,可夜玹妩仿佛重了魔咒一般,一步步走入水中,水已经齐腰她却不自觉。阿瑶看到了水镜的景象,猜到那是魔君的母亲,她听阿婆讲过当年那一战,十一岁的魔君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很心疼那个一直不苟言笑,在外人眼里没有感情的男人。是有多痛才能把眼泪流干,多疼才能再也不觉得疼。
夜玹妩还在往前走,阿瑶不顾一切的用双刀击打屏障,一点作用也没有。突然背后一股强大的真气袭来,直直冲向水镜,“哗啦”一声巨响,镜面化成水珠纷纷落下,砸在水面上,夜玹妩疯了般大喊“不要,不要,娘亲,娘亲!”
她哭的撕心裂肺,萧晨远跳下水潭一把拉住她,大声说道“那都是幻像!你振作一点,清醒一点!”
夜玹妩看到头发被打湿的萧晨远,他定定的看着自己,没有忍住在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萧晨远知道父亲正在看着他,可他却不忍心推开夜玹妩,她哭的像个孩子,不管不顾放声大哭。从小没有父母,对母亲的怀念和愧疚萧晨远理解。
沈骁泽难得面露哀伤之色,此时的夜玹妩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无依无靠和狗抢饭吃的日子,没有父母的孩子都是可怜的。
萧晨宇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晨远,水里凉,带夜姑娘上来吧。”
萧晨远拉住夜玹妩一提力,二人都上了岸,阿瑶赶紧过来抱住夜玹妩,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知道,母亲是他们兄妹二人不能触及的痛,永不愈合的伤口。许映安默默为夜玹妩注入灵力,让她不会太冷。
“谁让你跑来这里的!晨远难道没告诉你不准乱跑吗!”萧定钊严厉的质问道。
“臭老头,谁稀罕来这里!师傅说你是个死心眼,我看你就根本没心。
杀人凶手!连个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你还我娘亲!”夜玹妩激动地推开阿瑶,展开乾坤扇就向萧定钊冲去,众人皆惊,萧晨远不能对夜玹妩动武,硬生生用剑挡住了裂海乾坤扇,这扇子是把法器,此时夜玹妩又杀意正盛虽然她没有什么灵力,但是这一下也将萧晨远逼得吐了一口鲜血。看到他受伤,夜玹妩大喊“你滚开!”
萧晨宇急道“夜姑娘,稍安勿躁,刚才的镜像不过是幻影,你莫要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