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燕氏,仙门百家是一呼百应,积极整装。许映安还有两月就要生产,本来萧晨宇想让她和许振扬夫妇一起回去。可是许映安软磨硬泡,终是留了下来。答应在萧晨宇西征出发之前回景山去。
萧晨远主动揽下所有事务,尽量让兄长多陪着嫂嫂。大战开始还不知道何时结束,说不定嫂嫂生产的时候,萧家一个人都无法陪伴身边。
除了处理门中事务,萧晨远到处打听夜玹海的消息,黑水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他翻遍子长山的书籍,寻找禁锢生魂的法子,希望可已得到些线索。整日忙的脚不沾地,萧晨宇劝他,他也只是淡淡一句:“兄长放心便是。”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敢闲下来,没事的时候,回忆就像疯长的藤蔓,将他缠绕到窒息。每日他都以父亲的死,和寻找父亲魂魄来迫使自己恨那个人,恨那个姓氏,连带那个红衣似火的女子一起厌恶。
这日萧晨远来到黑水的一个小山坳,依照典籍的记载,这里很符合拘谨魂魄的环境。他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只有用这样的笨办法到处碰运气。
没有意外,这次还是失望而归。萧晨远觉得筋疲力尽,拘谨魂魄无非是炼制恶灵,收为己用;再或者就是被迫将养魂魄,以待重生。夜玹海与父亲又杀父之仇,所以只有第一种可能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嫉恶如仇的父亲变成毫无理智的杀人工具。甚至于有一天,他不得不面对除掉他的局面。
“晨远!”一声呼唤,轻的生怕惊走花丛里的蝴蝶一般。
萧晨远抬头,夜玹妩消瘦了很多,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她站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自己,满眼欣喜却又小心翼翼。
“晨远,你怎么来了?”
想到父亲魂魄可能遭遇的情况,萧晨远寒声说道:“你们也来这里,难道夜玹海真的在这附近?”
“没有,没有,我,我也在找我大哥。”夜玹妩心中一急,走上前“你相信我,我大哥他不会……”
话还没说完,萧晨远的剑已经指在她胸口:“他在哪儿?”
阿瑶一把拉过夜玹妩护在身后怒道:“萧晨远,你这是干什么!都说了,我们也在找他。”
萧晨远定定卡了阿瑶一眼,收剑入鞘没有给夜玹妩一个眼神,直直向山下走去。
这些日子,夜玹妩和阿瑶互相支撑,没有胃口就逼自己吃,强忍着不想萧晨远。
听说萧定钊是追着师傅来的,她急急忙忙传信给师傅,没有回音才猛然想起,师傅每年此时都要闭关修行。
可是她等不了,跑回旋穹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师傅。她站在石门外边,嗓子都喊哑了,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恨自己整日贪玩,没有好好修习法术。师父就在里面,可她不会传音术,也不会画个符咒纸人进去报信。
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大哥,也期望萧晨远冷静下来就会相信自己。可是,泛着寒光的利剑对着自己胸口的时候,虽然没有流血,却也如剜心一般。
除了望着那个背影哭,她甚至不敢再喊一声,那个每日在心中念了千便的名字。
夜玹妩只看到一个决绝的背影,她没有看到广袖之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
萧晨远几乎是急急奔回子长山,喝了一夜的酒大醉一场。拔剑的那一刻,夜玹妩眼中的惊痛,他怎么会看不到。
可是又能如何,他们之间又该如何。他只想快点找到夜玹海,解开这个困局。给彼此一个痛快。
萧晨宇听弟子说二公子回来了,可是日上三竿还没看到人,就想去房中看看。
推开门,酒气扑鼻,熏的萧晨宇忍不住皱着眉头,以袖掩口。
萧晨远倒在床边的脚踏上,一地的酒瓶,宣告者主人昨夜的放纵与烦恼。
萧晨宇扶起弟弟,扔在床上。打了水来,给他擦洗。萧晨远,似有所感,哼哼唧唧转着头不配合,翻身面向里面,又睡了过去。
萧晨宇无奈,替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好好睡一觉吧。”
许映安看着萧晨宇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去找晨远?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萧晨宇摇摇头,苦笑着:“我还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他不肯理我。”
许映安吃惊道:“晨远吗?他不理你?”萧晨远虽然总是拒人千里只外的样子,但是从小家教礼数严格。她从小就和两兄弟玩在一起,从没见晨远跟自己大哥红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