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婆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直到修长的手掌摸上了她的肚子。
颜落立马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旁边的人鱼：“人鱼先生，巫婆的肉是酸的……”
人鱼的手很好看，但是她知道，隐藏着的锋利指甲可以在一瞬间剖开她的肚子。
美丽又致命。
人鱼坐在一旁，双腿交叉，颇为矜贵，一双大海颜色的深蓝眼眸意味不明，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小巫婆好不好吃，好一会儿才开口：“忘了自我介绍，小巫婆，我叫商陆，你呢？”
始终注意着自己肚子上的手，小巫婆精神高度紧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巫婆的名字很好听呢！”商陆眯眼笑道，然后手动了。
不像颜落想象中的血腥画面，人鱼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揉着，比起要谋杀她，更像是……帮助她消化？
“商、商先生？”颜落是个懂礼貌的小巫婆，当即感谢，“谢谢您。”
小巫婆被揉捏得很是舒服，她又对人鱼天然地亲近，晕晕乎乎地，竟然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一直在被某条明显居心不良的人鱼占便宜。
醒过来的时候，小巫婆身处一身颠簸之中，眨着眼睛缓了缓，才发现自己到了一辆马车上。
低头看，身上的衣服也变了，由轻便的常服变成了礼服。
“落落醒了？”对面的人鱼同样换了一身正式礼服。
“嗯……”
颜落有些坐立不安，想要看看车窗外马车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
“落落不觉得这辆马车很熟悉吗？”昏暗中，商陆的声音带了些凉意。
熟悉？
颜落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地看向商陆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解释道：“我的魔杖不见啦，所以忘了一些东西……我早就想问了，我是不是之前认识你啊？”
一个巫婆的魔杖是其全部力量的来源，要是丢失了魔杖，那么就会给这个巫婆带来一些副作用。
颜落的副作用就是仅仅失去了一点点不影响生活的记忆。
“呵！”商陆一声冷哼，却夹杂了一些幽怨。
颜落怎么看怎么觉得，商陆像是之前用一头美丽的秀发为代价，和她做交易要拿回丈夫真心的深闺怨妇。
挠挠头，颜落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向你许了一些承诺？”
商陆不再阴阳怪气，明显是颜落说对了。
颜落舔舔唇，接着说：“我先说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但是我确实对很多人许过承诺……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觉得我肯定是有苦衷的，但是我忘了……等我找回魔杖，我给你补偿！”
小巫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做的确实不对，解释的时候也很心虚。
人鱼的脸色明明灭灭：“不如现在给补偿。”
“什么补偿？我会尽力的！”颜落点头保证。
“我快到成熟期了，人鱼到了成熟期会和自己找到的伴侣发生点儿什么小巫婆你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难道你要我给你找个漂亮的伴侣？”颜落脸色涨红，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巫婆，自然不知道人鱼到成熟期会受天性的驱使和选定的伴侣生小宝宝。
商陆眼神深沉，定定地看向小巫婆，咬牙切齿：“不用，你帮我度过就行。”
小巫婆摸摸肚子：“我们巫婆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是谁当初说要和我一生一世，还要给我生很多人鱼宝宝的？”商陆直接拽住了颜落的手，眼神偏执，“落落，是你说的。”
马车停下来，没有等到颜落的回答，商陆打横将小巫婆抱起来，笑道：“等找回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就把落落关起来生宝宝。”
颜落瑟缩在人鱼的怀里。
人鱼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本来对丢了魔杖没什么感觉的小巫婆如今燃起了找回魔杖的决心！
邪恶的巫婆永不为奴，更不用说要给人鱼生孩子！
邪恶的巫婆要画个圈圈诅咒商陆自己生孩子。
颜落以为这个舞会和她之前参加的舞会一样，都是那种跳舞交际的，然而一进门，她就感觉到自己被好几个人盯上了……
她被人鱼放在一边，唇边扬起了苦笑，看到一个高个男人大步走过来，深情款款地走近，趁着人鱼不注意，执起她的手烙下一个吻：“仙女教母，您怎么来了？”
颜落还记得，这是灰王子，她曾经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就在舞会上帮了他一把。
她以为灰王子是喜欢那个举办舞会的公主，结果没成想的是这孩子是王室血脉，直接杀了公主和原国王，成了现任国王……
她也记得，她摸着新任国王的头，随口说：“如果你把国家治理好，我就给你当皇后。”
国王补充道：“我把国家治理得很好，仙女教母的承诺可以兑现了吗？”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他。
“落落，找到你了。”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的男人抓到她的手臂，眼神狂热。
颜落吞了一小口口水，这是那个带着七支军队回来、把她敬佩的巫婆前辈半截身子塞进魔镜中的狠人，她那个时候正在前辈的城堡里做客。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的魔杖丢了，慌不择路逃到了海底里。
颜落也记得，当时没了魔杖，为了不重走前辈的老路，她点头答应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
不行，要赶紧逃！
“啊！”有个男人猛地扑上来，虽然被商陆挡住没有扑倒颜落的身上，但是他热泪盈眶，朝着颜落问，“你就是那海的女儿里面的小美人鱼吧！这个世界疯了！穿过来所有的公主都变成男的了！还好你没变！不然我也要疯了！”
虽然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是颜落还是瞥了眼旁边的商陆，再看向男人的时候多了一丝怜悯。
这人，可能是落水的时候救得晚了，脑子进水发炎了。
眼前这个自称被世界逼疯了的男人正是之前那个没有海豚救、不得已颜落亲自救了给送到岸边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