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缺陷就是受制那周山的高塔,那里的祭司似乎可以掌控他,就像他能掌控天瞳。
在他给天瞳的记忆里,那些祭司能用原主的血找到灭世之蛇,然后让原主去杀了灭世之蛇,证明那些祭司肯定能控制他的。
“我们会有办法的。”天瞳搂着我,帮我轻轻的顺着背,柔声安慰我道:“没事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太过惊心,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会心还在发悸。
过了好久,我才缓过来,捏着那张纸,朝天瞳道:“从哪里开始?”
“一个个的来吧。”天瞳接过那张纸,沉声道:“从可能藏有莫家养蛇场的地方开始。你先休息一下,我跟天机局留了话,昆照会将莫家的资料送来。”
我诧异的看着天瞳,他居然还敢和昆照联系?
“那位不敢出天机局的最底层,毕竟他出来杀灭世之蛇,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杀掉,也没有回去,那边的祭司估计也在找他。”天瞳朝我笑了笑,意有所指:“一物降一物。”
“所以天机局需要一个在外面代他办事的。”我从沙发边拿了瓶水,正准备拧开喝。
天瞳却将水拿走,帮我拧开后再递给我:“没错,他也想看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条件是,他现在不动我,天机局给我们提供帮助,你也要留着腹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我突然感觉有点沉重。
从祝九问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个孩子可能对天机局最底层的那个原主很重要。
要不然昆照也不会用这个孩子,和天瞳谈条件了。
或许这个孩子出生后,他就可以从天底局最底层出来了。
毕竟玄九也谈过,要我将孩子给祝由家养,那位要的就是这个孩子。
“他等不急了?”我与天瞳对视了一眼。
所以祝繁山会在半路拦截我,要用巫术这将个还没成形的孩子取出来。
同样天机局在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也联合祝由家在阴河上面布局, 就是为了提前取出这个孩子。
“因为神蛇一族的血咒,他们才打消了剖腹取子的打算吗?”我想到在杀了十巫之一后,袁星辰这才出现,将天瞳叫走。
“是。”天瞳苦笑的点了点头。
有些东西就像化学反应,两个碰在一块可以预测,可三个四个碰到一块就不能预测了。
原本是我和天瞳两个的,可后来多了我腹中的孩子,而神蛇一族的血咒可能很霸道,所以连原主那边也连接上了,所以我们四个碰到一块,那位原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暂时就不敢乱动了。
我沉呼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们在孩子出生前,还是有机会的。
怪不得苏揿那只老狐狸,这么容易就答应给我做靠山,果然狐狸就是这么精。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响了三声后,也不用我们出声,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这次来的依旧是玄九和青语,玄九一脸苦笑的看着我,手上那划着的口子还没好,但脸上的皱纹就更深了。
青语脸色发沉,一进来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不说话。
“苏家主,天瞳法师。”玄九将一叠资料小心的放在茶几上,沉声道:“这是昆老让我给你们的。”
玄九松手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已经开始发黑了。
“玄长老还有多久?”我拿起资料,看着玄九道:“你还以为是因为天瞳吗?”
玄九脸色发苦,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微光:“朝闻道,夕可死矣。我活了上万年,这才知道天地间居然还有这么玄妙的事情,也算没白活对吧?”
他倒是看得开,也不怕死。
只不过他明显也有话要说,但碍于青语在,又不好开口。
“你说,我不会转叙昆老的。”青语见他瞄着,很冷淡的开口:“我只是来问一下祝繁山是怎么死的。”
玄九有点难为情的看着我笑了笑,跟着从胸/前取出那个大乌龟壳,小心的放在沙发边上:“苏家主放心,缚生之术,要对你施,得结合祝由家的巫术,还有蛇族神殿的东西,才有效,这个龟壳只不过是载体,现在已经没有了。”
“所以?”我看着那个大龟壳,突然有点明白玄九的意思了。
“我活得够长了。”玄九伸手摸着那个龟壳,朝我笑了笑:“苏家主不知道怎么看玄龟对吧?”
我见过的乌龟都少,更别说所谓的玄龟了?而且乌龟有什么好看的?
“那龟壳是只母龟。”天瞳只是瞥了一眼,沉声道:“是玄九的伴侣吧。”
不是说是兄弟吗?怎么变成了伴侣了?
玄九呵呵的低笑,慢慢的变成了只玄龟,他实在有点大,一出来,连沙发都挤开了。
天瞳搂着我转了个身,到角落避开,青语却依旧冷淡的坐在沙发上没动。
玄九一只乌龟几乎占了整个客厅,原本放下的龟壳都挤到了它身上了。
“苏家主,给你下缚生确实是我对不住你。”玄九呵呵的低笑,眼睛看着天瞳:“还请天瞳法师护我玄龟一脉。”
我突然感觉不好,可跟着玄九慢慢的将头和四肢缩了回去,跟着整个龟壳就开始变红,房间变得滚烫。
房间的电器滋滋作响,吊着的灯一下子就融化了,变成了白色的液/体“啪”的一下落在了龟壳上,却又瞬间凝固。
天瞳忙搂着我避了出来,悬浮在空中,看着那个龟壳发热发烫。
青语这会倒也没有再安坐了,也跟着引出那条青蛇,纵身到了楼下的树上,抬头看着房间。
等龟壳里的红光消失,天瞳挥手将温度降下去。
阳台的玻璃都因为高温融化流了下去,像融化的塑胶一样,贴在地面和半挂在框上。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因为高温变了形,只两个龟壳半叠着躺在客厅中间。
天瞳伸手摸了摸玄九的龟壳,眼中有什么闪过,直接将龟壳收了。
“他把自己送给你们了,玄龟的壳能隔绝很大部分的气息。”青语再次纵身上来,不过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们:“祝繁山不是那种内心脆弱的人,你们也杀不掉他。”
再次感觉到他们对我和天瞳的轻视,难道我们就这么没用?
不敢杀祝繁山,还杀不掉。
“他会死,是因为信仰破灭。”青语沉眼看着我们,低声道:“玄九突然自燃生机,也是因为这个。他一直认为天瞳才是主生的,却没想天瞳不过是个傀儡。”
“我也有点想不明白了,你们懂吗?”青语握着手腕上那条颜色如同天青色的青蛇。
脸上带着迷茫:“如果我们所有人和其他的生物的生机都附在一个人,或是一个生灵上,我们算什么?”
青语整个人都好像放空了一样:“我们就像是放养的食物一样,我们自己找食物,慢慢长大。等对方需要的时候,就能一口气把我们吞了。”
“可最恐怖的是,养我的东西,居然也是被养着的。”青语似乎在嘲笑,沉眼看着我和天瞳:“天瞳你最能明白这种信仰破灭的感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