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走的时候不用再说,可刘旭宽还是来了。
手边牵着刘珩,看着刘旭安,无奈道:“要你去京城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何苦要想着法儿地撵我们走。”
见他反应过来之前的事,刘旭安也不觉得诧异,毕竟都是皇家出来的,若是他看不出来,那他才是真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亲兄弟。
递了个盒子过去,“给你准备的礼物,回去之后记得来信,若是想我们了有时间可以来看看,只限闲聊。”
刘旭宽接过盒子,没好气道:“知道了,我可再也不想来了,来看你们一回还把我儿子给吓出个好歹来。”
刘旭安低眉浅笑,轻轻拍了下刘曜。
刘曜会意,也从怀里拿出个小盒子来,拉着刘珩的小手,放在他手上,认真道:“珩弟,哥不是故意吓你的,大白真的不吃人,它很乖的,等你胆子大一些了我再带大白去找你玩,大白可厉害了,跑的特别快。”
过了一夜,刘珩对大白的惧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好,那等我再大一些再来找大白玩,现在我还太小了,怕也是很正常的。”
他认真地强调着他还小,所以被吓哭也没什么,都是很正常的表现而已,无需惊奇。
刘曜外头看着他,“可是娘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现在就胆子这么小,将来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
刘珩:“……”又想哭了。
孟琬忍俊不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欺负人,好珩儿不哭,哥哥是逗你玩的,以后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小男子汉的。”
“嗯。”刘珩重重地点着头,“伯母说得对,我会勇敢的。”
刘曜学着他爹常摸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我等你。”
小孩子脸变得快,方才心里还有些不悦,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又冰释前嫌了,拉着小手不愿意走,很是依依不舍。
最后还是刘旭宽抱着把他塞到马车里,这才离开。
“爹,下次我父母什么时候来。”马车里,刘珩问道。
刘旭宽撇了撇嘴,“还是不要来的好,他们一家没一个好惹的,就喜欢看人哭,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刘珩心下有些纠结,想替小伙伴反驳,可是最后还是跟着点头,“堂哥要是能好一点就更好了。”
刘旭宽摸着他的头,不解道:“我小时候就总被刘旭安欺负,那是我傻,大家都说你聪明,怎么还是被他儿子给欺负了。”
刘珩仰头看着他,“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刘旭宽忽然觉得手有些痒,强忍住想拍他的冲动,咬牙道:“哪有这么说自个儿的。”还把他也给骂进去了,可真会挑词儿。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刘曜才放下挥舞的小手,叹气道:“三叔未免也太没耐性了些,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坚持不住了,比之前来的人可差远了。”
“你见过之前来的人?”
“见过啊,他们每次一来店里的小二哥哥们就特别高兴,说又有人送钱来了,人傻钱多,最是好哄。”
孟琬和刘旭安对视一眼,幸亏这话没有当着那些人的面说,不然原本完不成任务就挺惨的了,现在还被这样形容,想想就觉得很惨,岂不是又在人家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噫,忒不厚道,他们可不是那样的人。
“走吧,进去吧。”孟琬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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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又是半年过去。
“请问,刘府怎么走?”
刘曜正在路边和小伙伴玩耍,忽然听到这话,好奇地看过去,只看到一辆马车,外面有个白面中年男子在问路人。
镇子上只有一个刘府,那就是他家,这人是来找他们家?
“就在前面,欸,小刘公子。”那人看到一边的刘曜,冲问路的人说道,“那个小公子就是刘家的小少爷,你们找他就可以。”
那人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马车里传来一声咳嗽。
随即一只手掀开帘子,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帕子抵在唇边,走路间咳嗽不断,好不容易走到刘曜面前,低头看着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认识的人。
刘曜道:“问人姓名之前是不是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似乎极为喜悦,笑了一声,还没说话便先咳嗽起来。
“你生病了?”
康和帝低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里面还有着关切,一时间只觉心中熨帖,“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
“哦。”刘曜点头,“你是谁,找我爹还是我娘。”
“找你。”
“找我?”刘曜纳闷,还有些别样的欢喜,“找我做什么,难道我的大名已经传出这么远了?”
康和帝被他给逗笑了,“是啊,久仰了。”
“客气客气。”刘曜回了一个江湖礼节,是跟着他太外公学的,“你找我作甚?”
“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一眨眼的功夫都长这么大了。”
他似乎有些感慨,伸手想摸他的头,见他没有躲开,更是欢喜,“孩子,这些年过的好吗?”
“好啊。”刘曜觉得这话太废,他过得当然很好。
“那就好。”康和帝似乎有些感慨,“那朕就放心了。”
“朕?这是你的名字?”
“不是,是我的意思。”
“哦。”刘曜点点头,见边上有人打量着他们这边,拉着他走到一旁,康和帝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倒也配合。
拉着他走到无人的角落,刘曜这才说道:“你回去吧,我你也见过了,可以走了。”
康和帝诧异,“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看来他是知道朕的意思的,康和帝也不隐瞒,“按辈分,你该叫我声爷爷的。”
刘曜摇头,“爹没跟我说过他爹。”
康和帝抿了抿唇,“不管他认不认,我都是他爹,是你的爷爷。”
刘曜拧着眉头,不喜欢这样的话,“认的才是爹,不认的那就不是。”
三喜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暗自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前太子的种,说话脾气跟他一个德行,都这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