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睡得快，刘旭安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耍他的了。
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似乎已经打消要离家出走的念头，这才放心地去床上躺着，就这也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深，万一一觉醒来人不在了他可真没法跟她爹娘交代。
孟琬倒是睡得香，心头的担忧还在，但多少免了独自在外的苦，顶多她再忍上几个月等他离开了就好了，届时她就又是她爹娘的心头宝小棉袄了。
这么一想孟琬精神抖擞，心情好了不少，连洗脸的时候嘴里都哼着小曲，转头一看刘旭安盯着两个黑眼圈过来吓了一跳，“你昨晚上做贼去了。”
刘旭安扫了她一眼，“还不是某人大晚上出幺蛾子给害的。”
某人……孟琬有些心虚，好像她昨儿个晚上闹腾的确是不大好，可谁让都是他害的呢，正好屋里又除了她只有他，她不折腾他折腾谁去。
这么想着，心里的愧疚少了许多，孟琬理直气壮地开始撒泼不讲理，“那我怎么就睡得那么好了，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要么是脑子里一天想些有的没的才晚上睡不着，要么就是你不想睡，反正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休想赖我。”
刘旭安气得脑壳疼，手在盆里过了一下朝她弹了过去，孟琬被弹了一脸水，“啊！你要死啊。”
“闭嘴，听你说话我得少活多少年。”
“不会不会的，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的刘旭安真想把一盆水扣她脑门上，深呼了几口气才勉强忍下这个冲动，“洗好了就到边上去，别占地方。”
“我的地盘我想站那儿就站那儿。”
太阳穴被她气得直突突，刘旭安直接抓着她把她弄到了一边，“安生点，一大早上的哪来这么大精神。”
孟琬撇了撇嘴，“就得像我这样，要是都像你一样病恹恹的才没得救。”
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那么大脸觉得她跟理是亲戚，说出来的话一点道理都不讲偏生还能做出很讲道理的姿态来，弄得好像他才是不讲道理的那个人一样。
不想理会她，刘旭安沉着气掬了把水洗脸。
孟琬就站在一边看着，看他洗完了才提醒道：“那个，你刚刚用的是我用过的水。”
刘旭安身子一僵。
孟琬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我的脸也不脏的。”说着，为了证实她的话，孟琬专门把脸往他跟前凑了过去，“你看，白白净净的，比大包子的皮儿还要白。”
刘旭安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看去，果然跟包子一样又白又嫩，与之相比还少了上面的褶子，还有淡淡的香味，摸上去手感应该也不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刘旭安陡然回过神来，被他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么想，一定是昨儿晚上没睡好。
按着她的脑门把她推开，“二两，赶紧伺候你家小姐梳头，都要吃饭了蓬头垢面的像什么话。”
别说，他这架势还挺像正经姑爷的。
二两心里感慨一声，拉着自家小姐往铜镜前走，姑爷今儿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小姐还是不要上去招惹了。
没得到他的回应，孟琬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不过一想到他居然用她用过的水洗脸，她就忍不住想笑。
孟琬一向是对自己很好的人，忍不住的事情绝对不忍，也实实在在笑了。
刘旭安没有看她也知道她在笑什么，捏了捏眉心，暗道这女人果然是他的克星，认命地拿过小和子手上的帕子擦了擦脸，迁怒道：“我的水呢，为什么不早些端过来。”
小和子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手指了一个方向，刘旭安看去，只见那边放着一个孤零零的架子，以往两个架子是放在一块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挪到那里去的，他今天也是气糊涂了才没注意到换地方了。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刘旭安硬撑了一会儿，见他怯怯的，头更疼了，努力缓和了语气道：“怪我没看见，一会儿把那个架子放回这边来。”
“是。”
孟琬还坐在铜镜前梳头，女孩子收拾起来花费的时间总是要多一些的，刘旭安想了下，干脆也不用铜镜来，直接办了个凳子过来坐下让小和子给他束发，他的手艺他的很信得过的。
孟琬看了他这边一眼，问道：“你今天还能去上课吗？我感觉你状态不是很好，要是吓到小孩就不好了。”
刘旭安这会儿都恨不得把耳朵给塞上了，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话这么多了，大约先前他都是怼回去的，一来一回不分胜负还比较爽，现在几乎是全她一个人说，他也不是说不过，就是现在不是很舒服，不想说话，遂只是警告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可孟琬哪里是这样的人，她只知道乘胜追击。
选了支簪子插在头上，她走过来说道：“要不你还是请个假吧，反正现在闻夫子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偶尔教上一天也是可以的，总比你这样带着情绪去的好，你又有个迁怒的毛病，到时候真吓到孩子谁负责。”
刘旭安的火都要被她说出来了，“当然是你负责！你话怎么那么多，安静一点不好吗？你看哪个女子像你一样一早上就这么多话的。”
孟琬似乎被他给吓到了，愣在原地。
看她如此，刘旭安也顿了一下，他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她本身就不是大家闺秀，一个村姑而已，要是话少似乎才不正常，刚要道歉，就听她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世上女子千千万，有娴静的那肯定就有活泼的，你不能因为你喜欢木头就不许我们说话，不讲道理！”
怎么倒成了他不讲道理了。
刘旭安实在不知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只气道：“胡搅蛮缠！”
“你才胡搅蛮缠，是不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又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才会这么恼怒？”说着，她有些好奇道：“难道你真的有个喜欢的姑娘，说来听听，什么样的，是不是温温柔柔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站在树下都能美成一幅画的那种？”
刘旭安忍不住大声道：“少胡说八道了，爷不喜欢女人！”
气氛静了又静。
刘旭安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喜欢的女人。”
孟琬理解地看着他，“我懂我懂，不用解释的。”
刘旭安：“……”不，你不懂，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