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爹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闺女了,所以故意把我诓到这儿来让我自生自灭啊。”孟琬看着地上的水,缩到马车里,皱眉道。
刘旭安将帘子放下,吩咐小和子往地势高些的地方走,“看来这次的水患是真的严重。”
“嗯,不小,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雨。”都下成河了,啧,“要不咱们回去吧,可别再把自个儿的小命给搭上了。”
刘旭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别怕,我知道附近有块地势高的平地,我们只要在那里就不会有事了。”
“那万一雨下不停把那里也淹了怎么办。”
这下刘旭安也说不出来了,“应该不会吧,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吧。”
“那可说不定,万一呢。”孟琬看了眼车顶,雨水像不要钱一般泼在上面,真担心什么时候会不会把马车都给穿透了。“不对啊,我也没得罪我爹啊,他干嘛这么坑我。”
“怎会,岳父最疼你了,说不定等明天雨就停了呢。”
“这事谁能说得准啊,算了,来都来了,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要是还下的话咱们等把粮食分完就走。”
“好。”
往高些的地方走,水少了些,刘旭安掀开帘子看着一旁的山崖,眉头紧锁。
“怎么了,看什么呢。”孟琬凑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刘旭安指着一旁的山说道:“你说,雨这么大,会不会把上面的石头冲下来。”
孟琬抖了一下,“你别胡说啊,万一真塌了那我们就完了。”
见她似乎真的有些怕,刘旭安赶紧道:“我随便说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孟琬呼了口气,“你可别再吓我了,万一这儿真塌了那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没事,就算这里塌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离开。”
孟琬捂住他的嘴,“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万一你是乌鸦嘴怎么办。”
刘旭安眨了眨眼,“窝无四……”
孟琬松开手,“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乌鸦嘴。”
“是不是乌鸦嘴也没多大关系,只是有的事吧,你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可能发生。”
刘旭安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好,那我以后多说些好的事。”
“也别,你怎么听说过有句话叫做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所以啊,还是不顺心的事多些。”
说坏的不行,好的也不行,女人啊,就是不讲道理。
孟琬眯了眯眼,“你这副表情,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刘旭安笑得得体,“怎么会呢,娘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哪有什么可吐槽的地方。”
“哼,谅你也不敢。”
“主子,夫人,到了。”小和子在外面说道。
“到了,这么快。”孟琬掀开帘子,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下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哀鸿满地,饿殍遍野,马车甫一停下,一双双饿急了的眼睛便看了过来,有几个人想往这边走,可是早已饿得失去了力气,没走几步便跌在地上,只一只只手不甘心地伸了过来。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走的时候她爹非要让他们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了,然而在此时,即便是再破烂的马车也是很惹眼的存在。
“别看。”刘旭安忽然捂住她的眼睛,将她塞了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他们身上穿的是捕快的衣服。
刘旭安道:“我们是从彰宁镇来的,听说这里发了水灾,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带头的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走走,没什么你们能帮的,别捣乱就行了。”真是吃多了闲得慌,没事跑这里来发善心了,什么毛病。
刘旭安正要说话,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旭宽快步上前,眼里满是敌意,“你来这儿做什么。”
刘旭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只扫了眼周围的情况,心里有了些了解,对之前与他说话的那人喊了颔首,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看着有些面善,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站住!本皇子让你走了?”刘旭宽怒道,这人以前仗着太子的身份嚣张跋扈也就罢了,现如今不过就是一介平民,居然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刘旭安不理他,钻进马车,让小和子先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刘旭宽气得不行,想过来与他理论,然又被身旁人叫住,只恨恨地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躲到何时。”
“喂,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他气呼呼问旁边的人。
杜野随意说了句“路过”便离开了。
刘旭宽咬牙,好啊,一个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总有一日他要让他们看看他的厉害,定要他们为今日的不敬付出代价。
“我想起来了。”刘旭安忽然出声道。
“想起什么了。”
“刚刚我看到了一个人,方才没想起来以前在哪里见过他,现在知道了。”
“谁啊。”孟琬疑惑道。
“就是之前把温启杰带走的那个捕快,我就说嘛,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孟琬当时还在牢里,自然是没有看到的。
“哦,他是府衙的捕快,来这儿也不奇怪。”
刘旭安点了点头,“嗯,对。”
“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你那个蠢弟弟的声音了。”
说起刘旭宽,刘旭安也有些无奈,“嗯,是他,知道会碰上他,可是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了。”
“这大概就是冤家路窄了,欸,他怎么那么恨你啊,唔,说恨又好像不太像,每次一看见你他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也不说动手,就是拿嘴刺你几句,看起来怪怪的,就好像是要吸引你的注意力一样,说,你是不是对小少年做过什么。”
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刘旭安无语地伸手推开的她的脸,“胡思乱想什么呢,那些不靠谱的书以后少看,整天没个正形的,我跟他就是天生处不来,哪里有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噫,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还说心里没鬼。”
刘旭安捧着她的脸,无奈道:“我说刘夫人,要是他真的对我图谋不轨你是不是该把他揍一顿啊,现在一副要看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夫君对我情深似海矢志不渝啊。”
呵呵,她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怕是巴不得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