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太累了。”孟琬瘫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想起来，这一个多时辰她前头后厨两头跑个不停，感觉腿都要断了。
刘旭安也没好到哪里去，捶着腰坐下，“没想到做小二也这么难。”
旁边正好有个小二经过，笑道：“姑爷小姐就是不习惯，等过几天熟了就好了，上手很快的。”
“嗯，希望吧。”孟琬灌了杯水下去，这一个时辰她都忙得顾不上喝水，忍不住吐槽道：“你说他们怎么问题这么多，来吃个饭还问这个问那个，直接吃不就得了嘛。”
小二解释道：“来咱们这儿的呀，有的是老客，那不用解释什么就知道点什么，可有的是过路的客人，头一回来，不知道什么好吃自然是要问一问的，而且咱们的菜单也是常换的，有些新奇的菜我们也没吃过，自然就更稀奇了。“
这个她倒是知道，她爹时不时就从外头弄个食谱回来，说是一年到头总是那些花样客人也会吃腻的。
“唉，都不容易啊。”
“现在知道不容易了吧，别总是以为赚钱很简单的样子，你觉得简单那都是因为有你老爹我在前面打拼。”
这孟琬不否认，“所以啊，我最喜欢爹了。”
“哼，是喜欢我的银子吧。”
“都一样都一样，爹您坐，这会儿不忙了？”
“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当然能，我像是那么快就打退堂鼓的吗？”
刘旭安也笑道：“就是第一天不太熟悉而已，等过几天就好了。”
“嗯。”孟洲点头，“就是得要从最基础最简单的做起，不然以后你们不懂客人需要什么，那还开什么店。”
孟琬想了想他的话，笑了，“还是爹经验丰富，所以让我们当小二是您跟娘提议的吧。”
孟洲笑了笑，没说话。
孟琬撇嘴，看吧，他外公还总以为家里是她娘做主，实际上啊，大权还是在爹的手里滴，只不过他不爱显摆罢了。
刘旭安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原来是如此，心里的想法跟孟琬一样，深藏不露啊。
“咳。”孟洲收了手嘴角的笑，“好好干，多听多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这儿这么多人呢，都是你们的前辈。”
王叔笑道，“那我们可不敢当。”
“敢当敢当的。”孟琬说道，“我爹说的没错，您是我们的前辈，我们还有的学呢。”
“就是，你也别客气，她做的不好的你就直接骂，不用不好意思。”
孟琬和他一唱一和，“嗯嗯，您别客气，我脸皮厚，不会动不动哭鼻子，您该说就说，该骂就骂。”
哪有人主动找骂的，王叔无奈地看了眼这对父女。
“对了小姐，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知道之前闹事的那些人都是一伙的，还是来陷害我们的。”
孟琬摆了摆手，“您叫我琬琬就好了，之前我不是一直在楼上坐着嘛，那个位置好，底下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再说了，咱们家的菜好酒好是出了名的，先前也不是没见过闹事的，可天天捧着闹事的还真没有，那回那个说咱们酒掺了水的，我专门去酒窖里看过，都好好的，他把酒瓶给摔碎了，没法鉴定是不是掺水了，我就去看了他那壶酒的酒缸，这才确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王叔恍然大悟，“所以之后你就派人去盯着他们了？”
“聪明，一点就透。”
“你这丫头还真是机灵，掌柜的，虎父无犬女啊。”
孟洲也是一脸得意，可嘴上还是客气道：“就是些小聪明罢了，上不得台面。”
要是你笑得不那么大的话就更好了。
“王叔。”孟琬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有个事我不大懂，想问问您，可以吗？”
“问，掌柜的刚刚不是说了嘛，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
“那我就问了，我就是好奇，这些事我能看出来您肯定也早就看出来了，您眼睛利，只要来过这里一次的人您也都能记住，您这么聪明的人该不会看出里面有问题吧。”
王叔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对那些人那么客气呢？有的甚至还赔了银子。”
孟琬想了想，“我想，是为了酒楼的名声吧，那些闹事的人都是横的，还都挑在饭点人多的时候，要是真闹起来也不好看，且不说谁对谁错，吵着别人了就不好，大家都是来吃饭的，要是打起来再波及到旁边的人岂不是坏了心情。”
“嗯，有道理，还有呢。”
“还有……”孟琬摇头，“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王叔看向孟洲，见他点头才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原来是这样。
“高，实在是高。”
王叔被她夸得都觉得受不住了，“有什么高的，咱们不也是想到一处去了，你也都看在眼里，还不是怕打草惊蛇，等着背后的人自己跳出来。”
“所以啊，我看似是在夸您，实际上是在夸我自己。”
“你啊……”王叔虚点着她。
孟洲也是笑意满满。
下午酉时那会儿有来了不少人，一直忙到戌时末人才慢慢少了，王叔说，要不是现在天冷了，定是要忙到亥时甚至子时才行的。
孟琬顿时生出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来，幸亏他们不是夏日来的。
不过这会儿外面冷的很，也不是很好受。
“姑爷小姐快回去吧，剩下的我们来收拾就好了。”
看也没剩多少活，孟琬也不推辞，“拿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干完了也好好休息。”
“嗯，快些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乐氏派了马车来接他们，一回到家孟琬就冲到房间钻进被子，一个劲儿地哆嗦，“这也太冷了。”
刘旭安也搓着手，“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了，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吧。”
“嗯，也快了，到时候就更冷了，不过有雪玩，也挺好的，欸不好，今年没得玩了，都得干活了。”
“也没事，酒楼里面也暖和，吃饭也方便些。”
孟琬贼兮兮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酒楼里的饭菜更好吃？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娘一般都不让我去的。”
“为什么。”
“她说，酒楼里吃饭哪里有自己家吃的舒坦，可那是自家的酒楼，舒服的紧，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多陪陪她。”
“真好。”刘旭安羡慕道。
“唉女人嘛，就是要哄着的，你娘呢，也是这样吗？”
刘旭安脸上笑意散去，低头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娘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