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饶有兴趣地绕着刘旭安转了几圈,还颇有闲心地评价道:“马步扎得还不错,姿势标准,四平八稳。”
刘旭安瞥了她一眼,废话,把你屁股底下放个火盆试试,旁边还有个拿着鞭子甩得响亮的人看着,你敢不标准嘛。
也知道她不怀好意,刘旭安深呼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跟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女人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可是真的好气啊,早知道如此在乐氏打她的时候他好歹替她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假装也罢,也好过他幸灾乐祸被她得个正着。
这风水转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猝手不及。
欣赏够了他的神色变幻,孟琬只觉身心舒畅,连身上原本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还不忘让自己心情更好一些,“外公,还是你教得好,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模有样了。”
“欸这可就是你小看小安了,当然了,高看我是对的。”乐一刀捋了捋胡子,乐呵呵开口道:“小安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以前学过?”
刘旭安点头,“嗯,学过,只不过学得不认真,只是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而已。”
“你倒是坦诚。”乐一刀看刘旭安的眼神越发满意,他平生最恨就是满口谎言嘴里没一句实话的人,这小子倒是意外地合他眼缘。
事情的发展似乎并不想她想象的那样,孟琬眨了眨眼,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难道她家又要有个人要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那可就不大妙了。
正想着,就听她外公说道:“琬琬,来跟外公过几招,让我看看你近来偷懒了没有。”
这哪里还用问,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她每日在家都是睡到自然醒,武功一事想起来才会练上一会儿,而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想不起来的。
讨好道:“外公,我还伤着呢,不能与您痛痛快快地打,等过两天我爹娘发现我不在来接我的时候,让我爹好好陪您练,您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爹每日勤学苦练,就是为了能让您高兴,您可得给我爹这个表现的机会。”
说得好像自己多孝顺一眼,实际上是个为了自己连爹都能坑的人,啧啧,这女人实实在在是个不可深交的,你把她当朋友,谁知道她哪天就会坑你一把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着实可恨又可气。
刘旭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也是过两日,是你爹尽的孝道,他是他,你是你,今日是你尽孝道的时候,好好表现,我相信你。”
说着还对她眨了下眼睛,一脸的鼓励。
孟琬悄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好好扎马步,不要一心二用。”
目的已经达成,刘旭安也不多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这个人一向心眼很小,他要是过得不舒坦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所谓独郁闷不如众郁闷,这是如此。
“小安说得对,琬琬呐,外公知道你伤还没好,你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咱们就过上几招,点到为止,寨子里的那些人我都打遍了,毫无新意,我早就盼着你来了,你昨儿个要是不来,我也正打算书信一封与你,来,陪外公玩玩,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孟琬叫苦不迭,原来是她自己送上门的,看情形也是躲不过这遭了,只好苦哈哈地应下,“那就请外公手下留情了。”
“自然自然。”话音刚落,他便一掌打了过来,孟琬险险躲过,不敢接他的招,谨慎地躲着。
乐一刀不满道:“出招。”
无奈,孟琬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刘旭安在一旁看得兴起,起初只是看看热闹,渐渐地倒是看出了些门道来,乐一刀毕竟经验老辣,实力不容小觑,而孟琬显然功力还不够,但胜在招式出其不意,常常出人意料,两人对招拆招,一来一往,倒是有点意思。
很快,孟琬便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急声道:“我认输我认输,不打了。”
乐一刀收了招式,有些不满,“琬琬,你不进步也就罢了,怎么还退了这么多,哼,在家玩疯了都不记得练功了吧,全然继承了你爹的偷奸耍滑,外公的勤勉你是一丁点儿也没学到。”
在孟家的时候便是做错了什么都归结到孟洲身上,没想到到了这儿依旧如此,亏得孟洲还经常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地御妻有道教女有方,原来都只是假把式而已。
孟琬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想到外公已经把罪魁祸首给找好了,她低着头不说话,权当是默认了。
匆匆赶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的孟洲:“……”
感觉到动静,乐一刀看了过来,冷笑一声,“拐跑我女儿,教坏我外孙女,你还有胆子来。”
孟洲不敢反驳,把手上拎的一大堆礼物递过去,讨好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是我不好,没有教好琬琬。”
至于他说的拐跑他女儿,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他就装傻充愣只当是没听见。
乐一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早就想通了,刺他几下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来,过来陪我练几招。”
孟洲哪敢拒绝,此时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好好,您稍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放下,再换身衣服就陪您练练招。”
他现在穿的是广袖衣衫,富贵有余,却不适合打架,得换身紧身的才行。
乐一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滚吧滚吧。”
孟洲麻溜儿地滚了。
看着乐氏,乐一刀又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道:“柔儿来了,你可得多上山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老头我一个人在这儿孤独的紧,可怜呦。”
孟琬眼睛斜了一下,看了眼旁边草丛里的人,这不满山的都是人么,他老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孤独了。
乐氏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安分点。”然后看向在那儿卖惨的老父亲,有些无奈,忽觉头有些疼,“爹,吃早饭了吗?”
“没呢,知道你要来等着你一块吃。”
“嗯,看您一头的汗,一大早的就跟两个孩子疯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他们一样是小孩呢。”
“差不多差不多,我与常恒那些人玩不来,还是琬琬和小安更好玩一些。”
一时间乐氏头更疼了,家里要管两个小的一个大的,这儿还有一个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