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只只再一次站在门口鞋柜的镜子前。
只不过印着外卖两个字的体恤被换了下来，她穿上了一身职业装。
白色衬衣加黑色西裤，还有脚上踩着的一双在批发市场花二十块钱买下来的黑色小皮鞋。
从王大妹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她辞去了外卖的工作，在家里待了一天，下载了无数个求职软件，才找了一个离自己家最近的，还不要求学历的前台小妹的工作去应聘。
近到什么程度呢？
就在隔壁小区，走路也就2分钟的路程。
约的早上十点钟。
余只只再看了看自己整理的无可挑剔的马尾，打开门走了出去。
“早哦，妹儿，要不要来一卦？”
也不知道门外的应潮生等了多久，本来应该说普通话的他，现在却说着不太熟练的渝州方言和她打招呼。
唯一相同的是他脸上万年不变的假笑。
一元硬币被余只只抛了起来。
应潮生随手一抓。
摊开，还是字的那面朝上。
“大凶，我和你一起？”
余只只刚要说话，结果应潮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他看了余只只一眼，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就算是目的地离得近，但是早到，是一个面试人的基本礼貌。
余只只小心翼翼的看了应潮生一眼，发现他沉寂在自己的电话里面，压根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挂，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刚好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
应潮生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想一起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倒是余只只，没了应潮生跟着，松了一口气，走出小区的时候都感觉外面的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按照导航的指示，余只只走出小区，超前还没走到几步又进了另一个小区的后门，这个小区，就是她面试地点的小区。
“1单元，32楼。”
看着地址，余只只按了电梯，却发现32楼的电梯怎么都按不亮。
就在她还在研究电梯按键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电梯已经停了下来，是28楼。
然后电梯也没有再关上的意思。
这什么情况啊？
余只只不知道，她只有打起十二分的胆子走出电梯。
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的白天，电梯门外却是阴森黑暗的，只有零星几盏声控灯，刚出电梯门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这股凉意是衣服挡不住的感觉，一直在刺激着她的皮肤，乃至于她的神经。
余只只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刚拿出手机，身后的电梯门却悄然无声的缓缓关上。
手机屏幕照得余只只的脸颊一片惨白，手机的信号也是空白一片。
“什么情况啊？这都2023年了，还能有没有信号覆盖的地方？”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后面的电梯早已走到了一楼。
门边的按键也坏掉了，按不亮。
电梯坏成这样，是余只只没有想到的。
和“贫民窟”做邻居的小区，余只只天天路过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区的有多破旧的，但是没想到这里面的电梯都没有物业来管理。
她壮着胆子往前走，想试一下到其他地方去会不会有信号。
为了不让楼道的灯熄灭，她还时不时的跺脚发出响动。
一般来说，楼道靠近下方，会有一个绿色的标识牌，来显示消防通道的方向，也就是楼梯通道。
但是这个小区的电梯都这样破，标识牌也没有一个，余只只好不容易摸索着，才找到的消防通道，居然还是锁上的。
“嘿！”
就在声控灯灭掉的那一刹那，余只只的汗毛倒立，立马吼了一声来喊亮声控灯。
声控灯是亮了，跟着响起来的，还有锁住的消防通道的门。
“砰砰砰！”
消防通道好像在被人用力的拍打着。
差点吓掉了余只只手里的手机。
她立马拉开和消防通道的门的距离，屏住了呼吸。
消防通道的门还在被拍打着，还有一点细小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显得格外细小。
不得已，余只只只有凑近了听。
“有没得人？开一下门呢！”
这消防通道外面有人？
这人被关在外面为什么不直接走掉？
余只只挪了挪了脚，研究了一下这门，就一个很普通的门栓，直接往上抬，门就开了。
吱
门朝余只只的方向打开了。
一个男孩子，瘫坐在门外，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裤和运动鞋，上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里面配了一件白色的体恤，体恤上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笑脸图案，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支架，低着头，深棕色的头发看起来浓密又扎手。
原来，消防通道被堵上了。
如果关上门的话，外面就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还是没有窗户的那种封闭式的。
“你没事吧？”余只只半蹲着，望着眼前颓废的男孩子。
苏小北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女孩子，并不如心里想象的那样好看，但是眼神纯粹又明亮，马尾在脑后面垂到一边儿。
“谢谢。”
他的声音已经哑了，扶着墙，踉跄的站起来。
“你是被谁整了？”真是个小可怜，年纪看着也不大。
“没得哪个。”
说到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只只的错觉，苏小北毫无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
手机支架被他收起来，手机的电筒打开，他们俩来到了电梯口。
“这个电梯坏掉了。”
余只只的话音刚落下，苏小北的手已经按亮了电梯下降键。
“怎么会？”
压抑的空间里，不仅仅有余只只疑问的声音，还有苏小北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叮。
电梯到了，余只只和苏小北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苏小北死死的盯住电梯下降的楼层，一直到了一楼。
他迫不及待的走出了单元楼，撑在了小区的花台上。
“你没事吧？”余只只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面试的时间已经过了，app也收到了hr发来的疑问。
“我没得事，姐姐，你有事就先走嘛，莫管我，我在这儿坐哈就回去了。”苏小北摆了摆手，不想再过多的麻烦别人。
但是看着余只只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撑了起来。
“那天晚上，在城墙上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