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消防通道的门进来之后,余只只才觉得被人跟踪的那种感觉消失了。
她一个人慢慢走着,除了她的脚步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应潮生?苏小北!”呼喊声在28楼回荡,声线有些发抖。
余只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一层楼周围的墙,好干净,在32楼看到的那些小广告,一张都没有。
按理说他们是从29楼下来的,在28楼,或者是27楼的时候余只只前面的人消失了踪迹,然后是她再往下跑了一层。
所以,她现在待的楼层,要不是27层就是26楼,总归不会是28楼。
26楼和27楼她都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楼道里有没有被贴广告。
但是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只有28层到32层这四层是没有人住的。
那她现在,到底是处在几楼?
越想越让人觉得恐怖,余只只不敢往最坏的去想,被封住的楼道和她早上打开的消防通道相重合。
她现在只想着快点离开,管它是26还是27。
手指在电梯按键上按了好多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嘿!”余只只时不时的从嘴里发出声音,或者用脚跺了跺来保证感应灯一直亮着,手机也被她拽的死死的,可惜上面一格信号都没有。
和她早上碰到苏小北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电梯从一楼慢慢的往上升,到了28楼,门却一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在楼道里响起。
是苏小北的手机?
手机铃声是水果手机最常见的那种,她慢慢的,朝着手机铃声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在1404的门外。
1404,这是苏小北从街坊邻居的嘴里了解到的灭门案事发地。
吱呀。
余只只的手腕下发力,打开这一扇尘封许久的门。
“老公你回来了?”
面前的一切全都变了一个场景。
余只只知道,她又要经历一次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事情,就如同当初在王大妹的身体里一样。
这一次的“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颓废,又野心勃勃的男人。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年龄才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无袖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可能是为了方便,长长的卷发被随意扎在了脑后,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质。
看到男人回家,她立马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包和手表,拿出家居拖鞋。
屋子是敞亮的,客厅很大,装修很豪华,全是木质家具,地上坐着的一个差不多4岁左右的小女孩,不远处的书桌上,还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在写作业。
两个孩子看到父亲回家,也非常的高兴,嘴里叫着爸爸上来抱他。
这个男人名叫张鸣,今年快40岁,房间里的女人,是他的老婆潘虹,八岁的是他的大儿子张瑞,小女儿叫张灿。
张鸣在一家灯泡工业园上班,是老板杨牧的得力助手。
可是最近公司快要申请破产了。
他在这家公司干了快二十年,现如今灯泡这个行业竞争大,人到中年,公司破产之后,自己找工作也不好找,而两个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以后要用钱的地方也多。
家里的全部积蓄也在去年买了这个小区的三室两厅大平房。
老婆潘虹从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上过班,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张鸣一旦失业,如果在两个月内找不到与现在工资齐平的工作,那么到了第三个月,可能一大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的工作再出色,也阻止不了公司的破产。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又联系了几个行业内的好友,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他的工作。
那些好友要么不回复,要么就和张鸣公司的情况差不多,都自身难保。
“老公,你又要出去吗?饭还没吃呢!”
张鸣抱了抱自己的孩子之后,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又准备下楼,“我下去买两包烟。”
买烟不假,更多的是他不想在家里待着,看着孩子的欢声笑语和温柔的妻子,他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不得不说,这个小区不愧是高档小区,里面的配套设置完整,绿化做的也非常好,比起二十年后,现在看起来,更有质感。
张鸣接过小卖部递过来的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打火机。
估计是没带。
他刚准备找小卖部老板借一个,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帮他点燃了香烟。
张鸣深吸一口气,看向来人,“谢了啊兄弟。”
“小事。”那人笑了笑,似乎还有话要对他说。
这个人,张鸣不认识,但是在张鸣身体里的余只只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当初把龙鳞给王母的那个道士吗?
可能是现在的时间比他去找王大妹的时候更早几年,所以现在的道士比以前看起来要年轻一些。
也没穿道袍,反倒是穿了一身03年最流行的一身服饰,算是个潮人。
“我看大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活里头碰到啥子不顺心的了?”二人肩并肩的走到了小区的凉亭里面,都拿着烟吞云吐雾。
张鸣没说话。
“其实我平时有个爱好,喜欢研究一些周易这种,要不大哥你说一个字,然后我来解,你再看我说得对不对。”
道士的话让张鸣有了些兴趣,他笑了笑,随口说了一个字。
然后看着面前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在面前掐着手指神神叨叨。
半晌,道士笑了笑,看向张鸣,“我晓得大哥在烦心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对吧。”
“呵呵。”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对于张鸣来说,可是无关紧要。
毕竟人生在世,烦的,不是工作就是家庭。
“工作上都是小事情,大哥现在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钱,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后面的这句话,倒是让张鸣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人突然就这么冒出来的,对他一个快要失业的人,是有什么企图呢?张鸣心中的警惕又多加了几分。
“您从小都是孤儿,一路奋斗到现在已经算是非常的成功了,但是公司又面临破产,家里又有几口人等着吃饭,这些都是小事儿。”道士也不想再装腔作势,“我碰到您也是有缘分,因为我最近也在烦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我家祖上有一件宝物,需要用未出生的婴儿的气来养这件宝物,我给你五十万,这件宝物,你拿回去让你妻子天天佩戴着。”
那是一个古风的锦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绣线已经开始掉色。
一块呈蓝色的清澈龙鳞被拿了出来。
道士让张鸣看了一眼之后又放了回去。
“囊个样?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