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拦住你弟弟!”薛母推开薛建国,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
薛建国学着他哥哥以前的样子,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承受这一切。
在薛母没有看到地方,他垂下的头颅,眼神里闪过一丝隐忍。
等到薛母累的昏睡过去,薛建国才走出了房间,站在空荡荡的院坝里,呼吸着新鲜空气,铺子有了,房子有了,钱也有了,有什么不好?
不就学做棺材吗?虽然是晦气,但是学做棺材的,是他弟弟薛建平,可不是现在的薛建国。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立马拿起一旁的扫帚打扫起院坝来。
以前的时候,结婚得早,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就已经可以定亲了。
薛建国作为薛家的老大,本该十六岁的时候就定下来的,但是以前除了一间破房子,家里什么都没有,存款也没有,就算薛建国再稳重,再有责任,长得再帅,哪家敢把女儿定给他们?
现在不一样了,铺子都有三间呢!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薛建国的爸爸在外发了大财寄钱回来的,也可能是本来家里也有这么多钱,这不是看到薛母生病了,迫不得已才动了压箱底的钱置办了三间铺子?
不管怎么样,铺子,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让薛母有了给薛建国定下亲事的底气。
至于薛建平,等他回来再好好收拾他。
关于神医交代给他们的事情,现在的薛建国对着薛母就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完全都是胡编乱造的。
救回薛母是真的,花钱帮他们置办了铺子也是真的。
让学做棺材,是为了帮神医积一辈子的阴德,是假的,这是薛建国胡编乱造的,神医盘下铺子做棺材的原因,只有真正的薛建国才知道。
“是该谢谢神医。”薛母皱着眉,犹犹豫豫,感谢归感谢,学做棺材,给神医积一辈子阴德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都要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把自己的小儿子给连累了。
看不出来建平平时在家里不着调,没想到还愿意打一辈子的棺材,做一辈子的晦气事,等他回来,再怎么生气,可能也下不去手了,只希望以后不能亏待了他才好。
薛建国的亲事,在薛母的病大好之后定了下来,是薛建国的小青梅,李望书。
李望书家里世代都是书香门第,她爸爸也是学校的老师,年纪和薛建国一般大。
以前上学的时候,当时和薛建国还有薛建平一起,三人很是要好,可是薛建国和薛建平上到初二就没上了,李望书上到高二也没上了,成绩实在是差的厉害,借着家里的关系,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是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
平时教教笔画和一二三的打字,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望书一直都很喜欢薛建国,以前因着薛建国家里条件不好,定亲的事情她提都不敢提,就算家里要给她介绍其他的对象,也是被她一拖再拖,现在好了,薛建国家里发达了,三间铺子!
她父母听到薛建国上门提亲的事情,那是一百个愿意。
在以前,就算定了亲,也要看好日子再过门。
薛建国急得很,想敲定最近的一个好日子,但是薛母不同意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好,就算薛父工作忙回来不了,但是弟弟是为了这个家才去学做棺材的,往大了说,因为薛建平,薛建国才能娶得到李望书,才能娶得上这么好的姑娘,得让他沾沾喜气,去去晦气。
薛建平学做棺材,那不知道得学到哪年哪月去了,薛建国心里十分着急,难道薛建平什么时候回来,他才能什么时候娶望书吗?
“我知道你着急,这不是写了一封信给你弟弟,替你催催他吗?可以让他先请假回来参加你的婚礼,然后再回去的呀。”
果然,在得到薛母寄回去的信没多久,薛建平就回来了。
薛母觉得,小儿子经过了这一番事,好像沉稳了许多,越来越向着老大靠近了,老大最近啊,人逢喜事精神爽,那一天天挂着的笑,是以前没有的事儿。
两兄弟还没有时间寒暄,薛母就带着李望书的父母把日子给定了下来。
等到薛建平找到薛建国的时候,一切都木已成舟。
两兄弟顶着月色站在关上门的院坝里,刚送走李望书一家,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薛建国”更是喝的脸色通红,浑身洋溢着喜庆。
等到他转过身体的时候,一个拳头,毫无征兆的落到了他的脸上。
酒劲加上这一拳的威力,“薛建国”倒在了地上,脑袋晕乎乎的,半天都起不来。
他的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脸,低下头先笑了笑,然后再抬起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是愤怒的,因为外出闯荡而有了几分男子气概的兄弟,“哥,你这打我也没用啊,是望书家里急着给她定亲,也是望书非要嫁给薛建国。”
“薛建平,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无耻!”
怎么能顶着他的身份,和望书定亲呢?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李望书喜欢的是真正的薛建国,而不是现在这个,顶着他壳子的薛建平!
“哥,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薛建国”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把脸伸到了他哥的面前,“我就是薛建国啊,不是吗?如果李望书是真的喜欢你,那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到底谁是薛建国?”
“你!”“薛建平”气红了脸,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提到自己面前。
月光下,这样一看,余只只更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半晌,“薛建国”被放开,是啊,如果李望书是真的喜欢他,那怎么会看不清楚,到底谁是真正的薛建国呢?
他颓废的垂着已经有些茧子的双手,撇了“薛建国”一眼,转身往回走。
“放心吧,弟弟,我以后啊,会好好照顾你的嫂子,李望书的!”
身后的话里带着炫耀和挑衅,“薛建平”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所有的不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