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南伊是在靳廷深那张大床上醒来的,转了一圈发现靳廷深不在。
手机里廷许发来消息,提醒她约好今天要看的话剧9点开场,问要不要去接她。
打开定位看了下,这里华茂大剧院并不远,便回了个消息说自己能过去。
翻出昨天的通话记录打给靳廷深,她需要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里,不然连这个门都出不了。
“醒来了?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还不等她说话,三秒……电话就断了,在对方挂断之前,林南伊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靳廷深拎回来的早餐颇为丰盛,去厨房拿了碗筷,看见林南伊还傻站着看着他。
“你的衣服在衣柜里,没打开?”见她摇头,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是靳廷深第一次这样照顾人,明明心里欢喜,却又装成不经意的样子。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洗漱间有新的日用品,收拾一下,等会儿过来吃早餐。”说完便将人领了过去。
林南伊想着等会还得抓紧时间回去,飞快地收拾好,便坐在了餐桌旁。
看着面前安静进餐的男人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靳总”
男人挑眉,靳总?他不认为在两人现在的关系需要叫得这么生疏。再不济她小时候也是叫他一声廷深哥哥的。
看着面前神色瞬间疏离冷淡的男人,林南伊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一紧张就咬嘴唇,这个习惯一直以来都没变。靳廷深看着那淡淡的唇色逐渐变得艳丽,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你今天想做什么。”今天他将所有的邀约都推了,就只打算和她待在一起。
“我上午九点约了同学看话剧。”林南伊想了想没有说那个人廷许,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复杂。
这家的小面包真好吃,挺想知道是哪家做的,她想下次买给程渊尝尝。
“上午九点的话剧吗?那刚好我们一起吧”
“那。。那个,不了吧,这个票很难买的,都要提前定的。”林南伊没想到靳廷深会生出与她一起去的想法来。
靳廷深却只是嗤笑了一声,拿过手机,他靳廷深想要一张话剧的票这还不简单“你坐哪个位置,你同学需要去接她吗?”
靳廷深理所当然地觉得跟她一起去看话剧的会是一个关系要好的女同学。
女孩子好像就喜欢看这种。
看到对方迟迟不回答,这才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女孩嘴唇微微抿着,手指有些不安地搓着衣袖。
一副拒绝地样子。
“我,我想自己去。”靳廷深的视线太有压迫感,但是林南伊去还是不得不开口。
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靳廷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也不想以后再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我就坐你旁边,不打扰你们,你可以当不认识我,可以吗”靳廷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不泄漏一丝卑微。
“今天我推了所有的事情,可以陪你一整天。”难得地解释了一句,这么低三下四的靳廷深,要是让别人看见,绝对会惊掉下巴。
明天他得去榕城一趟,估计得一个星期。
今天他也就只想和她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他几乎有些迫切地想要溶入她的生活,让她变成他的。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当他满心欢喜地觉得两人更进一步时,就会被狠狠地砸入深渊里。
“我跟廷许一起。”当对上靳廷深那锐利的视线时,顿了顿林南伊还是决定继续说出来“我觉得你和我一起去见他并不合适。”
说完便低下了头,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而从林南伊嘴里轻声说出来的话就像是给了他一巴掌一样,瞬间将他打得清醒了过来。
这几天是他太乐不思蜀了,昨天她的顺从,让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他自作多情了。
“吃完了你收拾一下。”说罢便拉开椅子,站起身回房。
砰……
当门关上的那一下林南伊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有点委屈。
靳廷深刚才太冷了,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囫囵地吃了点东西,剩下的早餐太多,便分类装好放到冰箱里。
本打算直接走的,却发现手机还在房间里……
靳廷深太难受地倒在床上,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
枕头上掉了一根粟色的长发,他拾起,轻轻地绕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好似将自己的心脏都打了一个结。
他像是回到三年前,刚发现自己那隐私而又阴暗的心思时,那么压抑又难受。
他知道廷许是喜欢林南伊的,一直喜欢。
从小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就亲厚,有什么事,廷许第一时间告诉的也是他。
林家跟靳家往来一密切,一直唯靳家马首是瞻。连带着小辈们经常玩在一起。
从小他们住的都是同一个大院,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起,廷许口里越来越多提起林南伊了,眼里的热切一日比一日浓,那欢喜藏都藏住。
最开始他听得出神,觉得廷许是有些说故事的天分的。
每每他跟林南伊之间的发生的事儿,就算是小到一起捅了一个蚂蚁窝,都能被他说得分外有趣。
小时的靳廷深那时候还没意识到,哪里是故事有趣,他感到有趣的其实只是故事里的人。
他是靳家长子,从小接受的就是最严苛的训练,如何成为靳氏最合格的继承人,最强大的领导者。
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不是不羡慕的,不能参与,哪怕听听也好。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开始害怕看到廷许提起林南伊时那热烈的眼神。
他是他最信任的哥哥,可是他却爱着他最喜欢的女孩。
靳廷深逃了,打着学习的愰子出了国。
两年,再回来时,他就遇到了十八岁的林南伊。
靳老爷子七十大寿,他从国外赶回来。
好不容易从酒桌上脱身,去院子里透口气,林南伊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个下午的庭院静谧地不像话,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里睡着。
春日里的微风将那满树的桃花、梨花吹落在她身边,那画面美得震撼人心,花了两年建起的心墙轰然坍塌。
他想:他完了。
靳廷深情不自禁走向了她,一步一步走得挣扎却又无力反抗。
或许是今日的春风太过醉人,她之于他就是一颗罂粟,明知道不可以,他却还是想要靠近。
他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并没有醒来,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人心大多都是贪得无厌的,当他吻上那娇嫩的樱唇时,他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灵魂都在叹息。
直到他被一声快门声惊醒,刚刚那一幕,被人尽收眼底。
“她是廷许喜欢的人”
从此以后这句话,便像是一个魔咒,困了他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