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深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怕,手背的青筋暴起。
可是他看见那头的林南伊看他的眼神,逐渐畏惧,又变成那个缩回自己地盘里的小兔子,他就不得不控制住自己那阴暗的嫉妒之情。
靳廷深等林南伊挂了电话才走过去,半跪在地上,准备去握她的脚,可是林南伊却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避开了。
靳廷深刚刚那眼神让林南伊觉得她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那冰凉的眼神看得她血液都凝固了。
今天是她是她太放松了,或者是路灯下,下的雪太过温柔,他出现的就刚刚好在她需要人陪的时候,她才会觉得那样的靳廷深是不一样的。
可是林南伊现在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靳廷深了,明明脸是同一张脸,可是那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
靳廷深就沉着脸将那后退的脚放到热水里,他不想让林南伊怕他,他喜欢她那贱兮兮朝他笑的样子。
要是他这副样子让她害怕了,那就藏起来,只让她看到她想看到的那面不就好了?
心脏逐渐被分成两片,一片阴沉暗无天日,一片温暖阳光灿烂。
靳廷深修长的手指,泡在透明的水里,波纹晃动就像是最好的艺术品,轻轻地按揉着林南伊那肿胀的脚踝。
明明看着很轻柔,甚至也没有弄得很痛,可是林南伊就感觉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这屋子里的气压令人窒息。
幸好此时靳廷深的手机响了,他点的东西到了。
靳廷深甩了甩手,用旁边的毛巾擦干林南伊的脚,细致周到地放在沙发上,用薄毯盖上,却起身揉了揉林南伊的头才去拿外卖。
林南伊懵圈,他刚刚给她洗脚?然后没有洗手?然后揉她的头发?然后去拿吃的?
啧啧,真是也不嫌脏!!!
看上去点的都是很家常的菜,靳廷深也真是饿了,摆好碗筷给林南伊装好饿,便将她直接抱到椅子上坐好。
也没跟她说话便径直开吃,林南伊见他不开口,自然也是不敢说话的的。
只是她看着碗里时不时夹过来的红烧猪蹄,清蒸鲈鱼将她的碗越堆越高。而靳廷深就只选里面素的配菜吃。
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吃不过来,终于成功地吃撑了。
“我吃不下了”林南伊伸手戳国戳靳廷深的手肘,那眼里全是无奈。
靳廷深只看了一眼,顿了顿,就将林南伊的碗拿过来了,将吃不完的肉往自己的碗里拨。
林南伊想起上次他吃自己碗里的面也是这样,他难道不觉得不卫生吗?
她记得他对这方面好像是有洁癖的,每次过年聚会,每一桌都使用的是公筷,从不例外,要是有谁的筷子动过桌上的哪道菜了,那基本上靳廷深基本也就不会再动手夹东西了。
林南伊注意到这件事,还是有一次林煜宁跟靳廷深一起吃饭,偶然遇见。
林煜宁让她一起跟他们吃,她实在不好拒绝,便一起吃个了饭。
其间林煜宁,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靳廷深身上,林南伊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头亮晶晶的,只想着赶快速战速决,吃完闪人。
可是就在她刚准备夹菜的时候,就被林煜宁挡住了,递了双公筷给她,还用眼神示意这是靳廷深的习惯。
林南伊在心里偷偷诽腹‘真是贵人事多’
从此之后更次过年聚会她都不自觉地多留意了一眼,可是现在看来,他那些矫情的怪毛病,都是装的吧。
吃完饭还把碗给洗了,这次是手洗。
林南伊穿着鞋蹦着去洗了手,她其实想洗个澡的,可是靳廷深在这里,好像也不太方便,她衣服也没有带过来。
靳廷深有点喜欢她蹦来蹦去的小样子,好吧,不是一点,是特别喜欢!连洗着碗都能喜得神采飞扬。
一切收拾完了,靳廷深给林南伊打开了电视,随便开的一个音乐类综艺节目。
准备给林南伊上药的时候,林南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既然是她的宿舍,那他也不能待到太晚不是吗?
可是林南伊又哪里会知道,就她一个刚出来的小职员,试用期都没过,怎么可能会分到这么好的宿舍?
这不过是靳廷深自己留置的两套房子,私下里分了一套给她而已。
“给你上好药我就走了”靳廷深努力地想像着如果是靳廷许的他会怎么说,那是她喜欢的样子,既然林南伊喜欢,那他也可以变成那样不是吗?
可是林南伊却有些别扭,上完药等下她冲个澡还不是白上了。还不如她自己等会上呢。
“我想先洗个澡,今天弄得太脏了。现在上好药等下又冲没了,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也不安全,药等下我自己上。”
也许只是一句无心的关心,但是容易满足的靳总,还是听得心花怒放。
不会不安全,他打算以后就住对门的那套房子里。
“你先洗,你脚这样要是摔倒了没个人也不行。”说完给林南伊拿了一双凉拖鞋。
林南伊听着也就没有拒绝了。
靳廷许那边被人灌了不少酒,身边的人谁不知道他爱林南伊,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看他终于称心如意,也大都是真心为他开心的。
可是他又怎么会没有伤几个人的心呢,易知清便是那个只能望着靳廷许的那个影子。
今夜的靳廷许格外的高兴,被灌得有点多了也不在意。易知清知道他开心,可是看他那开心的样子,她的心却是在滴血。
吃完饭大家闹着不让靳廷许走,又继续在会所包房里玩下半场,易知清没有和别的女孩一样参与到他们玩游戏的行列里去,就坐在旁边一首一首地唱着,声线干净,声音带着淡淡地沙哑,唱得是极好的。
靳廷许喝得有点多了,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没想到却碰到了林煜宁。
他客气地喊了声煜宁姐,本以为客套之后,对方会转身走开的,没想到对方却回过头来问他觉得林南伊怎么样?
自己的女朋友那自然是极好的,靳廷许骄傲得不行。
林煜宁却看着靳廷许那副样子只觉得那就是另一个傻乎乎的自己。
“好好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还傻乎乎地觉得对方单纯得不行,千年的妖精,你再信她,就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份!”说完林煜宁便扬长而去,高跟鞋在铮亮的大理石板上踩得嗒嗒脆响。
靳廷许只觉得莫名其妙,跟那天她打电话问他他哥是不是病了一样莫名其妙。
这么多年林南伊什么样难不成他还不清楚?
这一晚靳廷许他们玩得有点嗨,到最后唯一清醒着的就剩下易知清了。
打电话叫会所的负责人将大家都送回去后,就只剩下靳廷许斜靠在沙发上了。
易知清看着沙发上的男孩,那是她整个大学里最美好的最美好的记忆,她们从大一就开始认识,刚上大学一开始周围的人便清楚靳廷许有心上人了。
可是或许就是他那数年如一日的痴情模样,让易知清着了魔,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不然谁愿意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她走过去,轻轻地喊靳廷许,可是对方却只是半躺着也没有回应。
易知清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却终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靳廷许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可是那感觉就和林南伊答应他那天,他吻她时那么奇妙,他被那感觉吸引了,半晌,终于开始忍不住回应。
轻轻地喊‘南伊,南伊’字字深情
易知清只僵硬了片刻便放松下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
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廷许喊的是别人,但是这一刻他抱着的是她啊。
靳廷许身体里那陌生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开始克制不住地伸手揽住身前的人,不再满足被动承受的感觉,逐渐反客为主地夺过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