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赵敏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肯定不会去上班的,可是,清晨起床,她就说准备去上班,因为,她不想回那个没有爱的家。
看着她一脸忧伤,我终是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爱来时,是涓涓细流,爱走时,是山洪爆发。
我知道她已经很受伤,所以,也没有劝她,劝的了人,劝不了心,她已决定离婚,看来想了也不止一天了,何况,我也感觉那个丁峰做的的确过分,不喝酒时,衣冠楚楚,喝了酒,就衣冠禽兽了。
忙碌了一天,黄昏下班时,我对赵敏说,“今天,你就回家吧,我打听了一下,今天丁峰没来上班……”
赵敏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了,许多问题,躲避不是办法,而是需要面对。”
这一天,上官玉环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而我,也不好意思找她说话。
但是,最起码,我知道,我的心意她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她对此是什么态度。
我需要给她时间,让她思考一下。
五一,本来准备回家的,可是,赵敏说饲料厂催得紧,希望留我们几个人加班,别人四天假,你们几个一天。看着赵敏近乎哀求的目光,毫不犹豫的我就答应了。
其实,我牵挂的是上官玉环加不加班,看着她在车间里走了几次,也没有好意思问她。
只有问赵敏,赵敏一笑:“这很重要吗?”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走了几步,听见赵敏在后面说:“她当然加班。”
心,安静了。
我给妈妈打电话,说五一节不回家了,忙。
妈妈叹息。
又接到路小娟电话,她问我五一回家吗,我说忙,就不回去了。她说忙了好,踏实也充实。我说十月一肯定回家。她笑了。
五一前一天,黄昏下班前,我去办公室领完派工单回来,非常意外的看到马辉正在和上官玉环说着什么,他们的距离比较近,偶尔我还能看出来上官玉环好像在笑,因为,她笑的时候,往往身子爱颤动。这是我早已经知道的。
马辉因为他媳妇来闹,确实老实了几天,也疏远了上官玉环几天,或许,他们是彼此疏远,而现在,他们又亲密的在一起交谈,我心里的确酸溜溜的。
但是,我看了看,就离开了。
第二天,其他人放假,就我们焊**组来了几个人,车间里显得冷冷清清。
赵敏来了,上官玉环也来了,周长虎,刘红,齐梅几个人。
虽然是假期加班,我们像往常一样的忙碌。
我拉了氩弧焊枪,去焊短节,上官玉环就走了过来,看到她一直看我,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情。
她说,马辉辞职了。
我心里顿时轻松许多。
我早就盼望他辞职了。虽然我的“仇”还没有报,但是,因为他辞职,就免了吧。
我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我明白,昨天下班,她就是在给他送别。
“你是不是非常高兴?”上官玉环突然问我。
“当然了,我非常高兴,你呢?”我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的她。
“其实,我也,也高兴,只是,昨天他临走的时候,又给我要钱了。”上官玉环低下头去。
“他是担心他离开了,你就不会还他钱了?”我依在筒体上,刘红在旁边割口。
“可能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他说的没有那么明显。”上官玉环说,眼神里有无奈。
“我会一直帮助你,直到你还完他的钱。”我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他想请你吃个饭,他不好意思对你说,所以,让我转告你。”
我立刻说,“吃饭就免了,打我就算白打了,这个帐,我算忘了,你转告他吧。”我冷冷的说。
“不去就不去,何必再结冤!”说完,上官玉环走了。
看着她窈窕背影,我想,关于那天晚上她看了我的《日记》的事情,她怎么还是一副和从前一样的样子啊,就像没有看过一样。
马辉走了,我想,孟立也快了。
加班的这几天,我又是班长又是员工,非常累,其实,原来我也这样。
中午,我习惯性的去筒体里休息一下,有时候能睡着,有时候,睡不着,可是,今天,我睡着了,并且睡的特别香,好像是因为周长虎在我旁边的缘故。
直到刘红叫我的时候,我才一下子从筒体里跳出来,刘红大叫,“我们都上班了,你还睡觉?”
她的话音刚落,齐梅也大叫,“还有一个呢,长虎也睡过了。”我回头,看到周长虎正不好意思的笑。
刘红说,“你快去焊那个弯头吧,我好对口。”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焊完弯头,已经三点,齐梅又说,“焊剂不够了,大洋,你帮忙去领行不行?”
“行,行,我这就去。”说着,提着她的焊剂桶就向仓库而去。
仓库里,我没有想到上官玉环正在田淑芳的椅子上坐着,而田淑芳在旁边查看焊材。
“小张来了?”田淑芳说,看到我提着桶,“来领焊剂呢?”
“嗯。”我应了一声。
田淑芳突然看着我笑起来,笑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田姐,你笑什么?”我掏出烟来,点燃,田淑芳允许我在她这里抽烟的。
“小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田淑芳依然笑。
我一愣,“没干什么去呀?”我说,此时,上官玉环也笑起来,她依着墙壁,看着我笑。
“怎么啦,你们两个?”我有点毛了。
“没干什么,怎么就睡过了?”田淑芳问。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是我睡觉的事情啊,我看着上官玉环,“是不是你跟田姐说的?”
“什么呀,不是!”上官玉环笑着否认。
“小张,不是她说的,”田淑芳冲上官玉环眨了一下眼睛,她以为我没有看到,其实我看到了而是没有说,“刚才赵敏来这里坐了一会儿,她说,这个张大洋昨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别人都上班了,他还在筒体里睡觉呢,如果不是刘红叫他,他可能会睡到天黑。”田淑芳又说:“是真的吗?”
此时,上官玉环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了。
不是因为我睡觉,而是因为田淑芳把瞎话说的那么真实。
“田姐,是真的,不知不觉我就睡过了。”我一本正经的相信她说的是真话的样子,又让上官玉环即将停下来的笑声继续了下去。
看着她大笑的样子,对我,是一种享受。
我倒满焊剂欲走,上官玉环又笑着说:“大洋,明天再接着睡,哈哈哈………”没说完,她又笑起来,手遮挡住腮边,腮边是美丽的绯红。
“玉环,就是你告诉的田姐,赵敏根本就没有到这里来,她一直在办公室。”我说。“其实,这有什么可笑的,你看你,嘴都合不上了?”